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回答正確到讓徐南意都沒話說
阿憐所說的,都真真實實發生過,存在於徐南意的記憶之中。
這些問題,唯一的判官就是陳家人和徐南意。
徐南意敢否認嗎
除非,她不是徐南意
一番拷問,陳以恆他們便靜靜地站在一旁,時不時向徐南意的方向飄去一個眼神,完完全全是諷刺和解恨。
現在,不用他們多說,大家也都能反應過來這件事了。
阿憐如此像從前的徐南意,而且對幼時的事情瞭如指掌。
反倒是現在的徐南意,倒像是個有問題的了。
衆人不敢說,可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
“柔嘉,你怎麼看”連太后也不那麼肯定了。
沈皇后想了想,“本宮不是信不過你們,只是陳尚書,你一直未開口,有什麼想法”
太后把鍋甩給皇后,皇后不敢接,只好再甩出去。
“臣”陳昇一直在猶豫,到現在爲止,他也迷茫了。
“等一下,臣還有一事要問這位姑娘。”
溫柔又堅定的嗓音,那是陳持之。
見陳持之開口,陳昇鬆了一口氣,衆人也都滿懷期待。
陳雅詩皺着眉,就怕陳持之來攪局。
陳持之沒有回頭看徐南意,他注視着阿憐的臉,好像要從那張可憐兮兮的面龐上看出什麼破綻。
可是沒有。
而且陳持之必須承認,不僅沒有破綻,他可以很容易從阿憐的臉上看到表妹幼時的影子。
但是,他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強大又溫柔的徐南意,和從前懦弱無能的小表妹聯繫起來
陳持之長長吐了一口氣,目光溫柔沉靜,笑問一句:“幸兒姑娘,若你有印象,可否告訴我,幼時你學會的第一個字,是什麼”
陳雅詩猛然皺下眉頭,捏緊了雙手。
她倒是告訴過阿憐,有關於陳持之和徐南意幼時的交情,就是不知道阿憐能不能隨機應變。
該不會真的要在這裏壞事吧,不知道阿憐會說什麼,該怎麼辦
阿憐思忖片刻,擡頭,目光中帶着怯懦。
“奴婢模糊地記得,從小就識得幾個字,只是不記得是誰教的。但是在印象中的那種府邸,有一位好心的哥哥在教奴婢認字唸書,奴婢記不清他的樣貌,可永遠都會記得他教奴婢認得那個字,是善。”
善。
聽到這個字從阿憐口中說出時,陳持之的眼中乍現一絲亮光,隨即是無邊的灰暗和失望。
陳持之狀似不經意地側過臉,目光與徐南意在半空中有了一瞬間的交匯。
徐南意彎起了脣角,仍舊是那樣平靜的笑意,只是她清楚地看到,陳持之眼底那一抹真實的悲切。
幼時表哥說:生而爲人,無論身處什麼境地,恆有善心,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人心,上天總不會虧待你的。
是善啊。
這件小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
陳持之垂下眸子,朝太后的方向拱手道:“臣,沒有別的問題了。”
見陳持之沒有挑出刺來,陳雅詩放下心來,眼底浮現得意的笑。
陳持之這是在故意套話,因爲徐南意認識的第一個字根
本就不是在陳府學的。
可陳持之和徐南意之間,是有不爲衆人知的回憶的。
陳雅詩也不知道,可幼時她們姐妹三人可以隨意出入徐南意的房間,對於她的東西瞭如指掌。
或許陳雅黛和陳雅竹粗心沒注意到,陳雅詩卻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徐南意曾反覆練習善這個字,寫了很多張紙,當時陳雅竹要故意氣徐南意,就把那一沓紙全燒了。
果然,徐南意被氣哭了,也不敢拿她們怎麼樣
陳雅詩也怕出問題,所以將一些小細節都告訴了阿憐,包括這個善字。
沒想到,阿憐真是八面玲瓏
連陳持之都不再完全信任了,事情似乎越來越詭異了。
這裏,還有一個陳家人是選擇站在徐南意這邊的,那就是陳雅黛。
陳雅黛看到阿憐,是一臉敵意,可她深知自己沒有地位,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人會信,此時也無計可施。
陳家人無話可再說了,若是多說,便是落井下石了。
徐南意站在那裏,是一言未發。
眼下的情況,大家還不明瞭嗎
太后和皇后的臉色肅然起來,衆人看着她們,便知道她們這是要宣佈一些不得了的決定了。
在皇后開口之前,一個人站了出來,聲音溫柔,說話卻擲地有聲。
“皇祖母,母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諸位還不瞭解意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嗎就因爲這樣一個小丫鬟,大家就要否定意夫人的身份”
站在人羣中央的,那正是二皇子紀夢舟。
雖然此時,紀夢舟離徐南意足足有七八步之遠,可他如同一株蓬勃的大樹,舒展茂密的枝葉,爲她遮擋風雨。
紀夢舟回頭,環視衆人,笑容仍舊柔雅:“退一萬步講,就算意夫人不是前太師之女,不是徐南意,有誰敢否定她是侯府夫人這個身份呢”
衆人聞之,微微色變。
這是明擺着威脅啊
大家倒是有膽子看個熱鬧,說徐南意不是徐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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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吃了豹子膽,敢去懷疑小侯爺的老婆不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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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夢舟從來都是溫和的,是個老好人,絕不讓任何人處於尷尬的境地。
可這並不代表,他會任人宰割。
沉默片刻,只聽一聲無奈的輕笑。
“臣女不是懷疑意夫人,只是覺得二殿下的話很有意思,這是不是就在說一個糙理:生米煮成熟飯,誰人能耐我何”
陳雅詩亦然是四兩撥千斤,和紀夢舟一樣柔,卻是在溫柔之中針鋒相對。
一聽到陳雅詩的聲音,紀夢舟已經頭皮發麻了。
這個女人爲什麼永遠都這麼陰魂不散那天徐南意的教訓沒讓她長記性嗎
紀夢舟從不討厭或痛恨一個人,陳雅詩算一個。
爲着這樣的厭惡,紀夢舟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跟她講。
紀夢舟不說話,自然有人會繼續維護徐南意。
“陳二小姐,我實在不知道你是何居心,當初二嫂出嫁時,你們陳家沾了多少風光,有多少人因爲二嫂,才對陳小姐高看一眼,這不用我多說吧如今陳二小姐這算什麼,落井下石嗎”
紀東行笑着,眼中滿是譏誚和鋒利,氣得陳雅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紀東行可不是老好人,說話可是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