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好，同行有共同語言。”棠記禮在一邊笑得慈祥。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周璟川的正臉。
他在喝茶的時候，偶爾會和棠汐有眼神交流。
愛意是不自覺就會流露而出，掩藏不住，自己可能感覺不到，但旁觀者一清二楚。
棠記禮忽然想起曾住大院的時候，周家小子也喜歡坐在自家女兒旁邊。
他當時看女兒的目光也是這般。
只是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嘻笑怒罵，又瘋又鬧，倒是讓他沒那麼在意。
後來，別人說，這兩個孩子很可能在早戀。
他當父親的不好管，只能讓棠秋霜去做女兒工作，結果女兒一口否認，說他們只是好朋友的關係。
不管是好朋友還是早戀，兩人當年那黏糊勁兒，他到現在還記得。
後來索性也想開了，兩孩子從小情投意合，父母又是互幫互助的鄰居，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如果他們真能修成正果，那也是親上加親，他樂見其成。
現在，看到對面的兩個人，就像是當年情景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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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周，長得可真像周家小子，偏偏，他也姓周。
“小周父母是做什麼的？”棠記禮這種不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也忍不住好奇了。
周璟川說：“退休在家，我媽種花，我爸養鳥。”
棠記禮神情微怔。
想當年，老周就愛養鳥，弄了一只八哥天天教鳥說話，教了兩年，八哥只會說一句“滾”。
當時把他們這些老鄰居們樂壞了。
而他媳婦愛養花，不管什麼難養的花到了她手裏，都能養得水靈靈的，附近衚衕的小媳婦老阿姨，都會跑來向她請教養花的訣竅。
“種花好啊，養鳥好啊。”棠記禮感嘆了兩句，“小周是京都人嗎？”
“我出生在京都，後來去了港城。”
“哦哦，原來是港城人，不過聽你普通話說的這麼好，完全沒聽出來港城口音。”
“好了，爸，你十萬個爲什麼啊？”棠汐怕他再問下去，會問出些什麼，急忙打斷他，“別打擾我姑姑看春晚。”
棠秋霜：春晚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剛才一直豎着耳朵聽棠記禮問話，至於電視上的節目，只看到一些五顏六色的畫面在晃，其餘的一點沒看進去。
她本來挺看好小薄的，但自家侄女好像對他沒什麼想法。
本來還想着慢慢撮合，沒想到侄女直接開大了。
四個人在看春晚，心思各異。
周璟川每年過年都要被周老太太綁在家裏陪她看電視，但他對這種晚會沒有絲毫興趣。
而且過年的時候，他也不閒着，總有海外的業務要處理。
周老太太嫌棄他一會一個電話的，打擾她看電視，於是把人攆到樓上，不讓他下來。
現在，周璟川的手機又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周璟川去了餐廳那邊。
棠記禮還算沉得住氣，棠秋霜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周璟川剛才的位置，“到底怎麼回事？突然把人領回家，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這小周好長相，事業應該也靠譜，但他對咱家的事情清楚嗎？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棠秋霜連珠帶炮的發問，棠汐急忙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說來話長，三言兩語講不明白，你們要是相信我，就別問這麼多。”
“我和你爸還能不信你？”棠秋霜往餐廳方向看了一眼，周璟川正站在窗邊，高大的身影透着一身的尊貴不凡。
顧遇也是開影視公司的，而且規模也不小，但是和面前這人一對比，高低立現。
棠秋霜總感覺，這個小周刻意壓低了氣場，掩飾了尊貴，但他往那裏一站，就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仰望的氣度。
氣質這東西是無形的，模仿不來，也消除不掉。
“他的事，我有機會再跟你們說。”棠汐知道這兩人心裏肯定好奇死了，“演你最愛的小品了，不看了？”
棠秋霜瞪她一眼：“裝得這麼好，一點風聲也不透，春晚沒請你去演個節目，是他們的損失。”
棠汐委屈，“我們也是剛剛確立關係的。”
棠秋霜想了想，覺得棠汐沒唬他們。
哪有人除夕夜跑出去，落了一身雪，就帶了一個男朋友回來。
而且看小周兩手空空，顯然沒有上門做客的打算。
“不會是剛告白吧？”棠秋霜猜道。
棠汐紅着臉嗯了一聲。
棠秋霜問清楚了來由，這才滿意了。
棠汐肯放下心防接受小周，兩人肯定已經認識很久，彼此瞭解了。
小周大老遠從港城到京都，雪夜表白，看來是癡心一片，她要是女生，也感動的稀里譁拉。
“他家裏知道嗎？”
棠汐知道棠秋霜在顧慮什麼，於是搖搖頭。
“我家汐汐哪裏也不差，誰娶了你那是福氣，別人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呢。”棠秋霜護犢子。
“他答應過我，這些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
“小周看起來，是個靠譜的。”棠記禮在一邊發話，“生意可以慢慢做，不要急於求成，我看這小子是有潛力的，將來肯定能把公司做大做強。”
棠記禮也是做影視這一行的，京都的這些影視公司，他都合作過。
但他從來沒見過周璟川，所以他猜測，周璟川的公司可能剛剛起步，就和棠汐的工作室一樣。
棠汐：……
您老高興就好。
“以後小周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爸在這行裏認識的人多，還是有點話語權的。”
棠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爸爸真厲害。”
棠記禮謙虛的笑了笑，在女兒面前，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
“糟糕了，這雪怎麼越下越大。”棠汐走到客廳的窗前向外看去。
大雪紛紛揚揚，地面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院裏的松柏上面像是被扣了一頂頂白帽子。
周璟川打完電話走過來。
“棠伯伯，姑姑，雪下大了，我先回去了。”
棠秋霜和棠記禮急忙起身，“還沒吃餃子呢。”
京都這邊有跨年吃餃子的習慣，但要等到十二點。
“雪下大了，路怕是不好走。”周璟川解釋說：“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雪。”
“那就別走了，這種天氣，我們也不放心。”棠秋霜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