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歪

發佈時間: 2025-04-07 04:5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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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越來越黑,院中的下人們已經將外面的燈籠都點上了。

蘇怡言有些擔心,時不時地瞥向門口,謝淮這趟宮入得委實有些久了。

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捱了責罰?

可她雖是內宅婦人,卻也是知道的,她的夫君極爲受皇帝看重,每年生辰,皇帝都會派太子親自到府上送上一份生辰禮。

她又忍不住想起今日茶樓中聽到的那些流言,還有竹二口中那聲含糊不清的“郡主”,一顆心越發惴惴不安。

“少夫人,長公子回府啦!”彩雲興高采烈地進來稟報。

蘇怡言心下一鬆,臉上露出喜色:“我去廚房瞧瞧,添幾個他愛吃的菜。”

府中後廚。

“你們多準備幾個滋補的菜,待會送到長公子的書房。”

竹二吩咐完,轉身就往廚房外走,一邊走一邊嘴裏嘀咕着:“夜夜這麼折騰,身子虧空得厲害,是得好好補一補。”

忽然他腳步一頓,眼前出現了女子的羅裙。

竹二一擡頭,頓時有些慌:“少……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蘇怡言對他笑笑:“我過來看看晚膳備得如何。”

竹二仔細瞧了瞧,發現她面上沒有異色,頓時鬆了口氣:“備好了備好了,屬下剛瞧着都備好了,少夫人您就放心吧。”

見蘇怡言還想進廚房查看,竹二額頭上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慌忙拍着胸脯保證道:“屬下辦事,您放心。少夫人,屬下先送您回去,別讓主子在院中等急了。”

“好,那就勞煩了。”蘇怡言淡笑道。

回到修竹院,謝淮果然已經在等着了。

“今日我回來晚了,祖母她沒爲難你吧?”

謝淮一開口便是這句帶着關心話,蘇怡言心中一暖,感覺膝蓋上的傷也沒那麼疼了:“沒有,祖母沒有爲難我。倒是你,今日去了許久,事情都忙完了吧?”

“還要忙一段時日。”謝淮沒看她的眼睛,低頭給她夾了一顆紅燒丸子:“快吃吧。”

蘇怡言受寵若驚。

兩人用完晚膳,謝淮去了書房。

蘇怡言注意到今夜謝淮晚膳用的比平時少,她想起自己在廚房門口聽到的只言片語,一時間有些好奇。

她悄悄出了門,穿過垂花門,來到前院的書房外。

一位青色衣袍的青年剛巧從書房出來,蘇怡言沒看清他的臉,但隱約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一陣藥香。

她站在柱子後面的陰影中,繼續往廊前張望。

果然不多時,便見下人將幾道菜送到了書房門口。

謝淮偷偷吃這些滋補的菜做什麼?

蘇怡言發了一會兒呆,便見書房門被推開,裏面傳來謝淮的聲音:“準備一下,去少夫人的院子。”

蘇怡言一聽,趕緊一路小跑回了房。

她跑得急,額前出了一層薄汗,坐在牀邊輕輕喘氣。

謝淮今日怎麼突然要來她的院子?

隨後她記起每次謝老夫人訓話後,都會吩咐謝淮到她房中過夜。今日謝淮沒有與她一道前去,她把這事給忘到了腦後。

以往謝淮過來都是走個過場,可方才他用了那麼些滋補的菜,而且晚膳的時候一直盯着自己看,豈不是……

蘇怡言小臉一熱,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出現這樣那樣的情景,趕緊一把將自己的腦袋埋入了錦被之中。

成婚前,送嫁嬤嬤曾塞給她一本小冊子,裏面的圖畫工精美,將每一處都畫得細緻無比,她只看了幾眼便臊得滿臉羞紅,不敢再看。

如今那本小冊子早已不知被她扔到哪裏去了,也不知她現在翻出來照着學還來不來得及……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門被推開了,她趕緊坐直了身子。

謝淮走進來,衣角帶過一片潮溼的夜風:“很熱,臉怎麼這般紅?”

蘇怡言雙手緊張地絞着衣襬,趕緊順着他的話回答:“就要歇下了,這天……是有些熱。”

謝淮聞言,幾步走至窗邊,將窗棱推開了些,一點夜風吹進來,蘇怡言立刻打了個噴嚏,謝淮疑惑地看看她,又將窗子合上。

蘇怡言尷尬得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不敢與他對視。

等她再次反應過來時,謝淮已經坐在她身旁,兩人隔着一尺的距離。

手突然被他握住。

蘇怡言下意識地顫了顫身子,她的耳根又開始發熱,直到耳邊響起謝淮的聲音:“別動,我會輕一點。”

待蘇怡言聽清後,未經人事的她緊張得差點咬破自己的嘴脣,她騰地臉色迅速躥紅,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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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睜開眼的,看着我反而不會那麼疼。”耳邊又傳來謝淮的聲音。

蘇怡言腦子“嗡”的一聲,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出自謝淮之口。

他怎麼可以用那種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種話?!

誰能想到,全京城最冷清出塵,不近女色的謝家長公子,行事竟會如此……直接大膽。

於此同時,蘇怡言心中又感到酸溜溜的。聽口吻,怎麼感覺謝淮對此事頗爲嫺熟?

她哆哆嗦嗦地睜開眼。

頓時愣住了。

謝淮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上拿着……銀針?

蘇怡言這才注意到,他手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藥箱。

藥箱裏放着白色的膏藥,看上去是剛做好不久的,隱隱散發着好聞的藥香,一聞便知道是用極好的藥材調製而成的。

蘇怡言有些尷尬。原來是替她處理手上的傷。

謝淮用冷水洗淨的手,指尖有些涼,剛觸上去就讓蘇怡言微微瑟縮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哼。

謝淮指尖一頓,神情很快恢復如常:“痛?”

蘇怡言趕緊搖搖頭。

原來謝淮說的是這個痛……她面上訕訕的,幸好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否則她真是沒臉了。

謝淮用火將針燎過,然後將她手上的水泡仔細挑破。他從未主動與她捱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數清他低垂的睫毛。

鵝黃色的燭光映照在他那張無可挑剔的俊顏上,冷冽褪去,他整個人神情顯得愈發柔和。

“疼就說出來,別忍着。”謝淮的嗓音壓得很低,聽着莫名有些繾綣璦昧。

“不……不太疼。”蘇怡言沒出息地結巴了。

畢竟是年少時便心悅的人,怎麼可能不動心。他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光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已經足夠讓她甘願沉淪。

她甚至生出一種錯覺,這一刻,自己與謝淮像極了一對尋常恩愛夫妻。

處理完傷口,謝淮用指尖取了藥膏在她手上輕輕摩挲。

謝淮做得很細緻,溫熱的指腹一寸一寸撫過,不斷打着圈輕揉,每一根手指每一處縫隙都照顧到了。白色的藥膏漸漸變得透明,散發出清幽的藥香氣。

蘇怡言有些恍惚——需要塗這麼多麼?

腦子已經暈乎乎的,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那裏。

那雙手明明停留在她的掌心,卻如同探進了她的身體,探進了她內心的最深處,緩慢,反覆撩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