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這個破敗的房間沒有燈,季銘禮擁住夫人,讓她別害怕。
有人推門進來,打着的燈籠照亮了整個房間,看到這亮光,季銘禮和夫人就感覺像是被溫暖包圍了一樣。
只不過,眼前這個明豔的女人,卻冷冷冰冰。
“這麼重的酒味!”花望舒擰眉,掃了這房間一眼。
守衛急忙否認:“啓稟王妃,屬下等並不知情。”
季銘禮優哉遊哉道:“這原來是個放酒的倉庫,我饞了,喝了兩壇。”
聽季銘禮這麼一說,把手這房間的守衛們,這才指了指角落,那裏存放了許多美酒,全都落了灰塵。
花望舒掃了一眼,這便把目光移到季家夫婦身上,不禁驚訝。
“只有你們兩個?”
花望舒確認再三,沒有看到那兄妹倆,厲聲斥責守衛,“怎麼把人給放跑了?你們都瞎了嗎?”
“槿王妃,不必急於斥責旁人,我請你來,的確是有事想說。”
季銘禮輕輕拍了拍夫人的後背,讓她待在原地,獨自走上前,面對着花望舒。
花望舒神情一頓,緩緩轉頭,望着季銘禮,冷嘲的一笑:“季大人,你夠可以的啊,在瓊華宮,還能讓一雙兒女逃出去……”
說着,花望舒的表情冷下來:“你說,你知道林知晚有致命的弱點?”
季銘禮不慌不忙,臉上露出沉靜的笑容。
“不要追殺他們,這就是我跟你交換的條件,如果你答應,那我就把祕密告訴你。”
吃完飯之後,季銘禮就讓人去找花望舒,他說知道林知晚一個致命的弱點。
季銘禮的眼睛也十分毒辣,看得出花望舒恨林知晚入骨,拿這個吸引,她一定會來。
花望舒的眉頭舒展,如從前般露出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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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走了就走了,我何苦費那麼大勁去找?如果季大人說真話,我也能做主,放二位一條生路的。”
季銘禮哼笑一聲,雙手拊掌,“那好,你讓他們都出去,這個祕密事關重大,我只跟你一個人說。”
“什麼?”
花望舒皺皺眉,“季銘禮,不要不識擡舉!”
季銘禮沒有被威脅到,反而端起了架子,“不管怎樣,反正我的兒女都逃走了,我們兩個活不活的,都無所謂,就讓榮安郡主的祕密,跟着我這把老骨頭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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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望舒是很想知道的,這樣一來,她就變得被動。
左思右想,她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就看了眼一旁提燈的宮女:“她是我的親信宮女,就留下提燈吧。”
季銘禮笑着點點頭,沒有反對。
在瓊華宮的地盤,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花望舒就不相信,季銘禮這個老頭子能耍什麼花樣。
房門關起來之後,季銘禮便走到桌邊坐下來,還笑着邀請花望舒,“王妃娘娘,您坐。”
花望舒不耐道:“別賣關子,快說。”
“您坐下來,我慢慢道來。”
季銘禮倒了兩杯茶,舉手投足仍然很有氣勢,就好像這裏是文人雅客所在的茶社,而非一間破敗的倉庫。
文人就是喜歡這些酸的,花望舒在心中腹誹,這便坐了過去。
和季銘禮面對面,花望舒耐着性子,似笑非笑道:“這樣,能說了吧。”
這時候,季夫人起身,撲了撲身上的草,緩步走向那宮女,聲線溫柔:“我有一個耳環掉了,那是我家老爺送的,能借我燈籠,我去找找嗎?”
宮女還看了眼花望舒,花望舒不耐的使了個眼色。
在花望舒看來,季夫人不過是個不識大體的婦人,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爲丈夫送的一點小玩意而上心,花望舒打心眼裏看不起這種依附於丈夫生存的女人,根本不把季夫人放在眼裏。
宮女這就把燈籠遞給了季夫人,季夫人點頭謝過,這就提着燈籠,沿着牆根,刨着稻草找耳環。
目光收回來,花望舒翻轉手腕,以手指骨節敲了敲桌面:“季大人,如果你是騙我的,別以爲我是什麼好欺負的……”
季銘禮的目光在夫人身上一頓,隨即轉過頭來,笑盈盈地搖頭:“我們的命都握在王妃的手中,王妃您很快就是皇后了,下官又怎麼敢騙一國皇后呢?”
花望舒的心裏,這才舒坦許多,態度也和悅不少。
季銘禮警惕的望了窗外一眼,爲難的嘆了好幾口氣,“王妃娘娘,我說了,這是能使榮安郡主一擊斃命的祕密,我還是怕隔牆有耳,容下官冒犯了,娘娘可否附耳過來,這個祕密知道的人越多,榮安郡主能逃過的機會就越大……”
花望舒將信將疑,但印象中,季銘禮是個從不會撒謊的老實又刻板的人,倒也沒什麼損失,這便相信了。
最重要的是,她想讓林知晚死!
花望舒有幾分不悅的皺眉,卻側着身子,將耳朵湊了上去。
季銘禮微微一笑,伸出一手放在嘴邊,湊到花望舒的耳邊,他輕聲道:“這個祕密就是……”
“你說什麼,聲音大點……”
花望舒聽得很認真,可季銘禮的聲音太小,她怎麼也聽不清。
“就是……”
那宮女知道,季銘禮就怕別人聽見,便背轉過身去,低着頭,百無聊賴的玩手指。
忽然間,她聽到花望舒發出那種卡在喉嚨裏的嘶啞聲,急忙轉頭,便看到一副血腥的畫面。
季銘禮一手掐着花望舒的後脖頸,另一手拿着一支銀簪,已經正正的刺進了花望舒的喉嚨,鮮血噴了他滿臉。
花望舒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脣微微張着,一下子就嚥了氣。
而季銘禮看着花望舒的死狀,無聲的大笑着,笑得十分痛快。
這種畫面嚇得宮女幾乎失聲,她捂着臉,先是喃喃道:“殺人了,殺人了……”
隨後,剛想大聲喊的時候,餘光就看到門口那邊,火光轟然竄到了屋頂那麼高。
宮女猛然轉身,只見季夫人早就取下燈籠罩,像是在點燃角落裏的什麼似的,所有都一點就着,火舌竄上了房梁。
她的視線隨着季夫人的移動,落在了角落裏那堆酒罈上……酒!
角落裏灑的都是酒,所以才能燃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