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茉還沒反應過來，手機裏又傳出盛淵低低的笑聲。
“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不義’啊……見識到了。”盛淵感慨道。
林明茉還在發懵。
“方雅淇這招真是厲害啊。”莫錚一邊搖頭，一邊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盛淵惹到方雅淇，也算是踢到鐵板了。”
說着，他瞟了一眼幾乎石化的林明茉，眼裏滿是促狹的笑意。
他想，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的存在的話，或許方雅淇和盛淵不至於決裂得這麼不留情面。
林明茉沒有注意到莫錚的眼神，但她對莫錚的話深以爲然。
方雅淇畢竟曾經是盛淵的未婚妻，在大衆心中，她說的話可信度很高。
她當着媒體記者將私密之事擺在檯面上，一來損毀了盛淵的公共形象，二來這件事他本人也不太好澄清。
總不能也開個記者招待會當衆昭告他很行吧？
“盛淵……”林明茉心口堵着一口氣，想要安撫一下他。
盛淵卻仍是淡悠悠地說道：“林明茉，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嗎？嗯？”
林明茉臉倏地酡紅一片，壓低聲音，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我也不能爲你解釋什麼……方雅淇那樣說，大衆輿論對你的誤會會很深的……”
可以料想得到，盛淵這個名字會在很長時間內成爲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甚至在他們的圈子裏，都會成爲笑話的吧。
一想到那樣矜貴的男人被人不懷好意地議論調侃，林明茉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
“沒關係的。”盛淵沉聲道，“我又不需要大衆的認可。這種事情……你一個人體會就好了。”
林明茉的臉色更加紅了一個度。
明明是盛淵遇到事情了，怎麼感覺是他在安慰自己？
不過，盛淵的精神內核本來就穩定，不被這種閒言碎語困擾的心態也挺好的。
“那……你打算不迴應冷處理嗎？”林明茉又問道。
“嗯。”盛淵應了一聲，“不過這件事不止影響我，對盛勢的名聲也有影響，集團的公關團隊已經在行動了。”
“還好，還好。”
知道盛淵不是孤立無援讓林明茉心安很多。
默了一會兒，她出於關心，又問道：“那公司產品線的事情……”
那邊沉默了很久，只有若有似無的呼吸聲隨着手機聽筒傳出。
以至於林明茉以爲他沒有聽見自己的話，正想開口再問一遍。
盛淵有些不耐且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林明茉，你的問題還真是多啊……”
“我……”林明茉喉嚨哽住。
“反正你也幫不上忙，打聽這麼多做什麼？放心，就算我真的被搞下臺，也不會影響你的。”
“好了，我有事要忙。”
說完這句話，沒有一秒的緩衝，盛淵就掛了電話。
林明茉猝不及防地愣住，呆呆地看着手機
莫錚也注意到林明茉的情緒不對勁。
他猜到了七七八八，於是解釋道：“阿淵越是逃避什麼，說明他越在乎什麼……看來這次對他來說有點棘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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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莫錚心態從一開始被惹火上身的煩躁變成了看盛淵倒黴的幸災樂禍。
畢竟看盛淵出糗的機會可不多。
“所以說……如果盛淵從這個位置退下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林明茉陷入沉思。
目前盛勢集團是盛淵的三個哥哥三足鼎立，三人之間互相制衡着。
其中，又以盛長鴻爲首。
盛淵也是最近幾個月才進入集團核心，他那個位置重在穩定，又很考驗人的統籌決策能力。
林明茉以前還在盛家的時候就聽聞過那個位置原本是要給盛揚的。
可不知爲何，最後是先前一直表現得浪蕩無方的盛淵坐上了那個位置。
盛家內部對此頗有微詞，但知道是盛長鴻的決定，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至於盛揚那一輩，目前基本上還沒有哪個人做到了無可取代的地步。
林明茉很專注地在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和其中的利害關係。
她入神的時候，習慣性地啃咬指甲，幸好手指上做了美甲，厚厚的一層，不至於咬壞。
她根本沒有留意到，有一道目光，從剛才開始就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臉上。
莫錚凝視着林明茉的臉，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濃郁。
明明認識林明茉沒有多久，可莫錚卻覺得兩人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一般。
他按捺不住，緩緩地擡起手，想要觸碰她的臉。
就在指尖離她的肌膚只剩一寸距離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口發出“砰”的一聲響。
莫錚和林明茉被這響動嚇了一跳，同時扭頭向門口看去。
“莫董！我受不了了！”
只見秦悅大步走進，雙手用力拍向辦公桌，“我真是受夠了！莫錚，你說給我招個助手分擔我的工作，可是這麼久，除了一天見到人，其餘時間還是只有我一個！”
她眉頭蹙得極緊，滿臉怒容，額角掛着密密的汗珠。
“莫錚，你想哄小女友開心可以！麻煩不要影響到千藝正常工作的開展！”
林明茉聽明白了，秦悅是在抱怨自己這些天的缺席……
她自知理虧，縮着肩膀，眼神飄忽地想着該怎麼處理。
能讓秦悅衝到莫錚辦公室裏來控訴，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大的怨氣。
要不乾脆直接請辭吧，就不佔着這個位置了，千藝也好再招聘一個更合適更盡責的人來分擔秦悅的工作。
“秦姐……”
林明茉剛開口，莫錚就站起身來擋在林明茉的身後。
他板着臉，冷聲道：“秦悅，如果你對我意見這麼大，可以遞交上辭職信，我立即批准。”
“你——”秦悅一愣，眉頭皺得更深。
沉默了一會兒，秦悅發出一聲冷笑。
“完了！千藝交到你這種人手上就只有倒閉的命運！”秦悅氣沖沖地罵道，絲毫不留情面，“你乾脆回去當你的花花公子，一輩子做莫家的蛀蟲好了！千藝百來號員工都是普通打工人，我們沒有那個資本陪你玩哄小女朋友的過家家遊戲！”
秦悅義憤填膺，慷慨激昂，林明茉都有點想鼓掌的衝動。
可她擡眼就看見莫錚羞惱得紅透的耳根，按捺住了情緒。
“秦悅！”莫錚壓低聲音喊道，“這是我的公司，我想留哪個員工就留，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
末了，莫錚發出一聲滿不在乎的輕笑，“你賴在千藝一直不肯走，難道不是對我戀戀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