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酒留貌美聰慧,幾乎是石明遠的專寵,甚至被擡做了平妻。
除掉了酒留,大夫人這些年都覺得很安穩,可如今酒留的女兒又出來興風作浪!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尚且不好動那丫頭,如果不趕緊除掉她弟弟,等她成了氣候,必定也會扶持着這個石青寒來搶奪丞相府的家產!”
不得不說,大夫人的顧慮是有必要的,因爲石青衫就是要爭。
不是爭一份家產,而是將整座丞相府都要搶過來給她弟弟!
這都是丞相府欠她們姐弟的!
大夫人微微斂了神情,望着張柔:“張姨娘,給石青寒的被子是你親自過手嗎?”
“夫人且放心,妾身怕底下人不仔細,親自縫好被子才讓送過去的。”張柔賠着笑臉。
若說酒留在丞相府站不穩腳也是應當的,墨香墨姨娘本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而張柔從一進府就投身於大夫人門下。
至於酒月酒姨娘……
雖說酒月是酒留的陪嫁丫鬟,但她從未表現出與酒留的親厚,對大夫人不巴結也不失禮。
幸好她不爭寵,只是安靜過自己的日子,大夫人才沒有生出除了她的念頭。
大夫人垂下眸子,淡淡道:“辛苦你了,張姨娘。婉茵的將來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替她選一門好親事,怎麼也讓她當上一家主母,好全一全你的夙願。”
張柔面色一喜,反應過來馬上跪在大夫人面前,驚惶道:“大夫人,妾身跟在您身邊這十幾年,幫您除掉酒留,斬斷老爺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妾身一片忠心,對夫人只有滿心敬意,絕沒有異心啊!”
看張柔都快哭了,大夫人給石成歡遞了個眼色,石成歡便笑着攙扶張柔起來。
“張姨娘啊,你這是做什麼,母親只不過是愛憐婉茵,要給她尋個好人家,難道你不開心嗎?”
“開心,妾身開心的……”
張柔望着溫柔如水的石成歡,努力彎了彎脣角,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張柔知道,石成歡才是個蛇蠍美人!
“難爲你這麼晚還在等我,快回去休息吧。”大夫人有些睏倦地擺擺手。
張柔戰戰兢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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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柔離開,大夫人眼中的倦色才消失,她冷笑一聲:“哼,張柔打得什麼算盤,還當我不知道嗎!當初她和酒留爭寵,要不是我幫了她一把,如今在大空寺呆着的就是她!還敢顛倒黑白,說是她幫我!”
石成歡撫着大夫人的後背,寬慰道:“母親,生這些閒氣做什麼,這麼些年,張姨娘在您面前都很乖巧,這就足夠了,管她心裏是怎麼想的呢!”
聽了女兒的勸說,大夫人的神情這才緩和不少。
“說起來,我們現在最要上心的應該是怎麼除掉石青衫!”石成歡的長指甲不自覺地扣進掌心。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那丫頭不足爲患。”
“母親,她都已經騎到我脖子上來了,我怎麼裝作看不見!”
石成歡眼中浮現憤恨之色,氣得她都站了起來。
“母親,我才是丞相府的嫡女,卻連連被罵被嘲笑,而石青衫卻踩着我的肩膀,一步步走到人前!如果說這不是她蓄謀已久的事情,我根本不會相信的!”
大夫人有些疑惑:“自從酒留被送走之後,這丫頭一直都是個軟柿子,從前都不敢反抗錦萱她們,可現在卻連你的風頭都蓋過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也想過很多可能,可她萬萬沒想到,石青衫這是重生一世回來報仇的!
石成歡有些激動:“母親,想那麼清楚也無濟於事,不如想想該怎麼對付她!”
“你別急,我們這不是已經開始對石青寒下手了嗎,很快就輪到那個小踐人了!”大夫人寬慰道。
石成歡有些失望地跌坐下來,眼中涌起憤恨的淚水。
“很快……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這一次,石成歡丟人丟大了,石青衫的風頭也出大了。
從來都是衆星拱月的石成歡,一下子跌落凡塵,她當然接受不了。
她對石青衫,已經恨之入骨了!
……
大約是從鐘山回來的第五天清晨,石青衫是被青寒院的老嬤嬤敲門敲醒的。
“五小姐,您快去看看二少爺吧,二少爺快不行了……”
聽到二少爺這三個字,石青衫乍然睜眼,翻身下了牀,跑着去開了門。
“怎麼回事?”
蔣嬤嬤是一直跟在石青寒身邊的,對待石青寒就像愛護自己的小孫子一樣。
“這幾天二少爺不停地咳嗽,剛開始老奴以爲沒什麼,沒想到越來越嚴重,昨晚上差點背過氣去!”蔣嬤嬤哭道。
石青衫心裏咯噔一下,這幾天總覺得睡不好,似乎要出什麼事一樣。
她穿起衣裳就跟着蔣嬤嬤走,一路走一路問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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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沒有請大夫呢?”石青衫腳步匆匆。
“只有老太太老爺夫人二小姐她們傳喚,府醫才會隨叫隨到,咱們二少爺哪來的那種特權呦!”
石青衫的手掌倏然握緊,她咬緊了牙關,只恨自己沒能早點成長,保護弟弟。
還沒進門,就聽到石青寒那沙啞的咳嗽聲,這聲音似乎傳入了石青衫的心裏,一刀刀地凌遲着她。
“青寒!”
石青衫輕喚了一聲,急忙跑進去。
牀上那個小人兒面色蒼白,被子下的身體因爲嚴重的咳嗽而蜷縮着,顫抖着。
看到這一幕,石青衫的眼淚禁不住掉落下來。
她將石青寒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想給他喂點水,可他咳嗽得根本喝不進去一滴水。
“青寒,是姐姐沒用……”
石青衫心疼地摟住石青寒,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時,她是真地怕了!
她怕石青寒會離開她!
斷絃皺緊了眉頭,好幾次忍住卻還是開口道:“五小姐,萬一這是癆病……”
“就算會傳染給我,又能怎樣?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石青衫冷冷掃向斷絃,轉頭看着石青寒時又是一副心疼的模樣。
斷絃立刻閉了嘴,眼中甚至透着些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