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結果第二天才出，葉言表面淡定，其實一整晚都在做夢。
夢裏她的票數排在了全院倒數第一，連蕭瀟都在嘲笑她。
起牀上班打卡，到了辦公室又打開關注了一路的院方小程序。
如果投票結果出來，小程序上會第一時間進行通知，她平時不太有時間瀏覽這個，今天幾乎是抽空就要看一下。
上午10點，葉言給V8的患者開完CT單，趁着家屬去交費的間隙，蕭瀟抱着病志本閃身而入。
“葉醫生。”蕭瀟眼神閃爍，似乎欲言又止。
葉言正在電腦中整理患者的信息，聞言擡起頭：“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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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小程序了嗎？投票結果出來了。”
葉言一直在忙病患，還沒時間打開小程序。
現在點進去後，果然看到一條院方通知，醫院這次優秀員工的評選已經塵埃落定。
小程序不可以留言，只有那條通知孤零零的，以最顯眼的位置掛在頭條。
其實從蕭瀟的表情上，葉言已經猜出了大概，她在進門時的第一句話不是“恭喜”，而是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這次的優秀員工不是她，是白初彤。
白初彤昨天跟她說得那些話並非空穴來風，她確實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優秀員工這一獎項收入囊中。
“葉醫生，我們下次再繼續努力。”蕭瀟憋了半天，也沒想好安慰的詞彙，只能握了握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行，下次努力。”葉言回以微笑，“V8牀的血壓今天怎麼樣？記得早中晚各量一次，有任何的波動都要告訴我。”
“好。”蕭瀟見她神情無異，很快就能恢復到工作狀態，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蕭瀟離開後，葉言盯着眼前的屏幕發了會呆。
她不喜歡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這一分鐘的發呆已經讓她很是罪過。
中午休息，薜主任把葉言叫了過去。
路上碰到白初彤，相比兩天前的頹廢低迷，此時的她神采飛揚，好像剛從戰場上回來，意氣豐發的獲勝將軍。
“葉醫生，真是遺憾啊。”白初彤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在葉言面前，“看來大家對我還是非常認可的，當然，葉醫生也很不錯，來年繼續努力，或許會有機會。”
“恭喜。”葉言留下兩個字後，進了薜主任的辦公室。
對於她的若無其事，白初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她相信沒人會不在意這個榮譽，因爲有了它，她就可以比別人跑得更快，得到的更多，那個一直站在她前面的葉言，終究要被她甩在身後。
“老師。”葉言順手關上門，“郵件您收到了嗎？”
“收到了，還沒看。”薜主任手頭最近有項目，忙得不可開交，他指了下旁邊的椅子，“小葉，坐。”
葉言坐下後，薜主任才放下手中的鋼筆，先是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緊接着就嘆了口氣：“心裏很難過吧，沒事，在我面前，不必端着。”
葉言笑笑：“難過肯定有，但還好吧。”
“難過是其次的，主要是不服氣吧。”薜主任看出她的心思，“僅有一票之差落敗白初彤，任誰都會有怨氣。”
葉言沒否認。
她和白初彤只差了一票，而負責人的手中有五票，這五票怎麼投，完全可以決定最後的投票結果。
雖然那個董事平時比較公正，但是人就會有欲望，誰也不敢保證不會被操縱。
這個投票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葉言一直知道，但是除了不服氣，並不覺得自己一個小小的員工有改天換地的“力量”。
不服就不服吧，大不了明年再來。
“你放心，明年的項目我肯定還帶着你。”薜主任最滿意這個學生，同樣，她也是其中最爲優秀的，“要不，我批你兩天假？”
“週六能正常休就行。”她還惦記着傅行舟交待的任務，她得去趟港城。
“行。”薜主任知道她內心強大，又寬慰了幾句就讓人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柴塵和謝陽，言語間都是在安慰和鼓勵她。
“葉醫生。”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雍容華貴的婦人在祕書的陪伴下從電梯上款款而下，“好久不見了。”
“秦夫人。”葉言笑着上前，“今天好像不是複查的時間。”
她以爲秦夫人記錯了日期。
秦夫人笑道：“不是複查，是來看一位朋友，今天剛入院的。”
“您是說V8的許夫人嗎？”像她們這樣同屬上流社會的貴婦，肯定都有自己的交際圈，秦夫人和許夫人是閨蜜，兩人上學時關係就很要好。
葉言在路上簡單跟她說了一下許夫人的情況，CT結果顯示沒什麼大問題，可以保守治療，也可以選擇手術。
許夫人膽子小，不敢手術，看到秦夫人過來，還哭了一通。
葉言不想打擾到兩個人，退到外間等待。
許夫人說：“你給我介紹的葉醫生真挺不錯，醫術高超，人品也高潔。”
秦夫人笑起來：“我介紹給你的還能差？”
“唉，現在這個社會啊，水平再厲害也比不上那些阿諛奉承有背景的。”許夫人壓低聲音：“我聽一個小護士說，葉醫生剛在醫院的優秀員工評選中落選了，而那個當選的人，前兩天還被原配鬧到VIP層，受了處罰，兩人就差了一票。”
“有這種事？”秦夫人既驚又怒：“怪不得葉醫生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這換了誰能不生氣？都被原配鬧到醫院，還能當上優秀員工，真是太荒謬了。”
兩人都是正室夫人，自然看不上那些二太三太和小三，聽到這種事便格外氣憤。
“行了，你別生氣，歸根到底是人家醫院的事，我們管不着。”許夫人拍了拍閨蜜的手，“我知道你這人性子剛正，但是不該管的，我們還是別沾邊了。”
秦夫人出來時看到葉言，倒是沒提評選的事，免得不小心揭了人家的傷疤。
但是轉頭她就發了一條朋友圈吐槽，沒有指名道姓，但整個澳城的醫院，有VIP層的僅此一家，這相當於直接打了醫院的臉，就差沒指着鼻子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