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在朝爲官一直兢兢業業,雖比不上大爺,但也是很好的。
只有三爺文不成武不就,可這老太太偏偏把他當做命疙瘩。
後來,大夫人去世了。
她一死,整個將軍府真正意義上大亂了起來,也是那時候起開始走下坡路。
老太太把控着府中中饋,但又管家不當,那些做生意的鋪子本來日進斗金,只能是一日不如一日。
曾經她還盯上了大夫人留下來的嫁妝。
但女子嫁妝自古歸女子所有,母死則歸其女。
而這也是孔嬤嬤佩服孫若清的地方,即便她死了,她的嫁妝也沒人動的了。
再後來直到三爺娶了親生了孩子,老太太一直偏着的心這才慢慢顯露出來,也就有了這後來發生的事情,靠着大夫人掙下來的家產,慢慢的全被三房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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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將軍府的進項就是兩位爺的俸祿,賞賜,還有曾經大夫人置辦的產業。
這樣算起來,三房什麼都沒付出過。
孔嬤嬤看不懂眼前的老人在想什麼。
按理說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過的好,三房情況糟糕,她多費些心思照顧三房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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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房明明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偏偏不顧一切的只爲着三房考慮。
甚至有時候她都懷疑,這老太太是不是當初老爺子娶的續絃。
這前兩兒子不是親生的,小的才是親生的。
但她也是後來才來老太太身邊伺候的,自然是不清楚具體情況。
只是她知道,當年老爺子的死和老夫人脫不了關係,又或者是因爲老爺子死了,她才這麼肆無忌憚偏心,但這事情誰又知道呢。
伺候着老夫人吃完晚膳,因吃的不多,倒也不用散步消食,在榻上略歇了一會,她便睡覺去了。
臨睡前她朝孔嬤嬤說道;“明日你費些心,將大房的和二房都喊過來,我有話要說。”
孔嬤嬤欲言又止,可老夫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她只能暗暗嘆了一口氣。
她是老太太的貼身嬤嬤,老太太若是倒黴,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就是她。
但這老太太已經走火入魔了,聽不進去任何意見,只偏執的認爲自己是對的。
三房馬上就要回來了,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麼,那就只能等死了。
在她心裏,大小姐就是和曾經的大夫人一樣厲害的人,只要她向大小姐示好,大小姐一定會善待她的。
這和叛主不一樣,若是知道主子不對,她還跟着助紂爲虐,那她就也是錯的了。
況且大小姐是老夫人的親孫女,當然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只盼望着來日老夫人真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大小姐能饒了她一命。
老太太睡下後,她吹滅了屋內的燈,輕手輕腳出了屋子,又吩咐了人在外守夜,她則乘着夜色,在後院裏七拐八繞,走沒人的地方到了玲瓏閣。
玲瓏閣還未熄燈,但很是安靜,靜謐的夜只有幾聲起起伏伏的蟲鳴。
孔嬤嬤輕輕敲了敲門。
守門的婆子還未睡着,但也正在打瞌睡,這大晚上的,她自然沒什麼好脾氣。
“誰呀,大晚上的敲什麼敲。”
門吱呀一聲打開,當她困頓的雙眸瞥見是孔嬤嬤時,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原來是孔嬤嬤,這大晚上的,不知道您來玲瓏閣可是有什麼事情?”
孔嬤嬤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嬤嬤,在府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自然不是她一個看門的婆子能惹的起的。
孔嬤嬤懶的和一個看門的婆子計較,而是說道:“麻煩你去與你家小姐稟報一聲,就說我有事求見。”
“好好,孔嬤嬤稍等。”
正屋的燈還亮着,婆子想着白漫雪應該還沒睡,於是就先去通傳了。
白漫雪確實還沒睡,她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看書。
重生回來以後除了習武,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書。
什麼書都看,醫書,史籍,兵書,甚至是畫本子。
門外,婆子敲了敲門。
白漫雪沒有理會,坐在她身邊繡着什麼的抱琴便起身去開門了。
沒一會她就朝白漫雪說道:“小姐,老夫人身邊的孔嬤嬤來了。”
白漫雪翻書的手一頓,有點意外。
這大晚上的,她來做什麼?
不過她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書,朝外說道:“讓她進來吧。”
眼下三房即將回來,想來那老太太也快按捺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這孔嬤嬤過來是奉老太太的命令,還是她自己來的。
孔嬤嬤進屋後,抱琴就自覺的守在了門口。
白漫雪半靠在榻上,身着月白色寢衣,一頭青絲隨意披散在腦後,臉上的神情是似笑非笑,給人一種清冷孤傲之感。
孔嬤嬤莫名感覺周身縈繞着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她慌忙跪下,磕頭道:“奴婢給大小姐請安。”
白漫雪目光平靜的看着她,淡淡道:“嬤嬤不必多禮,說吧,大晚上祖母讓你過來所爲何事?”
孔嬤嬤從地上起來,躬身小心翼翼道:“不是老夫人讓老奴來的,是老奴自己來找大小姐的。”
白漫雪挑了挑眉,神情依舊冷淡,“哦?那嬤嬤找我所爲何事?”
孔嬤嬤看着白漫雪那張酷似大夫人的臉,心中越發堅定了今日來找她的想法。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老奴不想死,所以來找大小姐求一條生路。”
白漫雪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故作疑惑的問道:“嬤嬤此話何意?你好好伺候着我祖母,將來不管功勞苦勞,將軍府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呀!”
孔嬤嬤跪在地上,整個人越發的不安。
“老夫人一日比一日糊塗,待三爺回來,只怕會更加難纏,老奴是將軍府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將軍府有今日是誰的功勞。
大爺戰功赫赫,是爲頂樑柱,但榮華富貴卻都是大夫人掙來的。
老夫人卻一心只偏着三房,一步錯步步錯,老奴不願意跟着做錯事,當年大夫人對老奴不薄。
小姐如今和大夫人一樣厲害,老奴私心裏也是信服小姐的,只希望小姐看在老奴並未壞心的份上,給老奴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