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熙從不發火,只是笑着回道:“是是是,我不要臉,你倒是要臉,喝醉了還要我扶!”
“誰醉了!”
石紅綃緊皺眉頭,胳膊肘一使勁,懟在了玉子熙的胸膛上,弄得他吃痛地捂住胸膛,卻還得顧着石紅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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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熙略沒好氣地笑說着:“沒醉?不如今天比個高下再走啊?”
儘管是喝醉了,但聽到挑釁,石紅綃一把推開玉子熙,晃晃悠悠地站穩,纖纖食指點着他的胸膛,“來!誰輸了,誰就是王八蛋!”
聽她軟糯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出來,玉子熙忽的眯起眼睛,痞痞笑着:“好啊,那就來試試,若是你能讓我先愛上你,便算你贏,我就甘心做這個王八蛋。若我讓你先愛上我,那你可別哭鼻子……”
石紅綃腦袋暈暈的,唯一殘存的一絲清醒令她慢慢反應着玉子熙這句話。
“呵……風月場上老孃從沒輸過!”石紅綃微喘着氣,笑聲嬌嬌入耳,伸出去的手指順勢摸上去,纏上了玉子熙的脖子。
玉子熙剛抓住石紅綃的雙臂,卻見那一雙紅脣送上,猛然貼上了自己的脣。
不知怎的,兩人去了一間客棧,關起門來繼續剛才那個熱烈的親吻。
天旋地轉,似乎世間最紅豔的花朵都盛放,光火都在瞬間撞擊出耀眼的白芒。
原本都是瘋狂的人,也會將歡愉進行到極致。
不到天亮,石紅綃從疲憊中醒來。
她正趴在玉子熙的胸膛上,輕輕一動,玉子熙也睜開了眼。
擡頭望着這張俊美的臉,想到昨晚突然的瘋狂,石紅綃心底驀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情愫。
或許,與他共度餘生也還不錯……
玉子熙輕輕眨動着眼,伸出食指摩挲着她的紅脣,聲音沉啞,無時不刻都透着佑惑。
“怎麼辦?該算誰贏呢?”
關於這個晚上的瘋狂,石紅綃沒有跟任何人說,只是默默埋在心裏。
玉子熙說要走了,石紅綃便穿了衣裳回家矇頭睡覺。
可一想到玉子熙要離開,便翻來覆去睡不着,這便拖着石青衫去聽戲。
聽着戲子們咿咿呀呀地唱着所謂愛情與悲歡離合,石紅綃竟然能睡得着了。
戲文裏的可憐人很多,比她慘多了,她又何必自怨自艾?
這是露水情緣,石紅綃知道。
她渴望的安穩,並非這個風流客能給的。
站在城門前,遠遠望着外面,石紅綃的心慢慢沉下去。
呵,她輸了。
……
石紅綃不見了蹤影,直到晚上石青衫才在紅綃院找到她。
“三姐,你去了哪裏?”石青衫略微擔憂。
石紅綃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緩緩喝了一口,這才露出如往日般的慵懶神情:“大街小巷的閒逛,我還能去哪兒啊。”
石青衫抿了抿脣,認真道:“三姐,你實話告訴我,你今天這樣,是不是因爲玉子熙?”
“他?他跟我有什麼關係?”石紅綃好笑道,又捧着那杯濃茶喝了起來。
石青衫身子垮坐在椅子裏,單手支着下巴,“今天聽的這齣戲,是男女訣別,此生不再相見,我還以爲……”
“玉子熙恰好走了,你便以爲他是那混跡江湖的俠客,而我是那苦苦守候的浣紗女?”石紅綃輕笑一聲,“青衫,那畢竟是戲文,隨便寫的做不得數,真正的愛情怎麼會是那樣?”
對於感情,石青衫卻是完全懵懂的。
“那,愛情是什麼樣的?”
石紅綃凝視着她,抿起一抹清淺的笑容:“戲文有一處寫的是合理的,比如這齣戲中一直偷偷愛慕着浣紗女的那個書生,他溫潤如玉,謙謙有禮,在浣紗女最危險的時候從天而降,卻不用自己的感情讓她多生束縛。”
“總是要好過那個浪蕩的俠客,想愛就愛,說走就走,以爲自己是皇帝老子嗎?”石紅綃笑得譏諷,把手中濃茶當做烈酒似的,一口乾了。
聽石紅綃的解釋,石青衫陷入深思。
她彷彿把自己代入到這戲文之中,想象着自己就是那浣紗女,而那俠客……是楊擇。
正如三姐所言,她和楊擇只是萍水相逢、江湖不見的關係,雖然戲文中沒有寫浣紗女和書生的結局,但石青衫想,三姐說的是對的,她正是該等候這樣一個書生。
在她遇到危險時如神般降臨,不用自私的感情捆綁着她,對她百般包容呵護,這才是天下女子渴望的愛情啊!
而不是像楊擇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似乎可以對任何姑娘好,也可以隨時掐滅任何人的幻想。
她快要把楊擇當祖宗供起來,生怕這位祖宗哪天不高興!
石青衫對楊擇有依賴,可更有敬和畏。
在皇上面前,楊擇只是爲了救她,根本算不得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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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什麼愛情……
石青衫暗暗鬆了一口氣,幸虧她把持得住自己,沒有深陷於楊擇的柔情。
……
天朗氣清,秋意盎然,柔暖的陽光打在樹葉上,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自從攤開了之後,楊擇也不走窗子裏,直接說要帶石青衫出去。
如今石明遠看楊擇,不光有敬畏,那笑眯眯的眼睛,好像是看到了女婿一樣親。
臨仙樓中,楊昭早就候着了。
石青衫坐下後,笑着打量着楊昭:“三殿下,玉歌都離開很多天了……”
看楊昭這個灰頭土臉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遭了什麼大難。
楊昭雙手託着腮,無心酒肉,一副快要遁入空門的表情。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楊擇斜了他一眼,嘲諷地看着他:“昭兒,莫不是我和你父皇選錯了人?我倒是可以去勸勸你父皇,現在換人還來得及,你二哥就不錯,至少他是一心要往上爬的。”
楊昭渙散的目光瞬間聚攏,坐直了身子,有所忌憚地看着楊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