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國公夫人,語氣中有一絲忍耐:“事發突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還需要好好查個清楚……”
“查什麼?墨玉菱,你當我眼瞎了嗎?所有人都在這裏,是石成歡故意讓素綾丟了名聲,這還用得着怎麼查證?”
墨素綾姐妹看着大夫人母女時,眼光也像是淬了毒一般。
國公夫人聲音狠絕:“你們記住了,從今日起,國公府和你們母女恩斷義絕!”
宴會變成了看熱鬧,而且是豪門大族之間的熱鬧。
來赴宴的夫人小姐都感嘆着,這一趟沒白來!
“哈哈……今天當真是精彩啊!你瞧瞧你二姐和她娘那張臉綠的呀,呵呵,真讓我痛快呢!”石紅綃邊走邊笑,開心的時候還扯開披肩玩,這時候倒是不怕冬夜寒冷了。
宴會不歡而散,老太太大失所望趕緊回府了,石紅綃主動要求留下來陪石青衫處理後面的事。
比如說,賀飛的去處。
“把那個野男人交給國公府,下場應該會比交給官府更慘吧?”石紅綃奇怪的是,爲什麼石青衫堅持要把賀飛交給官府。
石青衫神祕兮兮地笑着:“風月場上,三姐還有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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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都是達官顯貴,那個野男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石紅綃笑着擺擺手。
“呵呵,那可不是什麼野男人,他叫賀飛,是逸王府的管家。”石青衫雙手攏在嘴邊,呵了一口熱氣。
“你怎麼知道他是管家?難道這野男人也是你安排的?青衫,真的好本事!”石紅綃佩服道。
石青衫哭笑不得:“我可沒有這個神通,雖然墨素綾和賀飛的相識,的確有我的功勞。”
姐妹倆相視,噗地笑出聲來。
“送進官府裏呢,官府就會查出來賀飛的身份,再加上國公府摻和一腳,事情鬧得越大,就會更熱鬧嘛!”石青衫解釋道。
而真正的目的,則是利用賀飛的醜聞,扯出四皇子楊逸。
楊逸的折損,對楊昭自然有好處,這一層利害關係,石青衫並沒有對石紅綃提起。
石紅綃還是感嘆着:“她們和國公府這麼牢固的關係,今天就這麼被挑開了,青衫,當真如我母親說的那樣,真的不能小看你!”
石青衫眨眨眼:“這不也有酒姨娘和三姐的功勞嗎?我一個人能辦得成什麼事兒!”
“哈哈哈!小妞兒慣會討大爺開心!”石紅綃伸手勾起石青衫的下巴。
兩人說說笑笑,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臨仙樓前,楊擇一直望着石青衫姐妹二人走遠。
楊擇脣邊殘存笑意,忽然道:“流光,你認爲今天這事,她辦得怎麼樣?”
聽到召喚,流光出現在楊擇身邊,扯了扯脣角,支吾半天:“這個……應該是挺不錯的。”
流光可是剛從赤焰邊境趕回來的,他思考過是爲什麼被罰,所以這一次被提問,就格外謹慎了。
“這麼敷衍我?嗯?”楊擇挑眉看向流光。
流光抹了一把額頭,明明是冬夜,流光怎麼感覺自己在流汗呢?
“呵呵,王爺,您就不要爲難流光了!”明思笑着走出來,與楊擇一同站在屋檐下。
明思盯着楊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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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擇轉頭:“有情郎了?”
明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說我也比王爺大,就不能別逗姐姐……”
“逗這麼多年了,姐姐還沒習慣?”
明思被逗得笑出聲來,她嘖嘖道:“真看不出來,那五小姐當初爲什麼會和你鬧翻?”
“她是個傻子,有自己可笑的堅持,還以爲天底下的人都是大好人,而我呢,你知道我的,立志做這普天之下的惡人之首!”楊擇笑着,還衝明思眨了下眼。
明思沒理他的小動作,她仍陷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可你看她今天所爲,沒有一個地方出怕紕漏,就連那個賀飛的去處都想好了……心思縝密,出手果斷……”
明思轉身拍了流光的胳膊:“哎,流光,你說五小姐的行事作風,像誰?”
話音落,楊擇都轉過頭來饒有興趣地看着流光。
流光心裏一驚,腦海中過了無數人的身影,最後慢吞吞地吐了兩個字。
“王爺。”
“對!”明思雙手一拍,“所以我才奇怪啊,憑五小姐的手段,之前怎麼可能讓親弟弟被人陷害?也許是疏忽了,但又怎麼會走投無路呢?”
“更何況,她跟王爺的性子那麼像,你們聯手做事應當再合適不過,爲什麼之前她會那麼抗拒呢,想不通,我真是想不通……”明思百思不得其解。
“是嗎,只可惜我沒看到。”楊擇笑了一聲,答非所問。
明思看到的,是被楊擇逼上絕路、讓楊擇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新打磨出的石青衫,可楊擇初遇的那個石青衫,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卻是良善乖巧,卻是慈悲心腸。
明思想不通,應該的。
……
國公夫人單方面表示與大夫人決裂,後來大夫人和石成歡帶着厚禮親自上門賠罪,國公夫人連門都沒給她們開。
這件事傳出去,又成了一個笑話。
墨國公從來都是老實巴交的,如今看見女兒受了這麼大委屈,再加上國公夫人誇張地解說,連墨國公都氣得跳腳,聲稱再也不和丞相府往來。
不光如此,素來兩手一攤的墨國公也開始抓朝政了,他常常在朝上爲難石明遠,在石明遠所管轄的部門裏雞蛋挑骨頭,惹得石明遠最近都灰頭土臉的。
那天石青衫幫石成歡求了情,後來石成歡就裝聾作啞,再也沒去過佛堂,還按時按點地來正廳吃飯。
“今天怎麼會有紅燒兔肉?”石明遠夾了一筷子兔肉,看看衆人,也就是在問這是誰讓做的。
大夫人碰了碰石成歡的胳膊,石成歡便乖巧地開口:“父親,女兒看您最近疲憊不堪,所以讓我院子的小廚房裏專門做了您最愛吃的兔肉,女兒盯着他們燉了一早上,想來這湯汁應該入味了……”
啪!
石明遠將筷子往桌上一摔,怒道:“今年農民的收成不好,連這個年關都很難過得去,我這個丞相不能爲皇上分憂,卻在這裏大魚大肉,你是不是想讓皇上摘了我頭上的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