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實戰的主戰場就在大家來時經過的那一片森林中,這裏樹木高大遮天蔽日,易於設置重重障礙。
若是從上空看去,森林恰好是個正方形,因此這四組分別佔據四個方位,各自安營紮寨,七天之中哪裏都不能去,潛心研究戰場地形和戰術。
營寨就是一個個簡易的帳篷,主帳是集中議事的地方。
大家將各自的東西安置在自己的帳篷之後,便都來到了主帳之中。
石青衫進來時,玉顏和唐唸白早就在這裏了。
玉顏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專心看沙盤去了。
唐唸白迎上來,問候了幾句。
石青衫正覺得氣氛尷尬之時,有一小將打扮的人進來,將三套軍服獻上便退下。
“石大人,二位主帥,四位師父要求大家行軍作戰時,必須着好軍服,從此刻起,這片森林便是各位逐鹿的天下。”
軍服是青衣的,文將只有一身青衣和鎧甲,武將多了一個頭盔。
望着那頭盔泛着的冷芒,三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幾分興奮之色。
彷彿真的到了那一天,天下亂後將重生,草莽英雄四起齊紛爭。
這,可不是兒戲!
他們三人回到營帳中換上貼身的青色軍服,石青衫怎麼也穿不好那鎧甲,急得滿頭大汗,只得抱着沉重的鎧甲回到主帳中尋求幫助。
玉顏穿的利索,鎧甲在她身上服服帖帖,倒像是一個很有能耐的女將軍。
看玉顏那冷冰冰的表情,石青衫便打了退堂鼓。
剛想轉身出帳,去找別人來幫忙,只聽得另一旁唐唸白輕聲道:“我幫你。”
玉顏側目,石青衫也微有窘色。
可唐唸白表情自然,認真地幫她整理盔甲,那副坦蕩蕩的樣子倒是讓石青衫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玉顏也沒有再看他們。
“這個腰帶系在這裏……”唐唸白站在她身後,幫她整理着,一邊耐心地講解着。
石青衫認真聽着,低頭看自己身上這些彎彎繞繞,只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被這鎧甲壓垮了。
正在此時,營帳的簾子毫無徵兆地被掀開,有一雙黑靴霍然出現在石青衫低頭的視線之中。
她心裏咯噔一下,順着向上看去。
一雙手捏着一份軟羊皮,再往上看,便是那彎彎的脣線,還有清冷的眸光,滿是諷刺……
是楊擇!
見石青衫擡了頭,楊擇便笑笑開口:“兩位,玩完了嗎?”
石青衫神情一僵,嘴脣輕動,想說點什麼,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難道她要拼命解釋,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嗎?
唐唸白幫石青衫整理好後背,這才擡頭看去,“楊擇師兄……”
“這是戰場的地形圖,每組各有一份,從此刻起,你們三人將站在同一戰線,打敗其餘三組,奪得勝利。”
楊擇將視線從唐唸白身上收回,沒有聽他多說什麼,便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石青衫別開了臉,她怕再看着楊擇,很有可能情緒會忍不住。
“還有什麼不懂,現在可以問我,研究戰術的七天和最後一天對陣,由我全權負責,師父們不會參與。”楊擇頷首,很隨意地說着。
站在沙盤前的玉顏開口了,“楊擇師兄……”
楊擇望向玉顏,她頓了頓這才開口,“師兄,我們這組的軍服是青色,那麼其他組呢?”
楊擇脣角微彎,“呂繼那組是白色,唐婉柔一組是紅色,楊昭那組是青色。”
顏色不同,而這四個顏色,總讓大家能聯想到什麼……
石青衫微微凝眉,最先反應過來,“這代表了三國一族?”
楊擇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脣邊的笑意慢慢擴大,這便是了。
以文院弟子做代表,代表了天下三國一族。
呂繼來自白楚,恰好同組分到一個任有情,於是這組是白色。
唐婉柔來自赤焰,而玉歌是玉西族的,崇尚紅白二色,這組取了紅色。
楊昭來自玄輕,玄即爲黑。
而石青衫則是爲了與楊昭這組作區分,由她的名字來選色,爲青色。
所有都模擬了三國一族的格局,這是讓大家提前感知那亂世的到來?
不止是石青衫這三人,此時大家都心潮澎湃,紛紛投入作戰計劃當中。
看三人具是沉默,楊擇淡聲道:“再沒有問題了吧?”
三人又是沉默,楊擇轉身,掀了簾帳便出去了。
見楊擇消失在那一扇薄薄的簾帳後,石青衫這才擡起眼,戀戀不捨地望着。
此時,玉顏早已經低下頭,研究楊擇那份地圖去了。
“會不會,有很大困擾?”唐唸白望着石青衫,輕聲問道。
石青衫轉頭看着他,半響才輕笑,“我們研究研究地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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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擾實在很多,不怪他,也不知從何說起。
夜風涼涼,四座主帳中燈火通亮,大家都全身心地投入作戰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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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生河邊,兩個酒罈子倒在草叢中,一黑一白兩個男人坐在草叢中,醉意微醺。
身着白衣的男人,他屈起修長的左腿,手肘隨意搭放在膝蓋上,手中的酒罈子晃悠晃悠,又足足喝了一大口,這才懶懶笑了。
身穿黑衣的男人,似乎喝的有點多,單手支在酒罈子上,另一手對着他指指點點,說話都有些大舌頭。
“皇叔啊……你說實話,你是白楚還是赤焰派來的探子……這個時候把我拉出來喝酒,你、你存的什麼好心吶!”
已經喝醉了,楊昭連哭的心情都沒了,只想藉着酒勁兒把心裏的怨氣吐出來。
楊擇淡淡笑着,眸光閃爍着,彷彿倒映着整個夜空的璀璨。
“你也有幾個月沒有好好喝到酒了,還不謝謝我?”
在這不老山上,禁酒禁肉,這羣人都快成了苦行僧。
楊昭咕咕噥噥的,不可否認吃人嘴軟,但他更想大罵楊擇。
“皇叔,不是我說你……你和石青衫那是在胡鬧什麼?這跟唐唸白、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被人家比下去了?”
長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楊擇和石青衫因爲唐唸白而鬧掰了,楊昭就更清楚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問一問,如今楊擇主動找上門,他非要弄個明白不可。
楊擇微一挑眉,看向醉醺醺躺着的楊昭,“你倒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