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聽完之後並沒有驚訝，反而笑着揮了揮手，滿臉的不屑。
“染染，我看你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吧？”
“這兩個小崽子才多大啊，怎麼可能會喊人呢？”
像是聽懂了老爺子的話，歲歲和年年眨巴着大眼睛，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
“麻麻！”
這下老爺子徹底沒話說了，他看了看兩個孩子，又看了看一臉甜蜜的林染，一臉嫉妒的咬了咬牙。
“歲歲，年年，看我，我是你們的太爺爺，來，喊太爺爺。”
老爺子不禁放柔了嗓音佑哄道，只是兩個孩子一個默默地轉過了頭，另一個瞪着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硬是一句話都不說。
“乖歲歲，來，你先說好不好？”
老爺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歲歲抱了起來，臉上笑容怎麼看怎麼怪異。
就連林染都覺得這個樣子的老爺子有些恐怖，更別提小孩子了。
好在歲歲一向情緒穩定，他只是瞥了一眼激動的老爺子，隨後默默地扭過了頭。
不知是不是老爺子的錯覺，他好像在一個孩子的眼裏看到了一絲嫌棄。
“爺爺，他們肯定能學會的，你別難過。”
老爺子臉上的難過過於顯眼，林染只能壓下了脣邊的笑意輕聲解釋着。
中午，林染將兩個孩子都哄睡了，看着他們粉嫩的臉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只是這絲笑意並沒有持續太久，醫生還是將她喊到了辦公室裏。
林染緊張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這是她的小動作，每次遇到讓她緊張的事情，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拽自己的衣角。
“歲歲的情況還算是穩定，但是我必須提前告訴你，這些穩定都是表象。”
“想要讓歲歲徹底康復，必須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移植，明白嗎？”
林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緊緊地攥住，沉悶的痛苦讓她喘不過氣來。
半晌，她才勉強開口。
“我知道了，醫生。”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保守估計，最多還有兩年，兩年之內，如果找不到合適的……”
林染身體一抖，腿都跟着軟了軟。
她強撐着身體站直，對着醫生笑了笑。
“謝謝您，這段時間，歲歲就麻煩你了。”
“我一定會……儘快找到合適的。”
林染以爲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平靜了，可那悲傷的哭腔還是掩蓋不住。
她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傅斯年連忙將她給扶住，語氣中滿是擔憂。
“林染，你沒事吧？”
“兩年……”
林染喃喃道，眼淚順着臉往下掉。
“醫生說最多只有兩年，如果還找不到適配的骨髓，歲歲就……”
林染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臉就哭了起來。
“別擔心了，我有個親戚在大醫院裏工作，我會讓他留意一下的。”
“林染，你要堅強一點，歲歲和年年都在等着你呢，你要是撐不住了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啊。”
傅斯年雖然說的有些殘酷，可毫無疑問的林染給點醒了。
她深吸了口氣，將臉上的淚水抹掉。
“謝謝你，傅斯年。”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不用給我說謝謝的，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
看着林染脆弱的側臉，傅斯年心中燃起一絲心疼，他伸出手想要幫她把額邊的碎髮給隴上去。
林染卻被嚇了一跳，動作巨大的往後退了一步。
兩個人頓時都愣在了那裏。
林染反應過來之後眼底帶着一抹懊悔。
“抱歉，我下意識的就……”
“沒事，是我有些唐突了，怎麼能直接對你動手呢，真是太不應該了。”
傅斯年只是愣了一秒，接下來就像是沒事發生一樣，繼續對着林染嘻嘻哈哈，只是眼底深處還藏着一抹悲傷。
林染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神情始終都是淡淡的，像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歲歲的情況穩定之後他們便搬回了家裏。
只是老爺子怕之前的那種事情再次發生，特意找了個醫生在莊園一起住着。
不知不覺間，原本只能讓人抱在懷裏的孩子都能在地上亂跑了。
老爺子一臉無奈的看着花園裏撒歡的小丫頭，眼底的笑意卻怎麼都止不住。
“你看年年這丫頭，真是鬧騰，反倒是歲歲安靜的很，這兩個孩子要是可以換換就好了。”
遠處，胖乎乎的小丫頭似乎玩累了，衝着蕭老爺子就跑了過來。
白嫩嫩的手臂張開，像是一直小鳥一般。
“太爺爺我來惹！”
因爲年紀小，說話還有些不太清楚。
可老爺子卻趕忙半蹲了下來，將小丫頭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瞧瞧你頭上的汗，熱不熱？”
年年搖了搖頭，白皙的臉蛋因爲跑步多了幾絲緋紅。
她眨了眨眼，將自己頭上的汗一股腦的蹭在了老爺子的衣服上，這才又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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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
老爺子雖然故意板着臉，可沒過幾秒就破功了，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意。
年年轉身跑到了另一邊的樹蔭下，看到坐在鞦韆上的男孩咧嘴一笑。
“哥哥！”
小小的林歲歲因爲生病，皮膚甚至比年年這個女孩還要白上不少。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男孩在看到跑過來的年年時臉上才多了一絲笑意，伸手將她接住。
年年也很懂事，她知道哥哥的身體不好，在衝過來的時候特意減了一些力氣，只是輕輕地鑽進了歲歲的懷裏。
兩個小小的人，明明臉路都有些走不穩呢，卻一個個表現的像是個大人一般。
年年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看過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哥哥，我給你摘了一朵蒲公英喔！很好看的！只有這一朵，我給你吹！”
年年一臉興奮的張開了小手，可手裏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枝幹，哪裏還有什麼蒲公英啊。
兩個長相相似的孩子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年年有些不好意思了，拍拍手若無其事的將東西給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