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幼兒園的路上，棠汐接了個電話。
小晴說，吳碧萱今天來劇組了，剛下車就被幾家狗仔公司圍住採訪。
阿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出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晴在電話裏罵了她幾句，語氣又嚴肅起來，說是棠汐交待她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製片方那邊還在商量事情的處理結果。
棠汐掛了電話，轉過頭，就發現父子倆動作統一的偏頭看她。
她笑着揉了一下阿澤的頭。
阿澤順勢拱進她的臂彎裏，一臉幸福的抱着她的手臂。
旁邊的男人，也很想把頭湊過來，也很想拱她的臂彎，但他是大人，肯定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棠阿姨，你晚上能來接我嗎？”
棠汐捏了一下他軟軟的包子臉，“阿姨要上夜班，不能來接阿澤，等阿姨以後有時間，再來接你好不好？”
“好吧。”小傢伙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一聲。
他不可以勉強棠阿姨，她是有工作的。
司機將車停在幼兒園的附近。
下車後，棠汐給周承澤背上書包，整理了一下校服的小領帶。
“周承澤。”身邊有同班的小朋友牽着媽媽的手路過，在看到棠汐的時候，驚豔的目光眨巴眨巴，“天吶，周承澤，你媽咪好漂亮啊。”
媽咪？
周承澤第一次聽到別人把這個稱呼用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懵懂也有些茫然。
“阿姨你好，我叫方恬恬。”小女孩扎着雙馬尾，圓圓的大眼睛烏黑閃亮。
“你好。”棠汐和周承澤一樣，都因爲這個稱呼在愣神，直到小女孩甜甜的聲音響起，她才紅着臉和她握了一下小手。
“周承澤，你有這麼漂亮的媽咪，爲什麼要藏起來啊？”
方恬恬看起來像是和周承澤關係不錯，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有些生氣的搖了搖，“我又不會跟你搶媽咪。”
周承澤本來想要糾正方恬恬，說那是他的棠阿姨，可是方恬恬一口一個媽咪，他突然覺得這稱呼好溫暖，好開心。
他看了看棠汐，又看了看一旁的爹地，只見後者神情自然，並沒有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
他抿了抿紅潤的小嘴，神情有些糾結。
不想告訴方恬恬，可是好孩子又不應該撒謊。
方恬恬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騙她呀。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周承澤張開小嘴，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只大手拍了拍肩膀，“快和同學進去吧。”
這一拍，周承澤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勇氣也被拍散了。
他和方恬恬牽着手，被老師帶進了校門。
走到臺階上，又轉過頭揮了揮手。
棠汐也急忙衝着他招招手。
“周先生，周太太。”方恬恬的媽咪是認識周璟川的，他來接過周承澤幾次，她都碰見了。
這裏是港城排名前三的貴族幼兒園，能在這裏上學的小孩兒，家裏非富即貴。
方太太從自家老公那裏得知，這位周先生就是寰宇集團大名鼎鼎的話事人。
一聲周太太讓棠汐瞬間紅了臉，她剛要解釋，右手突然被一只溫柔的手裹緊了。
像是有一股微弱的電流從交握的掌心傳出，讓棠汐的身體有些酥麻，整個人也像是傻住了。
男人目光清淺，嘴角隱隱含笑，卻讓人有種不遠不近的疏離感。
他不高冷，卻又彷彿隔着萬水千山。
“聽周承澤說，他在學校經常被方恬恬照顧，謝謝。”
男人一句感謝讓方太太受寵若驚，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顫音，“照顧不敢當，小孩子之間互幫互助，周先生言重了。”
周璟川沒再說話，衝方太太微微一點頭，牽着棠汐的手離開。
方太太還在望着兩人的背影發花癡。
俊男靚女這個詞，一定就是用來形容這兩個人的，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養眼而舒服。
她從沒聽方恬恬說起過周承澤的媽咪，每次來接孩子放學，見到最多的就是周家的那位向奶奶。
向奶奶是周家老人，嘴巴極嚴，雖然也和這些孩子的家長偶爾交流，卻從不透漏關於周家的任何信息。
“別人都說周承澤沒有媽咪。”方恬恬這樣說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人怎麼可能沒有媽咪，又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對於周家的事，他們不敢評判，但心裏也都有各自的猜測。
很多人傾向周承澤是周璟川的私生子，去母留子這種，畢竟以周家的門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高攀得起。
方太太花癡了好一會兒，在心裏已經確定，這就是周承澤的媽咪。
上車後，周璟川才鬆開棠汐的手。
溫熱的感覺抽離，空氣中的涼意越發明顯。
“抱歉。”周璟川的態度看起來很真誠，“阿澤一直都被人說沒有媽咪，我不想讓這些流言蜚語傷害到他。”
棠汐忽然想到那小女孩在跟周承澤說話的時候，阿澤那張小臉上糾結又歡喜的表情。
阿澤出生就含着金鑰匙，但同樣的，他也失去了母親的愛。
再多的物質生活，都無法彌補這份缺失。
那些畫上沒有面孔的人，那些在孩子心中深埋的無法破土而出的思念。
棠汐的心又軟又疼，哪還在乎周璟川剛才的那點逾越。
如果她能用微薄之邊爲阿澤做點什麼，她心甘情願。
更何況，她本來就欠了周璟川很多。
“沒關係，只要阿澤高興就好。”
路上，周璟川在接電話，棠汐打開手機網站。
很奇怪，昨天那些對她的謾罵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甚至她在搜索攔裏都已經搜不到任何相關。
吳碧萱的粉絲戰鬥力那麼強，不可能一瞬間銷聲匿跡。
是誰替她做了公關？
她用眼角掃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男人，他操着一口流利正宗的英語，音調聽起來就像電影裏看過的那些質感大片，磁性的共鳴給耳朵帶來一陣陣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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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經常聽人說，好聽的聲音可以讓人忘乎所以，賞心悅目。
說得大概就是他這般。
意識到自己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棠汐急忙甩甩頭。
應該不是周璟川，他日理萬機，不會知道她在劇組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