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府衙門口全都是控訴的聲音,哭聲喊聲一片,嘈雜紛亂成一團。
曹志華冷眼旁觀着,心中難免悲涼,這就叫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
這些刁民從前就是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而已,可現在居然全都敢針對他了。
聽着百姓們的哭聲,宮璃淵薄脣緊抿,眉頭蹙的很緊,其他人亦是臉色嚴肅。
這曹志華在任七年,百姓們已經怨氣沖天。
而府衙裏那些官差全都沉默的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或心虛、或害怕、或慶幸、亦或如釋重負。
這些年他們大部分人跟着同流合污,基本是無惡不作、仗勢欺人。
但也有心存最後一絲善意的,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如今曹志華是註定要倒黴的了,他們也怕會牽連自己。
“啪”
宮璃淵一拍驚堂木,四下皆驚,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那些哭鬧百姓們又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生怕會被問罪。
他們已經不敢相信官府了,就怕會被針對。
曾經也有京城派來的欽差大人過來體察民情。
那時候官府在落霞鎮各個角落都派了人把守,就怕會有人去告狀。
百姓們敢怒不敢言,但他不可能圍的水泄不通,還是有不怕死的偷偷溜去告狀了。
結果那個所謂的欽差大人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裝模作樣的要給人主持公道。
結果最後受冤屈的人成了犯人,這就是官官相護,他們根本無法反抗。
就在衆人不安的時候。
宮璃淵緩緩開口安撫,“各位百姓們不用着急,一個一個來,本王必定爲你們主持公道。”
衆人面面相覷,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爲自己討回公道。
但還是有人忍不住,又開始哭着磕頭。
“求王爺爲民婦的女兒做主!
求王爺爲民婦的女兒做主啊!”
那是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女子,但她卻滿頭白髮,此時她正用力的磕頭,已經頭破血流。
她的第一個敢哭冤的,也是一直堅持的。
白漫雪等人自然注意到了她。
這是一個母親在爲女兒討回公道,那滿頭白髮在人羣中格外扎眼。
宮璃淵給冷玄使了一個眼色。
冷玄立馬會意,立即上前將那個婦人請了進來。
那婦人淚流滿面,但依舊一臉堅定。
她的頭髮幾乎全白了,可還是梳的一絲不苟,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但乾乾淨淨。
她背脊挺直的走入公堂,跪下磕頭道:“民女範氏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的聲音沙啞,但依稀聽出,年紀不是很大。
但她卻滿頭白髮,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宮璃淵一臉嚴肅道:“說吧,你有何冤情。”
範氏激動的渾身顫抖,她強壯鎮定道:“民婦要爲死去的女兒討回公道。
民婦的女兒名喚蘇凝,今年十六,去年剛與鄰縣韓家小公子定下婚約。
本來待字閨中,靜待嫁人,可這半年前……”
說着她就哽咽的哭了起來,完全說不出話,這悽慘的哭聲簡直是聞者傷心,聽着落淚。
白漫雪就見不得這種,她這心裏又忍不住的難受了起來。
好在範氏雖然難過,但也知道輕重,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
“半年前,民婦與女兒一起外出,遇到了王樂之那個畜生,他一眼看上了民婦的女兒,硬要搶去做姨娘。
民婦自然是不肯的,誰家好女兒會去做妾,還是王樂之那種流連花叢的人。
當時大庭廣衆之下,那王樂之自然沒敢做什麼,我們母女倆就趕緊回了家。
誰知這個畜生居然偷偷尾隨着我們。
我們回家之後,他帶着人直接闖入了民婦的家中。
將民婦和民婦的夫君控制了起來,可憐我們夫妻,只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女兒被澱污。”
範氏恨的直咬牙切齒,她的眼睛血紅,雙拳緊握。
宮璃淵沉着臉,深邃的黑瞳裏滿是怒火。
這個王樂之也太囂張了些。
“簡直就是混蛋。”江蕭寒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範氏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民婦的女兒不堪受辱,當時就咬舌自盡了,可憐她死了都不被放過。
王樂之就是個畜生,他居然夥同他的那些手下……繼續侮辱民婦死去的女兒!!
可憐民婦一夜白頭,無處伸冤,夫君因爲堅持爲女兒討回公道,被曹志華命人打成了重傷,如今已經癱瘓在家……”
範氏說完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白漫雪出聲安慰道:“夫人放心,王爺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說着她便命人去將範氏攙扶起來,在一旁坐着。
範氏卻拒絕了,她只跪着,隨即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和一塊布條。
“這玉佩是那畜生遺落的,這衣服碎片是民婦拼命從他身上撕扯下來的,且那日,左鄰右舍都聽見了動靜,可爲民婦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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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證據都呈上來,範氏你且去一旁休息,本王自會爲你做主!”
範氏不顧血淋淋的額頭,又重重的磕了好幾下頭。
“多謝王爺爲民婦做主。”
隨後她便被人帶到了一旁休息。
而她也知道,後面還有很多人等着伸冤。
所以她只要等着,等着王家倒黴,等着曹志華倒黴。
宮璃淵繼續讓人進來,今日他要爲所有百姓做主。
徹底將這落霞鎮的毒瘤摘除,還百姓們一片安寧。
有了範氏的例子在先,後面的人便不害怕了。
爭先恐後的要入內告狀,好在有護衛們維持秩序,這才不至於大亂。
本以爲範氏的女兒已經夠可憐了,誰知後面的一個比一個悽慘可憐。
這王樂之可以說是作惡多端,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僅澱污待字閨中的女子,甚至連婦人,幼童都不放過,簡直是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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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更是作惡多端,平時沒少欺壓百姓。
什麼吃飯不給銀子,看人不順眼就打一頓,走在路上沒事就把人攤子給掀了等等。
當然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不知道揹負了多少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