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豐沉下臉色,“石大人,我接到關卡那裏的文書,這次來是公事公辦!”
然後,墨如豐轉向石青衫,“五小姐,通關的關卡那裏來報,你有私通赤焰國官員的嫌疑,萬一查實這可是重罪,你必須得跟我走這一趟了!”
“墨大人可否說清楚一些,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你去了牢獄裏!”石青衫絲毫不畏懼。
只見石錦萱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好戲,府裏的人也都涌出來,恰好聽到墨如豐說的話。
“五小姐名下的店鋪,近日是不是有從赤焰國販賣酒水回來的?”
石青衫回想一下,“……是,千里香酒坊曾……”
話未說完,墨如豐便搶先道:“千里香酒坊的馬掌櫃,他帶着的運貨隊伍,在通過關卡時,搜出來大量標有赤焰國標誌的兵刃,馬掌櫃解釋不清,已經被關押了,還請五小姐跟我走一趟。”
石青衫的心猛然一沉,那次李掌櫃來問千里香是否要那批烈焰酒,石青衫說就相信馬掌櫃的眼光……就那麼一次疏忽,就會出錯?
正在石青衫未想通時,兩個士兵又想架着她走,一個瘦削的人影撲過來,將兩個強壯的士兵都推開,張開雙臂擋在石青衫面前。
她一臉決絕,“不許碰我女兒,要帶就帶我走!”
“夫人!”石紅綃急切地喊了一聲,和蘇念一起跑過去拉住酒留。
“夫人,現在尚無定論,你怎麼這麼糊塗啊!”石紅綃心疼道。
石青衫眼睛微溼,她知道,凡是涉及她和弟弟的事情,她娘都是盲目的。
“我可以處理好,三姐,你先照顧好她。”石青衫望着她們,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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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石青衫看向墨如豐,“墨大人,你們搜出來的兵刃,這算什麼證據,萬一是別人扔在我家的貨物裏,讓我來背黑鍋呢?你們沒有有力的證據,我不會跟你走的。”
墨如豐冷聲道:“原本看在你我兩家是親戚的份上,不想讓你太難看,你這丫頭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把那封從青衫院搜出來的書信呈上來!”
書信?怎麼會有書信?
石青衫大惑不解,只見有人將數十封書信交到墨如豐手上,墨如豐揚了揚手中的書信,“你們家人都在場,剛才我派人進去搜查,這是從你的衣櫃裏翻出來的。”
“與赤焰國一位高官,銀錢往來的書信!”
話音落罷,石青衫的臉上寫滿疑惑,“什麼赤焰高官?我從來都不認識!”
“哼!你當然不會承認,但書信上白紙黑字是你的字跡,還有你們在各大錢莊兌換玄輕國銀兩的憑證,證據確鑿!”墨如豐冷哼一聲,不復剛才的客氣。
看見墨如豐手中那些信紙,石青衫完全陌生。
“你還不死心?剛才我故意沒有說這是你寫的書信,先讓石丞相看過,連你父親都說這是你的字跡,還有什麼抵賴?”墨如豐將矛頭指向石明遠。
石青衫還沒什麼反應,酒留淚水橫流,指着石明遠厲聲道:“石明遠!五年前你不辨是非污衊了我的清白,她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她被誣陷不管?”
聽得酒留這番控訴,衆人都屏息以待,連老太太都沉默了,就算酒留直呼石明遠的大名,對他不敬,但老太太卻總覺得虧欠了酒留什麼。
但明明,撞掉張姨娘的肚子這事兒,老太太也親眼所見是酒留做的,可這一次老太太這心裏總覺得,當年事有隱情……
石明遠面色晦暗,望着墨如豐,沉聲道:“這件事原委如何,還有待查證吧……”
墨如豐也吐了一口氣,彷彿很不耐煩:“石丞相,你我同朝爲官多少年,還不瞭解我的爲人?我怎麼可能隨便抓人,而且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你們放心,我們只是帶五小姐回去審案,若是查明她沒有任何問題,我親自送她回來,以證清白!”墨如豐面對丞相府這一大家子保證道。
說起墨如豐的爲人,大家心裏都還是有數的,他兢兢業業,倒是憑着一身正氣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知道這一趟是非走不可,石青衫心情沉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拉住酒留的手,安撫道:“娘,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只是配合舅舅去查案。”
她故意說舅舅,也是爲了讓酒留寬心。
可是酒留又不傻,看着墨如豐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她緊緊抓住石青衫的手,淚水漣漣:“青衫……”
“咳!”墨如豐咳了一聲,提醒着她。
“三姐,照顧好我娘。”石青衫看了石紅綃一眼,便掙脫酒留的手,轉身面對着墨如豐。
“墨大人,走吧。”
墨如豐深深地望着石青衫,隨即高聲道,“走!”
大批官兵從丞相府撤出去,排成整齊的隊伍,那兩個士兵剛碰上石青衫的肩膀,就見石青衫冷聲道:“墨大人,現在結果尚未明確,我已經盡力配合,不能給丞相府留一些體面了嗎?”
她搬出丞相府,就是要墨如豐有所忌憚。
即便石明遠不在乎她這個女兒,但石明遠無可否認,把她放在外面,代表的肯定是丞相府的臉面。
石明遠幾步上前,姿態放得很低:“墨兄,她畢竟是我的女兒……”
墨如豐也是爲難的點點頭,低聲道:“我心裏有數。”轉頭對石青衫道:“五小姐,請。”
這是墨如豐第一次這麼客氣的抓人了。
石青衫隨着一行人離開,酒留已經哭成淚人。
石紅綃、酒月、蘇念三人好不容易將酒留扶回留卿院,酒留坐在牀邊,一臉絕望。
“小姐,青衫只是被帶去問話,她很聰明的,你不要這麼擔心了……”酒月寬慰道。
連蘇念都被酒留這個模樣嚇到了,從前她見過的酒留都是遇事不慌、鎮定從容的,可這次怎麼像個無知婦人似的!
“蘇姨娘你別見怪,凡是牽扯到了青衫或者青寒,夫人都會失去理智!”石紅綃看出蘇唸的不理解,她輕嘆一聲,上一次見到酒留這樣瘋狂,還是她要被送去大空寺前夜,哭着向酒月託孤時。
呆呆地坐了很久,酒留忽然正起身子來,微微地閉了閉眼。
她聲音嘶啞,“我不能坐視不理,我要救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