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白漫雪在睡夢中被搖醒。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聽抱琴在她耳邊喊道:“小姐,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白漫雪困的睜不開眼睛,只眯開一條縫看了一眼,卻發現屋內還是昏暗的,明顯還沒天亮。
她嘟囔的問道:“什麼時辰了?”
“馬上到卯時了,小姐你快點起來吧。
老夫人特意囑咐了人來傳話,說是要早起去佛堂上香,再趕去靈山寺聽大師講禪。”
白漫雪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心中滿是怨念。
這大清早的,上什麼香,聽什麼禪,佛口蛇心的人只怕一進佛堂,菩薩都膈應。
可再不情願,她都得起來。
全程閉着眼睛,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抱琴和一衆丫鬟擺佈。
看來今天一天什麼都做不了。
她還想去低等的奴僕市場挑幾個人呢,還有昨天晚上計劃的,要去收服郭子陽。
梳洗打扮完畢。
白漫雪連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麼樣子都沒看見,就被抱琴領着出門了。
外面的天還是昏暗的,寒氣還重。
丫鬟提着燈籠在前面引路,白漫雪打着哈欠,深一腳淺一腳的被簇擁着往前走。
她實在是困,昨天晚上還沒睡兩個時辰。
要是不這麼早起來,再睡一個時辰起來剛好合適。
不過沒事,去靈山寺有半個時辰的路程,還能睡上一會。
延壽堂內燈火通明,白漫雪是最後到的,好在現在時辰還很早。
老夫人坐在上首,身着淺灰色的素色衣裳,頭上只有一根銀簪子裝飾,打扮的很是素淨。
她手上拿着佛串,手指一顆一顆的轉動着,嘴裏還唸唸有詞。
蘇見雲和白漫菲坐在下首,靜靜的坐着,話都不敢說,生怕會打擾了她念經。
白漫雪緩步走來。
老夫人身邊的孔嬤嬤看見後便低聲提醒道:“老夫人,大小姐來了。”
白老夫人睜開眼睛,渾濁滄桑的眼眸定定的看向了來人。
白漫雪一身淺白色長裙,裙襬處繡着一圈小花,隨着步伐擺動,輕輕晃動,就如同步步生蓮般。
而少女髮髻上,那支鳳釵格外亮眼。
她的身姿婀娜,面容精緻完美,在昏暗的燭光裏,朦朧的像是仙子下凡。
白老夫人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這才回神。
這是她的孫女,將軍府最爲出色的嫡女,如今已經是貴爲公主了。
按照禮節,她都該起來向她行禮,但這是在將軍府,她還是她的祖母。
於是她沒動。
蘇見雲與白漫菲則起了身,規規矩矩的屈膝見禮。
“臣婦參見平樂公主。”
“臣女參見平樂公主。”
白漫雪蹙了蹙眉,她都把這事給忘記了,於是趕緊說道:“二嬸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說着上前就去攙扶。
蘇見雲順勢起身,她笑着說道:“禮節應是如此,這是二嬸應做的。”
白漫雪很是無奈,卻也明白,本分是本分,禮節是禮節。
該如何就是如何,不管什麼關係,保持分寸和距離才是長久之計。
“好了,在家不用擺什麼公主的架子。”
白老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後,在孔嬤嬤的攙扶下起了身。
“人都到齊了,都隨我來佛堂吧,上了香便出發了。”
白漫雪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有的人就是這樣,不管你對她多好,她通通都看不見,開口便是氣人傷人的話。
她什麼時候擺公主的架子了?她要是想擺,今天她憑什麼請的動她?
“走吧,過去上了香,在馬車上就可以睡一會了。”
蘇見雲安撫拍了拍她的肩,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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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漫雪自然不會因爲這等小事影響心情,當即回以一笑,跟着前面的步伐一起去了佛堂。
佛堂是延壽堂的一個偏房,整體打掃的乾淨整潔,正對門便是佛龕。
佛龕不是很大,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坐落其中。
佛龕前則是一張供桌,上面擺着水果貢品和香爐,香爐裏還有未燃盡的香,整個屋子裏都是那檀香的氣息。
白漫雪有點反感,聞着總感覺胸悶透不過氣。
白老夫人跪在蒲團上,手裏舉着香,閉着眼睛不知道在祈禱什麼。
白漫雪深深的擰着眉,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十分的難受。
好在只是上個香。
白老夫人默默的祈禱了一小會,便讓下人將香插進了香爐裏。
蘇見雲和白漫雪還有白漫菲站在後面跟着拜了拜,一行人這才出了佛堂,直接去府門口坐馬車。
白漫雪呼吸着新鮮空氣,瞬間感覺胸口都順暢了。
府門口準備好了兩輛馬車。
老夫人和蘇見雲坐一輛,白漫雪和白漫菲一輛。
一坐上馬車,白漫雪就靠在了馬車璧上,閉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說道:
“我好睏,我得睡會。”
白漫菲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裏去,她也直接閉上了眼睛。
“我也得睡會……”
馬車外,馬伕一甩鞭子,馬兒吃痛,立馬拉着馬車走了起來。
噠噠噠的聲響中,馬車逐漸走遠,兩輛馬車後,還跟着二十多個護衛護送。
街角,一個不起眼的乞丐盯着遠去的馬車,立馬轉身跑進了小巷子裏。
他極其快速的穿梭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裏,顯然對於這一片很是熟悉。
最後,他直接從丞相府的角門鑽了進去。
雲若水被蜜蜂蟄的傷還沒好,鬧騰了整整一夜,這才剛睡下。
宋靜姝陪了一夜,早已精疲力盡。
這時下人來報。
“夫人,守在將軍府的小六子來了。”
宋靜姝狹長的眸子眯了眯,一道寒光閃過,她立馬說道:“讓他進來。”
小六子低着頭快步走了進來,直接跪在了宋靜姝面前。
“小的參見夫人。”
宋靜姝冷着臉,高高在上的睨他一眼,說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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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老夫人帶着二房的二夫人和兩位小姐去了靈山寺上香,剛走,小的親眼看見她們上了馬車。”
他在將軍府外蹲守了很多天,早就聽進進出出的人提過一嘴了。
他是個乞丐,自然沒人把他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