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風在手術室搶救。
外面，莫謙言和莫知衍兩人的表現大相徑庭。
莫謙言雙眼無神，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白芷蘭居然會持刀傷人……
可是當時他在臺上看得清清楚楚，白芷蘭停下腳步後半點猶豫都沒有……
莫謙言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莫知衍卻一直轉個不停。
他沒忘了路吟風的話，一直在給莫南澤打電話。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必須得通知家屬！
“小叔！快接電話啊！你老婆出事了！”莫知衍慌亂無措地自言自語。
連着打了十幾個，都沒有接通。
氣得莫知衍將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手機撞到牆上，摔得七零八落。
莫知衍腦子裏全是路吟風渾身是血的慘象。
他順遂了二十幾年，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他媽的莫謙言，都是你惹的好事！”莫知衍無處發泄，一把揪起了莫謙言的衣領。
他想酣暢淋漓地揍莫謙言一頓！
莫謙言面如死灰，目光發直，對莫知衍的怒火沒有半點反應。
莫知衍氣得將他往地上一摔。
“路吟風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向小叔交代！”莫知衍狠聲道。
與此同時，瑞亞酒店餐廳內，莫南澤慢條斯理地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羅雪舒見狀，又給他倒了一杯。
“羅女士，我記得今天是來談案子的，不是來喝酒的。”莫南澤目光深深，“是你告訴我想起了新的細節，我才推了太太的邀約。”
他想，羅雪舒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
羅雪舒嫣然一笑，“我又忽然忘了，陪我喝點，萬一我又想起來了呢？”
莫南澤淺淡地笑笑。
“不好意思，你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聯繫我吧。”
話音剛落，幾道白光猛然閃起。
莫南澤轉頭望過去，只見兩個記者打扮的人，正對着他們這個方向大拍特拍。
他們是從莫謙言新公司發佈晚宴裏出來的記者。
剛才拍到的那些素材都傳回公司了，便來這家餐廳吃個飯慶祝一下。
哪想得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妻子在前夫的晚宴上被前夫的現任捅了，父死己傷；丈夫卻在這裏陪俏麗美豔的新寡婦歲月靜好！
這消息誰看了不迷糊啊！
況且，這還是他們的獨家！
莫南澤從那兩個記者的眼神裏感受到一些惡意，他眉心一沉，目露寒意。
羅雪舒倒是習慣了，她笑：“我在粵港經常被狗仔偷拍，沒想到來漠川也這麼快出名。”
頓了一下，她笑得更厲害了，“不對，我只是沾了漠川名人莫律師的光！”
莫南澤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羅雪舒笑了一會兒，自知無趣，也收斂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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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能再奉陪了。”
說完，莫南澤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走開。
沒一會兒，羅雪舒就跟了上來。
“莫律師怕被記者拍到，向太太解釋不清？”羅雪舒笑着揶揄道，“你家那位太太凡事都仰仗着你，怎麼反倒是你的家庭地位比較低？”
羅雪舒實在好奇。
她甚至想向路吟風取取經，說不定二婚再嫁時能用得上。
莫南澤面色凝重，沒有接話，一直向前走着。
瑞亞酒店分爲兩個主體大樓。
今夜，他們吃飯的餐廳與宴會廳在同一樓層，卻不是在同一主體大樓上。
在酒店大樓的連橋走廊上，莫南澤透過玻璃往下看，發現樓下停着許多亮着警燈的警車。
羅雪舒忽然抓住莫南澤的胳膊，將他拽進了連廊上的觀光電梯裏。
不等莫南澤說什麼，她就按了關門和下降鍵。
“羅小姐！”莫南澤嚴肅起來。
哪怕她是自己的委託人，也不能這麼胡來。
羅雪舒聳聳肩，不以爲意地說道，“你沒看見對面有那麼多記者？如果我和你一起出現在那些鏡頭裏，就等着你家那位給你好看吧！”
莫南澤沉聲道：“對面就是莫謙言舉辦宴會的場所，邀請了很多媒體，有記者也正常。”
既然今天和羅雪舒沒有談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他便想索性去那個宴會上陪路吟風。
卻被羅雪舒擾亂了計劃。
莫南澤心裏多少有些不爽，卻不好表露出來。
“莫律師，我最擅長躲記者了。”羅雪舒挑挑眉，笑靨如花，“你跟着我，保證不會再被拍到！”
莫南澤定定地看着她幾秒鐘，終於，還是無奈地笑了笑。
跟羅雪舒相識也有一段時日，莫南澤發覺，她心底其實還是有小孩子般天真的一面。
只是，莫南澤絕對不會對她掉以輕心罷了。
兩人乘着電梯，下到了一樓。
外面一陣喧鬧，人很多，記者也不少。
莫南澤不禁好奇，低聲言語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莫律師你的身份不適合去湊熱鬧，我們從後門離開吧！”羅雪舒將莫南澤拽走。
她在漠川一直住的瑞亞酒店，對這裏的地理很熟悉。
他們很快就繞過了人羣，離開了酒店。
羅雪舒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衝司機說道：“師傅，帶我去海邊！”
瑞亞酒店也靠海，但師傅當然知道她指的不是這裏。
說完，羅雪舒扭過頭，見莫南澤還沒有上車，便大聲地喊道：“莫律師，快上來，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外地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獨自活動吧！”
莫南澤不想跟去。
他心裏一直牽掛着瑞亞酒店發生的異象。
警車爲什麼會來？
不過轉念又一想，瑞亞酒店那麼大，發生的事情也多，警察們也不是稀客了。
他坐上了出租車，冷沉着一張臉，淡聲道：“兩個小時後，無論在哪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得回去。”
那時候，正好也是宴會結束的時候。
羅雪舒撇撇嘴，眼裏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出租車朝着海邊的方向駛去，莫南澤這才從西裝外套裏拿出手機。
和當事人談論事情時，他總會開靜音，連震動都不會開。
莫南澤看到了來自莫知衍的十幾個未接來電，心裏一緊，立馬回了個電話。
只是，很快手機裏就傳出冰冷的機械女聲。
羅雪舒用餘光瞟見，頗爲酸澀地揶揄道：“太太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