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林明茉弱弱地反駁了一下，緊接着就是沉默。
盛淵眼神一冽，鬆開了懷抱，站起身來。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他後退一步，眉頭蹙起。
距離拉遠，林明茉周身都被沁涼的空氣包圍着，她打了一個寒顫。
擡眼看向盛淵，只見他揹着光，半張臉被陰影覆蓋，顯得冰冷且不近人情。
這種狀態的盛淵也不少見，林明茉知道她是生氣了。
真是陰晴不定，前一秒還柔情似水，後一秒就冷若冰霜了。
她咬着下脣沉思了一會兒。
很快心裏就有了主意。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再多一點就是諂妹，再少一點就沒有情調，現在，剛剛好。
以林明茉對盛淵的瞭解，他肯定會喜歡的。
想着，林明茉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然而，盛淵卻仍舊冷着臉，站在一米開外的位置，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地俯視着她，氣勢攝人。
這種眼神，林明茉也很熟悉了。
從前經常看見。
沒有盛淵的配合，林明茉這場獨角戲也沒法演下去。
她只覺得羞愧難當，倒是抵消了先前的涼意。
“那個……我……”林明茉悻悻地說道，看來你今天累了……要不我去另一間房睡吧。”
遇到不想面對的問題，她習慣性逃避。
房子很大，有三間臥室，林明茉想着要去離這裏最遠的那個房間。
“林明茉！”盛淵低沉的聲音壓抑着怒火。
他一把抓住林明茉的胳膊，微微一用力。
背脊撞在柔軟的牀墊上，林明茉眼前的世界也隨之震動，像是地震一般。
她閉上眼，準備迎接盛淵的怒火。
感覺到牀墊微微下陷了一點，林明茉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一股沐浴露的香氣混着薄荷清香襲來。
“林明茉，如果你認爲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這樣，配不上你的真心袒露的話……”盛淵沙啞的帶着怒氣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那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他的呼吸撲到林明茉的臉上，溼熱的，像是夏天的海風。
“只是僅僅是的話……我有更輕鬆的選擇。”
“什麼？”林明茉睜開眼睛，赫然對上方盛淵冷峻的面容。
他雙臂撐在牀上，上半身懸空，冷冷地與林明茉對視。
林明茉心跳的節奏亂了，眉頭擰結扭曲，表情很是難堪。
緩了好久，她才弱弱地問出口，“你想結束？”
頓了一下，她又語氣慌亂地問道：“你有了別的選擇？”
雖然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但林明茉還是抓住了關鍵詞。
滿打滿算，他們在一起，也才不過三天吧。
新鮮感這麼快就過了……
不過，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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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茉忍不住鼻酸，眼眶發燙。她扭過臉，避開盛淵的目光。
“都可以，隨你……”她聲音哽咽，“結束也好，換一個選擇也好……主動權都在你手裏……”
“你——”盛淵眯起眼眸，眉頭越蹙越深，嘴角慢慢地彎起，浮出一抹冷笑。
“林明茉，你避重就輕的本領還挺高。”盛淵低啞憤怒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譏嘲。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林明茉是故意說這些話，好模糊重點的。
燈光柔和，在林明茉溼潤的眼睛裏，像是一輪圓月。
“你好好想想，我是這個意思嗎？嗯？”
等不及林明茉的回答，盛淵一只手扣在了她的下巴上，掰正她的頭，沉聲命令道：“睜眼，看着我，回答我。”
林明茉緊緊地抿着脣，感覺盛淵的手在用力，下頜被捏得生疼。
兩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溢出，淌過太陽穴，最後洇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盛淵見狀，心裏蕩起了微波。
他的手指放鬆了些，語氣也比剛才柔和，“看着我。”
林明茉緩緩睜開眼睛，淚眼婆娑地看着盛淵漆黑的眼睛。
“林明茉”盛淵低下頭，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處，淺淺地呢喃着，“你是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嗎？”
“太傻的女人，我不喜歡。”
他微微有些卸力，幾乎一半的體重壓在林明茉身上，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慢慢地，兩個心跳幾乎同頻。
林明茉愣住，手指下意識地聚攏蜷縮，她直直地盯着燈光，故意問道：“你的心意？”
這是告白嗎？
“故意裝傻？”盛淵在林明茉的肩頭咬了一口。
力度不小。
林明茉痛得悶哼一聲。
“盛淵你是狗麼？”
盛淵加重了力道，牙齒陷入肉裏，留下齒痕。
痛……
林明茉咬緊了牙。
他的手強勢地將她攥緊的手撐開，然後與她十指緊扣着。
“林明茉，告訴我……”盛淵沉銀着，“告訴我你的心事……”
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要你處處都依賴我，而不是迴避我……”
他受不了這樣。
“林明茉，我才是你的依靠。”
他的聲音像蠱蟲一般鑽進林明茉的耳朵裏。
細細地噬咬着她的神經。
不知沉默多久，林明茉終於說道：“我認輸了，盛淵！”
在盛淵這樣軟硬兼施的攻勢下，林明茉只能投降。
“我都告訴你……別這樣了。”
聽到這句話，盛淵才滿意地勾起嘴角。
他鬆開林明茉的手，翻了個身，與她並排躺着。
天花板燈光如同一輪皎月。
“說吧。”
林明茉扭頭盯着他的側臉，心裏泛起了一絲的不爽。
她也太容易被盛淵拿捏了……
“三，二……”
或許是因爲林明茉猶豫了太久，盛淵開始倒數。
林明茉趕緊翻身用手捂住他的嘴，制止了他。
四目相對。
林明茉紅着臉，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星惜對我誤會很深，要和我決裂……”
提到這件事，林明茉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白天發生的那些事，如同尖刺狠狠扎進她的心臟。
直到現在，傷口裏還淌着血。
很痛，很痛。
盛淵伸手將她撈到自己的臂彎裏，手掌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別哭。”他哄着，“我唯一喜歡看到你眼淚的時候，是你被我欺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