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肇怎麼說也做了十幾年池家的好兒子好孫子,池老太太對他的情感自然非同一般。
雖然也瞧着他不成樣,但趙姨娘肚子裏的那團肉是男是女都還不得而知呢,當然是眼前活生生的大孫子最要緊,於是摟到懷裏就嗚呼哀哉的說道。
“別怕,祖母在呢,你父親不敢拿你怎麼樣!只是孩子,日後行事多動動腦子,你到底是姓池,沒得整日與外頭的人聯合起來回家欺負你父親啊,今日的事情若是叫郭家人給拿捏住了,你往後還有什麼指望?難不成她郭家會願意從青州單獨給置辦一份家產不成?”
池老太太苦口婆心,池歸肇也是連忙點頭。
轉而對着池雲敬就磕頭謝罪的說道,“父親,兒子再不敢了。”
看到他誠心求饒的樣子,池雲敬也就沒再怪罪,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是個膽小如鼠的,自然也不會是挑頭做今日之事的人,於是冷哼一聲就說道。
“再有下次,我就打斷你的腿,送你回老家守家廟去!”
聽到這話,池歸肇瑟瑟發抖的厲害,心裏對於此事後悔不已,全然就把二姐給捨棄在腦後了,龜縮在池老太太身邊,是一刻也不敢多動。
看到他的樣子,池歸瑩心裏也是敗得難看。
她想要來強出頭,雖然有爲自己的地方,但也記掛着阿弟的前程,偏偏他卻把自己給舍了,如此景象不正如剛剛她們舍了外祖母的護佑一般嗎?
報應還真是來得極快!
苦笑一聲,站在原地聽候發落。
池雲敬對於這個女兒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致,又逢在海伯侯府吃了悶虧,一股腦兒的就把氣都撒在了池歸瑩的頭上,怒斥着就說道。
“恬不知恥的踐人!你同你母親一樣都是些蠢腦子,我早早就與她說過,何家的小姐不能惹,那是要參加秋日大選的人,南州刺史極力舉薦,大儒名聲廣佈天下,倘若他日一朝成了太子妃,我們池家本可以用閨學之名與之攀上關係的!不論是你,還是你阿弟都可以得些好機會,偏偏你們母女倆鼠目寸光,爲着一個喬家就生出這許多事情來,現而今惡果自嘗還不知悔改,幾次三番的帶着你外祖母上門來鬧,哼,你告訴我,你能得什麼好?”
池歸瑩聽到何令頤是要入東宮之人,怔怔的愣在原地。
“不……不可能啊,我從未聽說過何家小姐有任何的準備啊!”
“哼,準備?你以爲何家還需要準備?何大儒門生廣佈,放眼朝堂,就是左右丞相都以曾在他門下聽學爲傲,還需要準備什麼?大張旗鼓的告訴旁人何家要參選?蠢貨!”
聽到父親的痛罵,池歸瑩魔怔了。
怎麼會?怎麼會?不是說太子妃人選是要從四大國公府裏出嗎?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何令頤了呢?
一想到前些日子,她可沒少與之交惡,又加上含雪軒的事情,自己就是刻意上門去鬧的,若是都叫對方給知曉了,豈不是平白給自己增添些麻煩嗎?
心中一陣冷寒,忍不住的吞嚥了口水後就對着池雲敬哭訴說道。
“女兒蠢笨,並不知道此事,還請父親責罰,但切莫與女兒生分了啊,您此前不是說過嗎?嘉美人此胎極有可能是皇子,日後大姐姐嫁喬家,站的是太子,我嫁呂家,站的是未來皇子,不論誰能有大好前程,咱們家都能屹立不倒,不是嗎?”
聞言,池雲敬大驚。
一把就將桌子上的茶水給掃到地上,隨後雙眼怒瞪的就說道。
“放屁,爲父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太子就是未來的儲君,便是嘉美人生了皇子也不過是個富貴閒人吧,皇家之事輪得到你我置評嗎?蠢貨,蠢貨,我當初還不如讓你去死的好!也省得鬧出後來的這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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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若是父女二人私底下說說那還沒什麼,可當着這麼多奴僕的面就貿然談論皇家易儲的事情,他侍郎府有多少腦袋能頂上啊!
一想到瑾王府的下場,池雲敬便生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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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池歸瑩,再無一點父女之情,隨後急聲厲斥的就說道。
“滾,你給我滾,管家立刻讓人送消息去老家,把這個不孝女的名字從族譜中劃掉,我池雲敬沒有這糊塗又放肆的女兒!另,你着人去把郭氏帶回來直接送到莊子去養着,務必好生照看,怎麼的也要等趙姨娘肚子裏的孩兒生下來,知道嗎?”
“是,老爺。”
聽到這話,池老太太嘴巴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開口求情。
畢竟二孫女此話太過糊塗,若是讓有心人給聽取了,那就是全家都得死的事情,因此兒子做的對,就該劃掉她的名字,如此一來,也好讓人無可指摘侍郎府,保住她們全家人的太平和富貴才行!
池歸肇本來就是個沒主意的小少年,現在母親也送走了,二姐兒也被父親給放棄了,他要是想在家裏繼續過點好日子,那就得低着頭做人了。
想到這裏,不免爲自己的將來而感傷,哪裏還有時間關心二姐的死活。
於是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二姐被管家帶來的人丟出了家門,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反駁過一句。
“至於你們”,池雲敬掃了一眼在場的奴僕們,“這一次我權當是爲趙姨娘肚子裏的孩兒積福了,若再有下次,挑斷手筋腳筋,再發賣!”
“是,老爺。”
奴僕們有氣無力的回答着,大家都紛紛感嘆逃過一劫。
只是那與池歸瑩同流合污的婆子就有些害怕的臉色煞白,但怕被人看出來,只能不停的訕笑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侍郎府門口,池歸瑩被孃家“丟出去”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她躲在呂家不敢出門,日日哭泣的厲害。
但母親已經被人搶回,外祖母也帶着舅母和表弟表妹們折返回了青州,阿弟與她離心,父親和祖母對她不聞不問,這一趟回孃家,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