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歌都被看的有些臉紅了。
舒夫人最早回神,她笑着道:“時辰不早了,公主先在牀上坐着吧,一會該洗腳了。”
穿着如此繁複的嫁衣,蘇錦歌的行動很是不便,在納蘭夫人和舒夫人的攙扶下,她坐在了牀榻上。
新婚之日,新娘在被新郎接走之前要洗一次腳。
洗腳水直接倒牀底下,寓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還要吃姊妹飯,新娘的兄弟姐妹要與她分食掉一碗飯。
而新郎來接親,則要帶幾斤豬肉,這叫離娘肉。
寓意是,新娘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被男方娶走了,便給一塊肉做補償。
這些蘇錦歌從前是不知道的,還是聽舒夫人和納蘭夫人講述了才知道。
但是知道了心裏反而是難受的,若她的母親還在,見到她出嫁,應該也是很開心的吧。
坐在牀邊,下人打來了洗腳水。
蘇錦歌脫下鞋子,將潔白的玉足露出,她的腳肥瘦適度,美妙天成。
水盆裏的水溫合適,蘇錦歌將腳放了進去,象徵性的洗了兩下就拿了出來。
剛才已經沐浴過了,現在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這時一旁的舒夫人提醒道:“洗完腳穿好了婚鞋,就不能再落地了,只有到達王府才能下地,公主可要記住了。”
蘇錦歌點頭應道:“多謝夫人提醒。”
在惜言的伺候下,蘇錦歌穿上了大紅色的繡花鞋。
舒夫人則將水倒向了蘇錦歌的牀下。
惜玉隨即將盆和蘇錦歌換下的鞋襪給收拾走了。
一旁的納蘭夫人將一把團扇遞給了蘇錦歌。
她解釋道:“這叫合歡扇子,祝公主和王爺和和美美,闔家幸福。”
蘇錦歌連忙接了過來,感激道:“多謝納蘭夫人。”
這扇子入手溫熱,扇柄應該是用暖玉做的,潔白的扇面上繡着合歡花,很是好看。
安月容和納蘭慈安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就怕打擾到了她們。
王秋顏怕顧夢瑤一個小孩子礙事,就帶着她在外面等待,顧清瑤也與她們待在一起。
顧麗瑤和華陽公主有孕是需要避諱見到新娘子的,若是衝撞到了雙方都是不好的。
張嬤嬤手裏端着姊妹飯走了過來,王秋顏見狀便讓顧清瑤帶着顧夢瑤趕緊過去。
張嬤嬤將手裏的碗遞給蘇錦歌。
這是一碗白米飯,上面有三塊五花肉。
蘇錦歌將團扇放在腿上,端着碗吃了一塊肉,又吃了幾口飯,便將碗交給了顧清瑤。
顧清瑤也是吃了幾口,又給了顧夢瑤。
顯然王秋顏是叮囑過的,顧夢瑤乖乖的吃了一口肉,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好幾口飯。
三人輪流將這碗飯給吃完了。
張嬤嬤將空碗收走了,顧清瑤拿出了一個荷包,裏面是一些銀子。她遞給了蘇錦歌。
“長姐,祝你幸福美滿。”
蘇錦歌有些不解,不等她問,一旁的納蘭夫人解釋道:“這叫上轎錢,公主接着便好。”
這個在民間的寓意就是帶財,也是祝福的意思。
蘇錦歌接過了顧清瑤遞過來的荷包,她看着顧清瑤道:“謝謝。”
一旁的顧夢瑤也是遞了一個荷包過來,她一字一句認真道:“祝長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蘇錦歌瞬間笑的雙眼眯起,接過荷包時還順帶摸了摸顧夢瑤的小臉。
她柔聲道:“謝謝夢瑤。”
隨後顧清瑤就牽着顧夢瑤走了出去。
舒夫人湊近蘇錦歌又叮囑道:“拜完堂回到婚房,等沒人的時候公主要把姐妹們再單獨叫進去,包些銀子,分給她們,這叫姊妹錢。”
蘇錦歌都認真的記了下來。
這成親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習俗規矩還是很多的。
張嬤嬤腳步匆匆又走了進來,神情不似剛才的滿臉喜氣。
舒夫人和納蘭夫人見狀便帶着人退下了,現在該做的也做了,就等吉時一到,花轎來臨了。
張嬤嬤垂眸低聲道:“公主,少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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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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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爺是誰?
張嬤嬤連忙提醒道:“是從前丞相府的少爺,顧淳風。”
陸筠清的兒子?他怎麼來了?
沉銀了一會蘇錦歌勾脣一笑淡淡道:“大喜的日子,上門就是客,讓他進來吧。”
“是,公主。”
張嬤嬤弓着腰後退幾步,便又腳步匆匆的出去了。
她出去沒一會,安月容便大步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紙包。
“嫂子,我聽說你今日都不能吃什麼東西的,我偷偷給你帶了點糕點,你要是餓了就吃一點填飽肚子。”
還別說,蘇錦歌現在還真的有一點餓。
不能吃多了東西她也能理解,就她現在穿的這個衣服,吃太多了萬一想要方便可怎麼辦?
“謝謝容兒,我現在還真的是有點餓。”
蘇錦歌拿了一塊三兩口就吃完了,接着又拿了一塊。
她嚥下嘴裏的東西對安月容道:“我夠了,你收起來吧。”
“這就夠了?才兩塊,怎麼可能吃飽。”
安月容沒想那麼多,就想着捱餓太難受了。
“真的夠了,你去給我倒杯水就行。”
安月容不放心的扭頭還問了一句:“真的夠了嗎?不再吃兩塊?”
見蘇錦歌無奈的又點頭確認了,她這才罷休,轉身就去給蘇錦歌倒水去了。
蘇錦歌也就喝了一小口,剛才還吃了一點姊妹飯呢,現在差不多已經飽了。
“公主…..”
張嬤嬤走了進來在門口站定,接着就往身後望了望。
她的身後,顧淳風走了進來。
比起上次見到的顧淳風,他似乎是沉穩了很多,但是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他站在門口並沒進去,而是看着蘇錦歌,眼神平靜,無波無瀾。
“弟弟給長姐請安。”他的姿態謙卑,語氣恭敬,從前的恩怨似乎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必多禮,來者是客,稍後讓張嬤嬤好好招待你。”
顧淳風與顧清瑤和顧麗瑤不同,她並不想把他當做弟弟,因爲她一看見這張臉就會想起他身上流着殺母仇人的血。
顧淳風似乎是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但是依舊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