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巫族成親的習俗也與京城完全不同,今日一大早,花澤便來了花秀家中。
雖然他們都是巫族人,但巫族有幾千人,所以也是分了親疏分了家族的。
與花澤較親的就是男方,與花秀較親的就是女方。
按照他們這裏的習俗。
早膳和午膳都要在女方這邊用,而花澤和花秀則要給女方所有長輩敬酒並道別。
女方長輩都會給上紅包和祝福。
從早上開始,巫族內便熱鬧了起來,作爲客人的孫洄等人自然也不能缺席。
他們被安排在了除了主位外最好的位置。
這宴席十分隆重,滿桌都是大菜,招待客人的酒都是上好的佳釀。
孫洄自那日吐血後就一直萎靡不振,而今日還是強撐着過來喝喜酒的。
爲了不露出破綻,他還特意找赤木拿了提精神的藥,所以他現在看起來倒是和常人無異。
但只有他們自己人才知道他這兩日到底有多痛苦。
可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
花秀是巫族人,外界不會容她,而孫洄作爲家中長子也不可能永遠留在巫族,所以他們之間註定不可能。
“表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白漫雪很擔憂他的身體狀況。
只是得知花秀要成親了他都直接吐血了,這要是親眼看着她嫁給別人,那他不得難受死。
不過想想也確實是,她設身處地的代入一下。
想象着宮璃淵要娶別人了,她還得去喝喜酒,還得給他們送祝福,這誰受得了。
孫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爲了讓花秀安心成親,他只能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嫁給別人。
白漫雪嘆息了一聲,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同時心裏又很愧疚,如果不是因爲她,表哥也不用承受這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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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對於孫洄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他和花秀之間算是做了一個了斷。
以後離開巫族,他也能安心娶妻了。
其實他年紀也不小了,一直不肯成親也是因爲他自己心裏還懷着一絲希望。
現在花秀即將成親,他也該死心了。
正式開宴以後,衆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這時,門口跑來一個小孩,小孩興奮的嚷嚷道:“新郎和新娘子來啦!!”
所有人放下筷子,興致勃勃的望向了門口,一時間屋內喧譁聲一片。
在衆人注視下,伴隨着屋外的鞭炮聲,一對新人緩緩而來。
花澤一身黑色斜襟短衫,胸前用金線繡着一團祥雲,袖口領口都有繁複的花紋。
而花秀身着長裙,身上的樣式和花澤相差無幾。
她脖子上帶着銀飾項鍊,頭帶着金銀首飾,行走間會發出碰撞的叮噹聲,很是悅耳。
她一改往日未施粉黛的模樣,臉上化上了精緻的妝容,只見她細眉遠黛,翹鼻粉腮。
她長的本來就不差,如今一打扮倒是更加好看了。
但她臉上沒什麼笑,如同行屍走肉般跟在花澤身旁,花澤倒是笑的十分開心,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衆人紛紛拱手道賀。
“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恭喜恭喜。”
面對衆人的道喜,兩人紛紛回禮道謝。
最後,他們走到了白漫雪這一桌旁。
一直死氣沉沉的花秀這才似乎有了些生氣,她的目光落在孫洄身上,眸子泛着複雜的光芒。
孫洄嘴角噙着淡笑,率先拱手道賀。
“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花秀盯着他,緊緊抿着紅脣,雙眸中淚花閃爍。
花澤笑容勉強的點頭道:“多謝。”
說着他便牽住了花秀的手,想要帶着她繼續往前走。
但花秀卻紋絲不動的站着,只目不轉睛的盯着孫洄。
一直在主位坐着的許雲瑞見狀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很怕女兒會在這關頭做出什麼傻事。
而孫洄幾乎是招架不住花秀那淚眼婆娑盯着他的模樣。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不顧一切的帶她走,但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
胸口悶悶的疼壓的他幾乎喘不上來氣,心臟更像是在被無數根針扎一般。
他維持着笑,袖子裏的手卻緊緊攥着,指甲幾乎是陷進了肉裏。
花澤有些慌張,他看了眼孫洄,又向了花秀,一時間很是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爲什麼新娘站着不走了?”
………
花秀喜歡孫洄的事情並未外傳。
所以屋內的衆人都不明白花秀爲什麼突然站着不肯走了。
孫洄聽着周遭的議論聲,佯裝無奈的說道:“花秀,不要任性,這麼多人看着呢。”
花秀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深吸了一口氣,只問道:“你當真一點也不在乎嗎?”
孫洄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不再看她,只若無其事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在掩飾眼中的痛苦之色。
再慢一瞬,他淡然的神情也要維持不住了。
花秀卻被傷到了徹底,他這無所謂的態度讓她心如死灰。
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扭頭看向了身旁的花澤,說道:“走啦,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
花澤一臉心疼的看着她,接着便鬆開了牽着花秀的手,他低着頭說道:
“我突然不想成親了。”
花秀聽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因爲對她來說,不是嫁給孫洄,嫁誰都無所謂。
孫洄驀地擡眸看向了花澤。
兩人對視,花澤眼中亦是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他說道:
“我不想勉強她,更不想她留下遺憾,她心中沒有我。”
花秀沉默不說話。
孫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他們三個人中最無辜的就是花澤。
花澤自嘲一笑,接着就大步離開了這裏,獨留一屋子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成親之日,新郎突然走了。
花澤的父母慌忙站了起來,一邊喊一邊朝花澤追去。
而屋內卻是議論紛紛。
“新郎怎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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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澤這小子怎麼了,奇了怪了,他不是最喜歡花秀嗎?”
“是啊,不過這好像和那個外族人有關。”
………
花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只盯着自己的腳尖,彷彿屋內的議論紛紛都與她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