舒雅答應一聲，歡快的拿來紙筆。
白員外提筆洋洋灑灑寫下薛氏的十八條罪責，最後將休書摔在地上。
“你籤個字吧，我給你最後一點體面。”
薛氏顫抖的拿起休書，不可置信道：“老爺，你要休了我？就因爲這點小事？”
一直隱忍剋制的白員外忽然發怒：“小事？你把我女兒賣給老鰥夫是小事？你對我娘大呼小叫大不敬，也是小事？
我自問沒虧待你一點，你自己放着好日子不過，就別怪我不客氣。”
薛氏再次震驚，以前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老爺都不介意。
她甚至可以當面說他胖，說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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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怎麼就因爲她懟了白老夫人，她就要休了她？
薛氏直接忽略了她對白露做的壞事，認爲重點在她對白老夫人大不敬這件事上。
她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挪到白老夫人跟前，哭着道：“娘，我錯了，您以後就是打我罵我，我也忍着受着，絕不會還嘴。”
白老夫人只感覺吃了一顆蒼蠅屎，渾身難受。
她什麼意思？她這麼說豈不是讓大家覺得，她以前在虐待兒媳婦，又是打又是罵的。
這是道歉是求饒嗎？明明是在膈應她。
“你可別，我承受不起，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還是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薛氏不語，哭的昏了過去。
舒雅不慣着她，上前就是兩巴掌，愣是將人給打醒了。
薛氏咬牙道：“我不簽字，不畫押，你們總不能強迫我吧？”
白露疑惑道：“我們白家做事光明磊落，怎麼會強迫你呢？”
薛氏鬆了口氣，她賭對了，白老頭就算寫了休書又如何。
只要她不同意不簽字不畫押，在律法上他們就還是夫妻。
她就有理由繼續住在白府，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服白老頭。
白露她總有一天要嫁人，以後這白家還是她兒子的。
薛氏心裏樂開了花，嘴角也掛着笑。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白露拿出休書，指了指下面的位置道：“你剛已經自願畫押了，我們強迫你做什麼。”
薛氏攤開手一看，才發現自己手上居然有紅泥。
“你們……你們使詐，你們白家就是強迫我。”
舒雅站出來道：“不是白家強迫你，是我看你想畫押就幫了你一下。”
蕭一山不動聲色道：“對，我可以作證。”
“我也可以作證。”楚休和小五同時開口。
剛薛氏暈了過去，舒雅便拉着她的手畫了押。
薛氏一看見楚休，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是你大伯孃，你居然幫着外人欺負我。我……我告訴你爹去。”
“我爹來了，我也這樣說。”楚休無所謂道。
“來人，將這個踐婦給我轟出去。”白員外一聲令下，薛氏就被扔出了門外。
她摔在地上，捂着腰疼的半天爬不起來。
被休了的薛氏沒地方去，只能跑去應天書院找兒子。
楚喻沒空搭理她，她就死皮賴臉的去找前夫楚應天。
楚應天見她可憐，便找了一間房讓她先住了下來。
趕走了薛氏，白露拉着白員外匆匆往縣衙去。
李嬸他們還在牢裏，她要去救他們出來。
楚縣令見到白員外和白露，愣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過來。
“白露姑娘既然沒事，那李氏等人自然無罪。”
牢房門打開，獄卒解開了李茹茹幾人身上的鎖鏈。
白露撲進她懷裏道：“李嬸，我害您受苦了。”
李如如笑着道：“我沒受啥苦，在這裏有吃有喝，還不用幹活。”
潘大燕道：“可不是麼，我感覺我都吃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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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氏：“這裏清閒的很，就是解手不太方便。”
與此同時，方行之也正好帶着沈闊趕了過來。
沈闊掏出手中的腰牌，大搖大擺走進牢房。
楚縣令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等人走近才確信自己沒看錯。
他剛要下跪就被方行之拉了起來，他低聲道：“別跪，知府大人是微服出巡。”
楚縣令心領神會，趕忙站直了身體。
“哎呀，方老頭，你來了。”潘大燕一嗓子喊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方行之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沈闊道：“這是……我一個學生。”
沈闊微微頷首，好奇的打量着牢房裏的幾個女人，看了半天沒看出個什麼來。
着急的問方行之：“哪個是我師孃？”
潘大燕不明所以：“什麼師孃？”
聽李茹茹說方行之和離了，這會兒怎麼忽然又冒出個師孃來。
海氏：“找師孃啊？那不得先找媒人撮合撮合麼。”
跑牢房來找什麼，去找媒人啊。
佩佩和朝朝對視了一眼，捂着嘴巴偷偷笑。
沈闊仔細打量了幾人，一個嗓門太大，一個太老，這兩個都不是師傅的菜。
還有兩個小丫頭，師傅……有這愛好嗎？
方行之咳嗽一聲，覺得自己再不解釋，在沈闊眼裏他就成了變態。
他輕聲道：“阿茹，家裏都收拾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這句話在其他人聽來稀鬆平常，在沈闊聽來那可不得了。
師傅居然能發出如此溫柔的聲音，這簡直見鬼了。
等等，師傅剛叫那婦人什麼？
“阿茹？你叫阿茹？”
李茹茹尷尬道：“額……我叫李茹茹，大家都叫我阿茹。你……想這麼叫也可以。”
在她看來，只是一個名字，無關痛癢。
在沈闊看來，那可萬萬不可以。
師傅叫這個婦人如此親切，排除師傅是變態戀童的癖好，他篤定李茹茹就是他師孃。
既然是師孃，他怎敢直呼人家的芳名。
阿茹這個名字，他是萬萬不敢叫的。
“那個，李……氏，您這邊請。”
李茹茹笑着道：“這位公子，你既然是方夫子的學生，那不如去家裏坐坐。”
“好嘞！”沈闊爽快答應。
方行之板着臉道：“你不是說還有事要處理麼？”
“沒事，我現在閒的很。”沈闊嘿嘿一笑。
楚縣令見狀，厚着臉皮道：“那個，李氏，我能去你家嗎？”
此話一出，衆人皆大驚。
“那使不得，不行。”李茹茹道。
楚縣令何等尊貴身份，怎麼能去她家。
再說，這次他們入獄，跟他脫不了干係，她還想在背後好好蛐蛐他呢。
他要是去了，她還說什麼。
楚縣令一來想去李茹茹家見見兒子，二來想跟着沈闊在他面前混個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