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有些暴躁的光風,相比起來霽月就很溫和平靜。
霽月倒了杯水,推到光風面前,也坐了下來。
“光風,不是你說的這樣。”
“我親眼所見,還能是怎樣”
霽月擡起頭,眉眼柔和,“夫人得知了有人要害小侯爺的信兒,生怕消息傳遞不出去,便親自趕往邊境就衝這一點,夫人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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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風不知說什麼,只是恨得嘆了口氣。
光風實在是個直人,他知道徐南意千里迢迢送信,但他是打心底裏偏向紀如珩的,因此看到徐南意這樣的態度,自然生氣。
見光風不說話了,霽月的聲音更軟了,“好了,小侯爺和夫人都是有分寸的人,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嗯。”
“現在邊境的問題都解決了,那小侯爺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霽月問。
光風皺眉,“估計月底就能回來了。”
霽月眉頭舒展,笑道:“回來之後,就能準備過年了”她望着光風,“也沒幾天了,你不走了吧”
光風笑笑,“怎麼可能小侯爺還在邊境,我當然要跟在他身邊,萬一有什麼吩咐,對了,我還得去拜會林帝師”
霽月垂下眉眼,掩下眼底的失落,只能看到她微笑彎起的脣角,“好啊,反正也快回來了。”
光風再直,對於霽月還是很瞭解的,他知道此刻霽月不太高興,心中也柔軟下來。
“霽月,你看。”光風從懷中摸出一個東西,放到霽月眼前。
這是一塊手帕,光風將它打開,露出一個雕刻得十分精緻的木馬。
木馬栩栩如生,連鬃毛上的紋理都刻畫的清清楚楚,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匹威風八面的戰馬。
霽月十分驚喜地接過木馬,放在手心中,細細端詳着:“這不像是西楚的品種,是東延的馬”
“好眼力。”光風笑。
“真厲害啊,這是東延邊境的師傅刻的”霽月問。
光風望着她,神情十分柔和,“是我刻的。”
他解釋道:“從前你從馬背上摔下來,就再也不敢一個人騎馬了,我知道你還是很喜歡騎馬,以後我帶你騎,還給你做更多的小木馬,我不在,就讓這些小木馬陪着你。”
霽月微微驚訝,隨即眼中浮現出巨大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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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光風就悄悄地來到了帝師府,沒有驚動任何人。
“屬下光風,拜見帝師大人”光風恭敬拜道。
林霖笑着點頭,“光風啊,許久不見了,快請坐。”
光風一直跟在紀如珩身邊,早些年和林霖是認識的。
光風沒有立刻坐下,仍是恭敬道:“帝師大人,小侯爺命屬下務必前來探望您,還給您帶了東延邊境的皮貨,可以抵禦冬天的寒冷。”
桌下放着一個箱子,那是光風帶來的幾件皮袍,都是上好的料子。
林霖笑嘆:“小侯爺有心了,替我謝謝他。”
隨即,林霖搖搖頭,笑道:“意夫人幫我治好了病症,老朽心中已經感激不盡,侯爺夫婦二人待老朽的情分吶,老朽記在心裏了”
光風心裏犯嘀咕,不說別的,這位意夫人是真的很會討人歡心。
林霖的笑容微微收斂,目光深遠:“小侯爺回來之後,有什麼打算呢”
光風如實回答:“當年康王爺之事,還有大爺的死,小侯爺至今都未能釋懷,我們還想翻案。
”
忠厚老實的紀康被定了反叛之罪,紀如瑾在戰場死得冤枉,如今獨獨留下紀如珩,他怎麼能善罷甘休
彷彿是早就料到一般,林霖長長嘆了口氣:“多年前的冤假錯案,時至今日,人證物證早就沒有了吧,這真的很難啊”
林霖說的很對,可光風怎麼能滅自己的威風呢便也不做聲了。
林霖笑了笑:“不過,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小侯爺儘管開口,當年老朽敢把小侯爺從戰場上救下來,如今一大把年紀就更不會怕事”
不說紀如珩了,光風聽到這些都心頭熱乎乎的。
“多謝帝師”
“你好好照顧自己和小侯爺,多多保重。”
“是,估計月底我們就能撤回來了,到時候屬下再隨小侯爺前來拜訪”
“月底啊,那好,老朽等着你們。”
窗外似有微風低語,本就沒什麼睡意的徐南意,她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
她沒有點蠟燭,望向窗外,只覺得外面似乎有光映得窗子發亮。
徐南意下牀,圾拉着鞋子走到窗下。
她輕輕推開窗子,涼風夾着零星雪花順着縫隙灌進來。
雪花落在了她的皮膚上,化成了一片涼意。
她朝外望去,心底似有柔軟被觸動。
乾淨無塵的院子變得雪白,光禿禿的樹上掛上了雪花,悄然飄落的小雪讓夜晚顯得更加安靜。
令人心安的那種靜。
徐南意伸出手,雪花在剛沾上她手心時便融化成水,那種觸感令她的心變得更爲柔軟。
“上京,下雪了。”
她低聲自語着,恍惚間回想起東延邊境那鵝毛大雪,還有被雪掩埋的道路。
那麼,東延邊境也在下雪嗎
他,他在做什麼呢
在這個雪夜,沒有睡着的人有很多。
鄭府,有一個房間外站着幾個保鏢,他們是全天都要守在這個房間外面的。
房間裏的鄭瑜,看着窗外下的小雪感到心煩,啪地一聲將窗子關上。
此刻她就像是個被監視的犯人,只好藉着關窗子來發泄火氣。
鄭瑜雙手扶額,心中糾結無比。
她是親耳聽到父親和那個孫夜想害徐南意的,難道她真的要坐視不理嗎
真的說出此事,父親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不說鄭瑜不得不承認,徐南意不是個壞人。
尤其是從徐南意可以治病救人這方面來看,她比很多人都有資格活在這世上,因爲她更有價值。
難道就讓這樣一個醫者,被她父親和孫夜悄悄地害死
徐南意何其無辜呢憑什麼呢
鄭瑜的腦海中一會兒是臨終前的祖母,一會兒是語笑嫣然的徐南意,一會兒又是嚴肅狠心的父親鄭林
“不”鄭瑜放下雙手,目光中有些悲哀。
爲了祖母臨終前的囑咐,無論何時站在父親鄭林身邊,就爲了這樣的囑咐,就要讓徐南意這個無辜的人賠上性命。
她怎麼可以愚孝呢
幾經掙扎之後,鄭瑜終於定下心緒,她扯了半張紙,提筆蘸墨,飛快地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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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抱歉哈,這幾天有事,會更的少~~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