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川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他如今是春風得意了，哪還管他的死活。
他只覺得一陣陣的頭疼，卻怎麼都想不出宋綰生氣的原因。
思慮良久，他打算晚上面對面地問問她。
有矛盾了總要解開，一直這樣不冷不熱的彼此心裏都不會舒服。
於是這個白天他提高了工作效率，趕在她下班前就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了，他還提前和司機通了氣，讓他宋綰一下班就馬上通知他。
而他則是讓酒店幫他安排一桌燭光晚餐。
司機發來消息的時候，他提前把圓圓抱到了房間裏，然後估摸着時間，等到宋綰快到了，他便點上了蠟燭，關了燈，然後把門開了一條門縫。
等到腳步聲響起，他站在門邊，宋綰剛走進來，他便繞到她的身後，伸手矇住她的眼睛。
宋綰下意識喊了一聲，“傅衍川，是你嗎？”
男人“嗯”了一聲，然後就把門給關上了，他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這才放開了手。
宋綰看着眼前這一幕，表情明顯是懵的。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傅衍川搖頭，“只是忽然想起，結婚這麼久都沒有和你有一次真正的燭光晚餐，今天補上。”
宋綰點點頭，看着眼前的牛排，顯然有些不敢下手。
她最怕血腥，所以很少吃牛排，男人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放心，七分熟的。”
宋綰應了一聲，剛要拿刀，卻見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遞給她一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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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先喝點紅酒。”
宋綰接過來，然後和他碰了一下，小小地抿了一口。
男人此時接過了她眼前的盤子，幫她把牛排細緻地切成小塊，然後重新放到她面前。
宋綰恍惚間覺得，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沒有主動發問，只是慢吞吞地吃着，而他碗中的東西幾乎沒動，只一直在喝酒。
宋綰想着他的身體，忍不住勸道，“你吃點東西，空腹喝酒對胃不好的。”
男人緩緩望向她，燭光的映照下，男人的笑容如同妖孽一般，宋綰竟有片刻的失神。
“好，聽綰綰的。”
只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拿起一旁的紅酒喝了一口。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都不說話，卻又像是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宋綰猜測着他今晚的意圖，而傅衍川則是在等着她防線薄弱的時候攻陷。
期間，他們都喝了不少的酒，似乎都不想要完全的清醒，直到她的臉頰透着一層薄粉，眼底也不復剛剛的清明，他站起身，拉着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後俯身吻住了她。
宋綰似乎是想要推開他的，只是她的反應遲鈍，反而被他更緊地抱住。
男人的吻又急又兇，像是想要快速剝離她的意志力，讓她徹底失去清醒。
宋綰迷迷糊糊地想，他今晚果然是目的不純。
可她沒有力氣掙扎，也沒辦法推開他，只能任由着他不斷加深這個吻，直到她徹底失去力氣，癱倒在他的身上。
男人伸手扶着她的後背，輕輕放開她。
宋綰此時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伏在他的肩上微微喘息，眼神也是迷亂的。
傅衍川看着她，低聲問道，“綰綰，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不高興？”
宋綰終於等到了他的發問，可她心裏卻沒有絲毫輕鬆。
她擡起頭，伸手輕撫他的臉。
“傅衍川，你愛我嗎？”
“愛。”男人的回答毫不猶豫。
“那爲什麼……”
宋綰苦笑一聲，聲音低了下去。
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真的醉了。
那後面的話輕若呢喃，傅衍川沒有聽清，他拉住她的手，低聲問道，“綰綰，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宋綰擡頭看着他，眼睛卻是慢慢地閉上了。
那最後的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聽見。
他將她扶到牀上躺下，一旁的圓圓看過來，傅衍川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剛剛的她似乎有些破碎的感覺。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如此傷心。
他生怕她睡得不舒服，拿來毛巾幫她擦了手和臉，看着她熟睡了，才在牀邊站着。
此時，他忽然想起來，宋綰當時給唐棠打電話，是詢問她和顧瑾言感情的事。
聽她當時那樣欣喜的語氣，想來是他們倆和好了。
但倘若是這樣……
他從桌上拿起手機，給顧瑾言發去一條消息。
“你和唐棠進展到哪一步了？”
電話那頭的人回覆得很快，“我春節正式上門見她父母，商量訂婚的事。”
傅衍川忽然就明白了。
宋綰當時嫁給他，沒有婚禮，沒有身邊人的見證和祝福，什麼都沒有。
在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流程，她從來沒有擁有過。
他記得剛結婚不久的時候，她也曾滿臉羞怯地詢問他什麼時候舉辦婚禮，而得到的只是他冰冷的嘲諷。
後來她就不問了，一日一日努力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
再後來他偶然看見她翻看一本時尚雜誌，那上面都是婚紗的樣式，他記得，那時候的她眼中滿是期待與嚮往。
而那時的他，只是冷嗤一聲，讓她別做夢了。
直到現在。
原來沒有舉辦婚禮，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而他，這幾年甚至都沒有再想起。
此時此刻，他看着牀上的女人，她那麼辛苦地爲他孕育了一個小生命，而他，甚至連一個婚禮都沒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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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外界也鮮有人知他們的關係。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丈夫做得十分不稱職。
他俯下身，伸手輕撫着她的髮絲，心中已然做了決定。
這一晚，他很晚才回到房間，他小心翼翼地上牀，生怕吵醒了她和孩子。
他轉過頭，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心中有了期盼。
若是她知道他做的那一切，肯定會高興的。
而他想要的就是她高興。
這一夜悄然過去，第二天一早，圓圓就鬧了起來。
傅衍川幾乎是剛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就驚醒了，他快速坐起身，抱着她檢查了一番，然後馬上就從牀頭櫃裏找出了紙尿褲，抱着她下了牀。
宋綰此刻也被吵醒了，她撫了撫有些脹痛的腦袋，看着他們的背影。
“怎麼了？”
傅衍川轉過身，“你繼續睡，我帶她去處理一下。”
宋綰看見他手上的東西，頓時明白了過來，她也全沒了睡意，跟着他們一起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