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家大宅的安保趕到之前，方雅淇離開了。
她最後看向盛淵的一眼，充滿了怨恨與纏念。
因愛生恨，因恨生癡。
方雅淇自己都分不清她對盛淵是何種感情了。
她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毀了盛淵，要把他拉入同一片泥沼，就算是深深地陷進來，她也要有人墊背！
對於方雅淇的仇視，盛淵看得很開。
她越鬧，就越能向林明茉證明他們之間絕對沒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沒有做過那些傳言中傷害方家的事情，他也問心無愧。
方雅淇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
盛淵回到盛老太太的房間，陪了她一會兒。
自從盛揚揭發了林家的欺騙行徑後，老太太大受打擊，一直臥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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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上沒有什麼病症，只是心裏堵得慌。
再遇上盛淵和方雅淇這場鬧劇，一般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老太太可能都要當場閉眼了。
還好，畢竟盛老太太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
“阿淵……”蒼老沙啞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盛淵立在老太太牀邊，沉靜地看着她。
“我在，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老太太搖搖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的。”
頓了一下，老太太又說道：“阿淵，我一直認爲，你是你們這一輩最聰明的孩子，很多事情沒人告訴你……你自己就知道了。”
盛淵的眸子裏浮現一抹晦暗。
他拿起桌上的蘋果，坐了下來，用小刀細細地削皮。
盛老太太繼續說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任性也好，心裏有怨氣也好，我和你……大哥，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要始終記得，你是盛家的一份子，盛家的榮辱關係到你自己。”
“我知道。”盛淵淡聲應着。
盛老太太看向盛淵，試探性地問道：“你和小淇……”
見盛淵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來，她也知趣地打住了。
那半句“就真的沒有可能了嗎”也吞回肚子裏。
“算了算了，我老了，腦子不靈光，也不要摻和你們小一輩的感情了。”老太太忍不住嘟囔道，“阿揚的婚事……也是我看走了眼，那個林明茉看上去溫柔乖巧，沒想到居然心那麼黑……所有都是算計。”
“我們都被她的外表騙到了，唉！”
盛老太太一想到和林明茉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就忍不住唉聲嘆氣，心裏直感慨一片真心錯付給了毒婦。
“幸好阿揚清醒理智，沒有被矇騙，盛家的損失才不多。”
盛淵此時將蘋果削完皮，用小刀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裝在碟子裏，遞給了盛老太太。
聽着她的話，心裏莫名煩躁。
老太太吃了一塊，擡眼笑着看向盛淵。
“好了好了。”老太太眼裏滿是柔情，“我不會管你的感情之事了。只要不是林明茉那樣的……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盛淵的手指微微一僵，手中的水果刀砸在紫檀木桌上。
“哎呦！”老太太驚呼一聲。
她房間裏的所有傢俱都是珍貴的古董實木傢俱，平日裏愛惜得很，就連出現劃痕都不允許。
盛淵看着桌面上被刀尖砸出的一個小小的淺坑，面露歉疚。
“對不起……”
盛老太太雖然心疼那桌子，但也沒多計較。
畢竟老舊的東西，始終會被時代淘汰，物件也是，人也是……
“說起林明茉，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盛老太太喃喃念道，“心眼是挺壞的，但當時你們都忙，也只有她陪我解悶……”
盛淵心思翻涌，抿嘴沉默着。
想過替林明茉辯解幾句，但是以老太太的性子，只會更加以爲林明茉狐妹蓄意勾飲，反倒加深了她的壞印象。
算了。
“對不起。”他起身再次道歉，“您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吧好吧……”盛老太太揮了揮手向盛淵作別。
盛淵走出小院，先是給莫錚打去電話。
“讓你查的東西，怎麼樣了？”
“盛四爺，你就給我一個人名和地名，哪有那麼快就能查到。”莫錚語氣悠然，“再說了，讓人辦事總不能乾巴巴地張張嘴吧。”
盛淵眉心一凜，直白問道：“想要什麼？”
從之前在醫院那一晚，盛淵就能感覺得到莫錚有想要卻沒有宣之於口的東西。
能讓莫錚惦記的，恐怕不是什麼容易得到的。
盛淵眯起眸子，細細回想這些天與莫錚相處時的細節。
他好像……只對一個人表現出了超乎平常的在意。
林明茉？
盛淵冷着臉沉聲說道：“不要打她的主意。”
莫錚發出一陣淺笑，“盛四爺的寶貝我不惦記，這樣吧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兌現。”
“不過，有四爺這句話，我高低得親自去一趟洛川，把那個什麼應瀾的老底都扒出來！”
盛淵沉着臉，不悅道：“你比我大，再叫四爺……那我就叫你大侄子。你噁心我，我也噁心你。”
莫錚服了。
調侃歸調侃，盛淵這人一旦較上勁，還真的挺難搞。
“好了好了，不亂叫了，還是叫阿淵比較舒服。”莫錚說得一本正經。
盛淵輕笑，頓了一下，他問道：“你見到她了嗎？”
“林明茉？沒有啊？”莫錚的語氣疑惑且正常，“她都和你共居愛巢了，哪裏還看得上在千藝的工作……”
盛淵神情驀然一冷，立即掛了電話，隨後，給林明茉撥去。
沒一會兒，電話被接通。
林明茉清甜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盛淵，你那邊情況怎麼樣？盛家人沒有爲難你吧？”
盛淵屏息傾聽，沒有聽到什麼雜音，不太辨別得出她在什麼環境中。
“我這裏處理好了，你呢？”
“呃……我也處理好了。”林明茉的語氣有一絲慌亂，“莫董沒有計較我曠工的事情，我以後還是繼續來上班。”
“哦？”盛淵眉頭一挑，頓了一下，沉聲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養你不是問題吧？”
林明茉笑了。
“但是……我喜歡這裏的小朋友，我喜歡芭蕾……”
明知道她在撒謊，可是盛淵卻不忍心拆穿她。
他只是眉頭越皺越深，心裏翻江倒海，自己跟自己較勁。
“好，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