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歌捂着耳朵,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她心裏清楚,眼前的都是幻覺,可她就是無法自拔,無法清醒。
“滾開,都滾開……”
她的雙眼猩紅,死死瞪着那些張牙舞爪的惡鬼。
“我沒錯,我弒父又如何,是他活該,他氣死恩師,拋妻棄子,他畜生不如!!”
撕心裂肺吼完,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了,耳邊的竊竊私語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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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歌的胸膛上下起伏,一下子泄了氣,呼吸急促,癱倒在了浴桶裏。
她的內心,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
曾經,她也幻想過父愛,幻想過團圓,幻想過一家其樂融融。
雖然她沒有親手殺了她的父親,可到底也是與她脫不了關係。
而且,她的祖母,她明知顧傾城起了殺心,她卻見死不救。
眼前一陣陣發暈,蘇錦歌努力想睜開了眼睛,可無能爲力。
蘇錦歌昏迷了,水,漸漸淹沒了她…………
屋外,惜玉依稀聽見了裏面的動靜,心裏放心不下,敲了敲門。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裏面沒有動靜,她眉頭緊鎖,有種不好的預感。
公主沐浴不喜有人在,所以她們一般都是在外面侯着。
可平日裏,在外面喊上一兩句,都是會應的。
“公主,公主?”
用力拍了幾下門,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惜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管不顧闖了進去。
捱罵就捱罵吧,今日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
推開門,一眼便看見蘇錦歌溺在了水底。
“公主!!”惜玉大驚失色,小跑了過去,嘴裏驚呼:“救命啊!救命啊!公主溺水昏迷了。”
到了浴桶前,一把將蘇錦歌拉出了水面,此時她臉色發白,眼睛緊閉。
張嬤嬤和惜言聽見驚呼跑了過來,見此情景,兩人都是有些慌張。
幸好張嬤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你們兩人替公主穿好衣服,我去請墨寒神醫。”
說完她就小跑往外跑去,神情緊張。
惜玉和惜言合力將蘇錦歌擡出了浴桶,從內門進了寢殿,將人放在牀上,擦乾水又穿好了衣服。
墨寒喝了酒,睡的很沉,躺在牀上呼嚕震天響。
張嬤嬤直接跑到了門外,用力拍打着門。
“墨寒神醫,開門啊!快開門,公主昏迷了。”
墨寒睡的很死,就像沒聽見張嬤嬤的喊聲一般。
張嬤嬤急的在原地跺腳,咬了咬牙,用力撞門。
好在門沒鎖,門一下子開了,她也倒在了地上。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她立馬爬了起來,直接去了牀邊,搖晃牀上的人。
“快醒醒,公主出事了,出事了。”
墨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有些不清醒。
“什麼公主,誰出事了?”
“我家公主就是您徒弟,她昏迷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我徒弟!!”
瞌睡瞬間沒了,墨寒跳了起來,衣服也顧不得穿,光着腳就往外跑去。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徒兒好端端的怎麼會昏迷!
張嬤嬤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跑遠了,她連忙拿起地上鞋,架子上的外衣,小跑着追了出去。
別看墨寒年紀大了,可速度卻是不慢的。
他也是第一次來公主府,跑了一段路之後,才發現他完全不知道蘇錦歌的院子在哪裏。
只能又原路返回,幸好沒多久就找到了追來的張嬤嬤。
“這位嬤嬤,快,快帶我去我徒弟的院子。”
張嬤嬤累的氣喘吁吁,已經說不出話,也沒顧上讓墨寒穿衣服鞋子。帶着他就往碧落宮跑去。
碧落宮裏,已經亂成了一團,丫鬟婆子全部守在正殿門口。
惜玉在門口踱步等待着墨寒和張嬤嬤,順便攔着其他人進去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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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首以盼中,終於看到了張嬤嬤帶着墨寒神醫來了。
“張嬤嬤,快點快點。”
迎着兩人進了屋子之後,惜玉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惜言跪在牀前,着急的只知道哭泣。
見到她們進來,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
“快點快點,公主不知道怎麼了,叫也叫不醒。”
見到牀榻上的人臉色如此蒼白,墨寒一下子心疼的不行。
靜下來,先把了脈,又四處檢查了一陣,確定沒有生命危險,暫時鬆了一口氣。
“沒事,只是受了刺激,昏迷了而已。”
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裏的擔憂並沒有減少,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嚴重。
他又詢問了惜玉和惜言,蘇錦歌昏迷之前可有什麼異常。
惜玉只說隱約聽見了蘇錦歌撕心裂肺的喊聲,也沒聽清楚說的什麼。
神魂失散類的疾病才是真的麻煩。
想起最近丞相府發生的事情,又聯合現在的脈象再加上觀察和對丫鬟詢問。
墨寒的臉色,越發凝重了。
“她如何了?”
南宮翎收到消息,立馬趕了過來,他穿着中衣,明顯就是休息了。
衆人望了過去,惜玉和惜言雙眼通紅,見到南宮翎,心裏的緊張着急並未少半分。
“暫時沒有大礙,但是我懷疑的神魂失散類的疾病。”
南宮翎的心,一下子就疼了,怪他,他不夠心細。
她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可實際上,顧承恩和朱氏的死,對她來說,還是有影響的。
屋內的幾人,都沉默了,說好聽點是神魂失散類的疾病,實際,失心瘋,癲症,都是這一類疾病的統稱。
一般都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患上這一類的疾病。
生父,是自己的殺母仇人,且還自己報仇了。
一般人誰受的了,外加祖母的偏心自私。
她的內心,其實一直很痛苦吧!
可誰都沒有看出來,誰又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壓力。
墨寒老淚縱橫,忍着心疼,施針將人給喚醒,即便是昏迷,她的眉宇都沒舒展開過。
蘇錦歌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冷漠如冰。
“公主!”
“丫頭!”
丫鬟的驚呼,墨寒滿是心疼的愛稱。
雖然沉默,卻滿眼關切的南宮翎。
蘇錦歌眼裏的冷漠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師父?南宮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