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此刻也是氣極了,完全沒有嘴軟。
直到嘴裏涌起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她才像是終於清醒了過來,鬆開了嘴。
可是傅衍川依然不願放過她。
他雙手攬着她的腰,不肯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他穿着白襯衫,宋綰看見他肩膀的那塊已經有血跡暈開,可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只是死死地不願放開她。
“痛快了?還要不要繼續?”
“傅衍川,你就是個瘋子!”
男人看着她這副惱怒的模樣,卻是忽然扶住她的後頸,這一刻,他的眼底竟然泄露出幾分柔情。
“這幾天有沒有乖乖喝藥,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他像是完全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裏,又或是根本不在意。
宋綰覺得自己看不透他,她身心俱疲,只想逃。
可是男人卻是將她死死桎梏在他的懷抱中,甚至還在追問。
“怎麼不說話,嗯?”
宋綰閉上眼睛,許久之後才睜開。
“傅衍川,這樣很好玩嗎?”
男人愣了愣,像是沒明白她的意思。
“每次打幾巴掌再給一顆糖,很好玩嗎?我是你的玩具嗎,是你想起來的時候就逗一逗,沒興趣的時候就丟到一邊,沒有感情的物件嗎?”
她的眼眶慢慢紅了,她看着他,看着這張自己深愛了十二年的臉,卻是第一次覺得是這樣陌生。
“傅衍川,錢我會還給你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們不要相互折磨了,放過彼此吧,好嗎?”
這些年來,他的恨,他的冷漠,她已經承受了許多許多,如今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傅衍川沒想到自己已經放軟了態度,她卻還是執意要離婚。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周野的那張臉。
肯定是因爲他,她才這麼堅決地要離婚的。
男人眼底的柔情收起,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露出一抹冷笑。
他將她的頭轉向門口的位置,壓低了聲,“宋綰,你說我要是現在出去和你弟弟說,你當初是怎麼爬上我的牀,又是怎麼被我羞辱的,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
宋綰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傅衍川,你無恥!”
男人手上慢慢加重了力氣,看着她眼底的恐懼與憤怒,心裏卻沒有一絲輕鬆。
“宋綰,我還可以更無恥,周野的那家酒吧,唐棠身後的唐家,只要我想,都可以讓他們徹底消失,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宋綰此刻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她的瞳孔睜大,死死地盯着他。
“你敢,爸爸不會同意的!”
只是她馬上就想起來,如今的傅氏集團,真正的掌權人是傅衍川。
她的心底生出一抹極度的恐慌。
傅衍川看見她這個模樣,便知道她是已經看清了當前的局勢。
“宋綰,我沒有那麼多耐心,月底前,搬回星海別墅,不然,就別怪我對你親近的人下手。”
說完,他鬆開了她,宋綰頓時失去了全部力氣,重重地倒在牀上。
臨走前,傅衍川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把臉埋在被子裏,肩膀發出了微小的顫動。
他知道,她在哭。
可他不願意放她自由,更不願看她時時刻刻想着離開他。
她是他的,至死都是。
他轉過頭,大力拉開門,便往外走去。
外面的宋牧澤被嚇得不輕,見他出來了,連忙追上去,“姐夫,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有事和我姐姐好好說啊,她……”
迴應他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
宋牧澤在原地站了幾秒,心裏滿是懊悔。
他不該讓傅衍川上來的,他們剛剛吵得那麼厲害,姐姐現在肯定難過極了。
他也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的感情已經如此岌岌可危。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宋綰此刻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只是不再哭了。
宋牧澤走到牀邊,他低着頭,聲音也是低低的。
“姐姐,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和好如初,我沒想到……”
宋綰癡癡的笑出了聲。
“從沒有好過,哪來的如初?”
一想到他說的月底前必須搬回去,她只覺得頭頂好像懸着一顆雷,又像是身後一直有人在追着她。
他們都在嘲笑她。
看吧,你再努力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他一句話你就得乖乖回去。
她是螻蟻,而他,只要稍稍花點力氣,就能毀滅一切她在意的東西。
他太知道她的軟肋。
她滿心絕望,只覺得未來也是漆黑一片,她好像再也看不到光明瞭。
她癡癡地笑,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淚。
宋牧澤被她這個模樣嚇壞了,飛快地坐到牀上來,然後便找來紙巾給她擦眼淚。
他不明白,明明傅衍川看起來並不像是不在意姐姐的,爲何兩人又會鬧成這個模樣。
他只能抱着她,不停地安慰着,而宋綰也逐漸地平穩了情緒。
她坐起來,擡頭看向他。
“時候不早了,你快去睡覺,明天一大早還得回學校呢。”
宋牧澤看着她這個模樣,心裏擔憂極了。
“姐姐,我擔心你。”
姐弟倆雖然從小只在一起生活了幾年的時間,但是宋牧澤一直很依賴她。
在他的眼裏,姐姐是無所不能的。
可是親眼看見她傷心成這樣,他難過得很快紅了眼眶。
宋綰拍了拍他的手,努力地擠出一抹笑。
“不用擔心姐姐,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離開那個地方,明白嗎?”
宋牧澤此時還想問問她和傅衍川究竟是爲何鬧成這樣,可是又怕惹得她更難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
等他走後,宋綰終於冷靜下來。
她知道傅衍川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周野靠自己的打拼才有瞭如今的成就,酒吧對他而言太過重要。
而唐家,是唐父唐母一輩子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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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連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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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要回到那個地方,她就滿心抗拒,那裏留下了她太多不好的回憶,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癡戀,一次次的被羞辱。
她原以爲自己距離自由近了,卻沒想到,只是她的自欺欺人。
她擁有的太少,在意的太多,渾身都長滿了軟肋,她這樣的人,又要用什麼來和他抗衡。
她擡頭望着天花板,盯着光源發出的位置,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直到眼睛變得酸澀脹痛,再也不堪重負,終於,有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