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雙雙此刻只覺得無地自容，可她知道，她沒得躲，更沒得選。
媽媽雖然疼她，可她如今一無所有，就連她在療養院的費用都是爸爸承擔的。
而如今的傅氏集團，更是傅衍川完全說了算。
若是她真的徹底把他們激怒了，對她有害無益。
她低着頭，聲音也是低低的，“大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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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川睨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情緒。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傅雙雙瞳孔瞪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是要我對宋綰道歉？”
“你的目標並不是我，不是嗎？那你要道歉的人，自然也不是我。”
男人聲音冷厲，卻只讓傅雙雙險些崩潰。
“大哥，你爲什麼一直護着她，到底是爲什麼！我也受了委屈，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到嗎？！”
傅衍川見她到了此刻還不知悔改，眼底滿是失望。
“我就知道，她從未想過要害你，但是你一次次地想要置她於死地，雙雙，你到底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樣？”
傅雙雙看着他，又哭又笑。
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就像她不知道爲什麼爸爸一定要和媽媽離婚，爲什麼他們好好的一家四口會變成如今這樣。
她恨極了沈秋霜，連帶着宋綰一起。
她看着他，淚水從眼眶無聲滑落，她顧不得去擦，只是癡癡地笑着。
“大哥，這些年，難道你不恨你不怨嗎，我們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麼被拆散了，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想媽媽割腕那天的場景，我覺得我的天塌了你知道嗎！”
那一幕，已經成爲了她的童年陰影，她無數次回想起來，都覺得要崩潰。
可是如今，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只剩下她還苦苦記得。
一旁的傅雲霆看見她此刻的模樣，也終於意識到他當年的孤注一擲給兩個孩子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可他不得不那樣做。
沒有人能夠忍受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戴綠帽，而且那個間夫還跑到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事後他雖然找人教訓了那個男人，但是這件事也成爲了他生命中揮之不去的灰暗時刻。
他顧念着孩子們還小，一直都不敢告訴他們真相，他怕他們接受不了，更怕林慧會因此做出更過激的舉動。
如今看來，他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此時的傅衍川出乎意料的冷靜。
“不管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是故意傷人，是害人性命，這就是你的不對！”
傅雙雙此時委屈得快要哭了，她轉過頭看向傅雲霆，想要讓他爲自己說話，卻見他也幫着傅雲霆。
“你大哥說得對，你縱使有天大的委屈都不該去傷人！快去，和宋綰道歉！”
傅雙雙雙眼氣得通紅，“要我和她道歉，除非我死！”
傅雲霆頓時怒不可遏，剛要訓斥她，耳邊卻傳來傅衍川雲淡風輕的一句。
“道歉，和在宗祠裏面跪上七天，你自己選。”
傅雲霆此刻也是一怔，傅家無人不知，傅雙雙從小就害怕去宗祠，看到那些牌位都會被嚇哭。
只是他知道傅衍川這是爲她好，便沒有開口勸阻。
傅雙雙此時快要氣哭了，“大哥，你明知道我最害怕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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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着臉，“我再不好好給你立規矩，你以後殺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來！”
她實在生氣，可是對於宗祠的恐懼又深深佔據着她的內心，萬般無奈之下，她終於還是朝着宋綰走了過去。
“對不起！”
她的聲音極衝，半點不像是真的知道錯了的樣子。
宋綰看着她，淡淡的說道，“你這是在和我道歉嗎？”
傅雙雙恨得咬牙切齒，“不然還有誰！”
宋綰看着她這副模樣，卻只覺得好笑。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傅雙雙驚得睜大了雙眼，伸手就要去抓她，“宋綰，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竟然還敢……”
“傅雙雙！”
傅衍川眼見她沒有半分真的認錯的樣子，眼底滿是失望。
他看向病房裏的傭人，“把大小姐帶到宗祠裏，跪上三天三夜，等到她認錯了，再帶來見我。”
傅雙雙怎麼會答應，她頓時大喊大叫起來，然後就要往外面跑。
只是那些傭人很快就上前來抓住了她，而此時，傅衍川又看了她身邊的傅雲霆一眼。
“爸爸，這件事，就由你來監督，務必要讓她真的知錯了，不敢再無法無天才好。”
傅雲霆自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雖然不忍，卻還是答應了下來，然後和傭人一起，帶着她離開了。
傅雙雙又怕又怨，哭喊個不停，只是最終還是被帶走了。
而此時，病房裏只剩下宋綰和傅衍川。
宋綰關上病房門，眼神複雜地看着病牀上的男人。
她沒想到，他竟對傅雙雙這麼狠得下心。
傅家宗祠，她也去過幾次，實在是幽深可怖，別說傅雙雙了，就連她都害怕。
雖然她知道，他這麼做多半是爲了改變傅雙雙的性子，避免將來她真的釀成大錯，但是今天的種種，還是讓她心裏又泛起了漣漪。
“過來。”
忽然，她的耳邊響起他的聲音，宋綰後知後覺地看向他，然後朝他走了過去，在病牀前蹲下。
男人的臉上似是生出些不滿，宋綰有些懵，剛要發問，額頭上忽然被敲了一下。
“有人打你都不知道躲，笨。”
宋綰一臉不滿地捂住額頭，“你幹什麼打我，我有躲得好不好！”
男人卻仍是沒有鬆口，直到看見她把手放開，露出通紅的額頭。
她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有一點磕碰都會十分明顯，他看着她委屈的模樣，慢慢伸出手去。
宋綰生怕他再給她來一下，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
男人的手懸在半空中，臉色又變得不好。
“你躲什麼？”
宋綰小心翼翼地捂住額頭，“我怕你又打我。”
女孩一臉委屈的看着他，那模樣竟讓傅衍川覺出了幾分可愛。
“過來，不打你。”
宋綰小心翼翼地試探，“真的？”
男人“嗯”了一聲。
宋綰慢慢地朝他挪了過去，快要走到他身邊時，卻忽然被他用力一拉。
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看見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下一秒，她的脣就被他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