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文嘴笨不會說話,但看他孃的眼神也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親祖母能說出的話嗎?
罵自己的孫女沒教養,還說自己的兒子兒媳沒教好,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可怎麼好?
面對衆人的指責,白老夫人自知理虧,但依舊板着臉不願意低頭
她剛才只是一時嘴快,沒過腦子就將這氣話說了出來,但讓她低頭她也是抹不開面子。
不管怎麼說,她在這府裏還是所有人的長輩,就算說錯話又怎麼了?
難道還要她這個做長輩的向小輩低頭嗎?
對於她能說出的這番話,白漫雪心中不起任何波瀾,因爲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這麼一個口無遮攔的自私自利之人。
但看着父親,哥哥,二叔,二嬸都護着她,卻讓她心裏暖暖的。
“長姐。”
白漫菲不敢頂撞祖母,但她走到了白漫雪身邊,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白漫雪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而老太太依舊板着臉,一副死不認錯的模樣。
白秉正臉色很冷,卻是一步都不想讓,他再不看老夫人一眼,而是朝兒女道:
“初瑜,漫雪,我們回東院。”
說完他便不顧老夫人陰沉的臉色,轉身就走,白漫雪和白初瑜自然跟了上去。
本來一個朝廷罪犯就沒什麼好接風洗塵的,他們能來不過是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
就算他們不把三房放在眼裏,也是沒人敢說什麼的。
“你,你們…………”
老太太見大房的人絲毫不顧及她的臉面直接離開,頓時就氣的臉色鐵青。
她捂着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搖頭道:“不孝子啊不孝子,我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嗚嗚……”
她念唸叨叨的哭泣着,二房的人則都沉默着一言不發,大房的能離開,他們可不敢離開。
而老夫人也只敢發發牢騷,卻是不敢拿大房的人如何。
尤其是現在,三個兒子已經分家,各過各的日子。
這些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在想。
分家到底是好是壞,可想來想去都是好壞參半。
這次分家到底還是三房佔了大便宜,只要老三以後不再賭,不再敗光家產,日子還是好的。
可她哪敢保證啊,分家文書上寫的可都過了官府。
她心中自然清楚,若是老三再不改掉壞毛病,只怕將來都會被趕出將軍府。
可她已經是盡力了,若她再執意護着三房,大房和二房肯定是不會再顧忌着她這個老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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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陣,沒人搭理她。
老太太自己止住了哭聲,將眼淚給擦掉了。
這時有下人來報。
“老夫人,三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白老夫人一聽哪裏還坐的住,立即起身就往外走。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是盼回來了,我的兒啊!!”
她要出去迎接,二房的人自然沒法再安靜的坐着,只能跟着一起往外走。
將軍府的大門大開着,兩旁已經叫下人舉着長長的鞭炮等候了。
老太太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幾乎是望眼欲穿。
白家這麼大的陣仗,自然是引的過路百姓紛紛駐足圍觀,議論紛紛。
白秉文低着頭只感覺臉頰燒的慌。
蘇見雲和白漫菲更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們家要辦什麼大喜事呢。
一個犯錯被流放的白家三房,不從後門灰溜溜的回來就算了,還這麼大張旗鼓,說實話,他們是真的想不通這老太太在想什麼。
其實白老夫人想的不多,她只是怕兒子回來會被人擠兌,被人看不起。
她這麼高調只是想讓別人知道,哪怕老三是犯錯了,被流放了,可依舊還是白家的三房,白家依舊重視他們。
“這白家要來什麼貴客啊?竟這麼隆重!”
“沒聽說過啊!你們誰知道?”
“你們還不知道啊!這不是白家那個流放了三年的三房要回來了嗎?看這樣子,應該是爲了給三房接風洗塵呢!”
“什麼?一個犯罪被流放的人回來竟還要這麼隆重的迎接?白將軍不像是這麼糊塗的人啊!”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我和你說,這白家老太可是出了命的偏心三房……”
………
雖然聽不到別人的議論紛紛,但白漫菲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很是難爲情的朝蘇見雲說道:“娘,我不想在這裏等三叔回來。”
她真的覺得很丟人,臉燒的慌。
甚至這時候她在想,要是讓江暄知道了,真不知道會怎麼看她。
蘇見雲自然能理解,別說小姑娘了,她這個大人都覺得沒臉,她湊近女兒小聲道:“你站門裏去等吧,你祖母現在可沒空搭理你。”
白漫菲忙不迭的點頭,立馬跨過了門檻,躲在了門後,隔絕了門外那些視線,她這才感覺自在了很多。
站在門口等許久。
遠處這才漸漸出現了一行車隊,由遠及近的行駛而來。
白老夫人激動的向前了兩步,老眼裏滿是閃爍的淚花。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我的兒啊…..”
遠處足足七八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行駛而來。
前面幾輛馬車坐人,後面的馬車滿滿當當塞着樟木箱子,還有一些其他包袱,甚至還有傢俱。
這一幕更加圍觀百姓議論紛紛
“你看那馬車上可都是好東西,這哪像是流放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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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不說其他,就那幾口樟木箱子也是價格不菲呢。
我跟你們說,我有個親戚在將軍府打雜,他告訴我,這些年白老太太一直在補貼邊關的三房。
據說把將軍府家底都掏光了,前幾天,老太太鬧的還分了家了,那可真真是偏心的不行……”
“白將軍太可憐了……”
在衆多視線的注視下,白家三房的人緩緩下了馬車。
第一輛馬車裏,白秉武率先下來。
他身着錦袍,青絲玉帶,皮膚白皙容貌上乘,如弱冠少年一般,但眉眼間滿是間詐和尾瑣。
而且看起來很是瘦弱,神情懶散,細看臉色還有些蒼白,下馬車時腳步更是虛浮。
一看就是毫無節制縱欲過度導致身體虛空,和京城世家的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