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子晉看了莊雲黛一會兒，見喜都以爲他家少爺說不得要爲了這個爭吵起來，結果他家少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竟然還有些樂呵呵的：“那感情好。今晚就勞煩黛妹妹請我吃飯了。不過嘛，能不能我自個兒選吃什麼啊？”
莊雲黛睜大了眼睛：“行是行，就是，可不能選太貴的啊。”
她說得直白，費子晉又像是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朝莊雲黛眨了眨眼：“那是自然。黛妹妹，我的爲人，你還不放心嗎？”
他又熱情的喊上胡嬸子：“嬸子一起去啊。”
胡嬸子有些侷促的擦了擦手：“不了吧……你們去吃，我在家看家。”
莊雲黛卻抱起了斌哥兒：“嬸子說什麼呢，咱們這家，大門一鎖，也沒啥人會光顧。走了走了，我們一道出去吃飯去。”
莊雲黛又笑着喊莊雲彤跟莊雲期：“彤彤，阿期，走了，出去吃飯了。”
胡嬸子也拗不過莊雲黛，再加上斌哥兒又被莊雲黛抱在懷裏，已經往外走了，她忍不住笑着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便這麼浩浩蕩蕩的，去了一個……面館。
莊雲黛笑着直嘆氣，知道費子晉這是爲她省錢。
一行人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莊雲黛生怕大家肉不夠吃，還又多點了兩盤牛肉，擺在桌子上。
面湯鮮美，面條筋道，一行人都吃得分外滿足。
吃完面，費子晉便要把莊雲黛幾人再送回家，莊雲黛今兒麻煩了費子晉不少，也不太在乎多麻煩他一些了，笑着道了謝，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胡嬸子抱着斌哥兒綴在後頭，莊雲黛一手牽着莊雲彤，一手牽着莊雲期，跟費子晉一道走在前頭。
費子晉問起了莊雲期的學業：“……期哥兒先前在周氏學堂開蒙是吧？眼下可有什麼打算？”
這個是問到了莊雲黛眼下最爲念着的事。她道：“等忙過這幾日，我便去好好打聽打聽，再在附近給阿期找個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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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子晉“唔”了一聲，扇子頂了頂自己的下巴，倒是想起什麼：“說到這個，我倒認識一位，在附近住着的老先生，他學問很是不錯，就是平白不收弟子……但我這不是看咱們期哥兒聰慧得很嘛，說不得那位老先生就起了愛才之心呢？”
說到這，費子晉還有些心虛。
這位老先生其實是他祖父的朋友。
他應該早就去拜訪的，但……這不是先前他正跟家裏人犟着麼，拜訪了一次那位老先生之後，被那位老先生唸了一頭的經。
他就逃之夭夭，再也沒有去拜訪過。
不過眼下既然他已經決意跟祖父好好談談，也寫了信出去，那，再去見這位祖父的老朋友，應當也沒有那麼尷尬了。
費子晉這般想着，看向莊雲黛，不知道莊雲黛是個什麼態度：“你若是願意，過幾日我去拜訪老先生的時候，帶期哥兒一道過去？”
莊雲黛自然是驚喜無比：“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費子晉哈哈一笑，“實不相瞞，我還指望那位老先生看在我給他找了咱們期哥兒這麼聰慧的小弟子，讓那位老先生念我的好，少念我幾句呢！”
莊雲期紅了臉：“子晉哥哥謬讚了。”他又有些緊張，聲音漸小，“要是老先生不中意我……”
費子晉捏了捏莊雲期的小臉：“哪呢，像咱們期哥兒這般聰慧的，幾乎快要跟我當年一樣天縱奇才了，老先生怎麼可能不中意呢！”
……
三雲串串店的生意，着實太過火爆，莊雲黛要忙着收錢，忙着送菜，着實有些忙不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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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雲黛便以一日三十文的價格，招了兩個看着就很機靈的活計，總算是輕快了很多，人也能抽身出來了。
這一日天氣不錯，費子晉挑了這一日去拜訪那位老先生。
莊雲黛便提上早就準備好的拜禮，帶上莊雲期跟莊雲彤，同費子晉一道去縣裏一座稍偏僻的老宅子裏拜見了那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鬚髮皆白，但眼神卻丰神有光，一見費子晉便板起臉來：“你還知道來？”
費子晉一臉討好的笑意，也不敢搖扇子了，上前就給那位老先生捶背捏肩的，十分殷勤：“歐爺爺，歐爺爺！……上次我來，你都快把我給罵成數典忘祖的罪人了，我哪裏還敢來？”
歐老先生冷哼一聲，還是板着臉：“那你這次怎麼敢來了？”他頓了頓，眼神落在莊雲黛幾人身上，“還帶了人過來？”
莊雲黛上前，帶着弟弟妹妹給歐老先生行禮：“莊氏雲黛見過老先生。”
莊雲彤也天真爛漫的跟着姐姐給歐老先生行禮：“雲彤見過老先生。”
莊雲期知道自己這次是來拜師的，有些緊張，但還是一板一眼的按照禮數，給歐老先生作揖行禮：“雲期見過老先生。”
歐老先生見這三個孩子個個生得相當好，一看就讓人心頭戒備下了三分，再加上他們這般知禮懂禮，比得某個一見面就竄上來的毛頭小子要好得太多，心裏也難免生了幾分喜歡，罕見的帶了幾分笑，點頭算是還了禮。
費子晉立馬道：“歐爺爺，我這次來，可是給你帶了個寶貝。”
他給莊雲期使了個眼神：“來，期哥兒，讓歐爺爺好好看看你。”
莊雲期有些侷促，但還是儘量大大方方的上前。
歐老先生意識到什麼，皺了皺眉：“你這臭小子……搞什麼鬼？”
費子晉一拍巴掌：“歐爺爺啊！我祖父老是念叨，說你晚年膝下寂寞，收的幾名學生也大多在外忙活了，我每每聽了心裏都很難受。你看看我們期哥兒，像不像你的下一個學生啊？”
歐老先生瞪大了眼睛，剛要下意識拒絕費子晉這個臭小子，但又突然想到什麼，眯着眼打量了莊雲期好一會兒。
莊雲期忍住面上臊意，任由歐老先生打量。
氣氛頓時有些詭異起來。
費子晉沒說話，只笑眯眯的看着歐老先生打量莊雲期。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歐老先生，是會相面的，也信師徒緣分。
莊雲期這等鍾靈毓秀的天才，歐老先生怎麼可能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