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武的大掌粗暴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着將她的頭擡起,細細打量了一番。
女子小臉蒼白,眼中神情怯怯的,真是我見猶憐,是個男子都該把持不住。他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不愧是青樓女子生出來的貨色,天生的玩物。
這張臉原本只和蘇怡言有三分像,在謝鈺的一番精心妝扮後便有了七分像。
想起他的計劃,謝武把玩着女人的髮絲,然後狠狠一拽,謝鈺痛得眼淚直流。
“還不夠像……”
“你原來院中那個丫鬟如今在飛霜院中做事,這些時日,你這個舊主多到那邊走動,畢竟在你身邊伺候了這麼久……”
“別和大哥耍什麼心眼,乖乖聽話,到時候姨娘的牌位我會替你移進謝家祠堂。”
什麼走動,不過是讓她接近蘇怡言,將她的聲音和神態學個七八分像。
謝鈺還是點頭應了,她別無選擇:“多謝大哥。”
見謝武靠近,她不禁又抖了抖身子,瑟縮了一下:“不可以,我這幾日見紅了……”
“放心,今日我不碰你。”
謝淮鬆開了她的頭髮。
他說得道貌岸然,實際上是因爲方才應付了吳氏,現下身體虛着,沒有精力再碰她。若說剛開始只是陰差陽錯的誤會,如今他竟對這個一向瞧不上的庶妹有些食髓知味。
將目光移到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謝武對這個孩子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是他計劃中的第二重保障,如今還動不得。
謝武呼出一口濁氣,準備去趟松鶴堂到謝老夫人面前獻獻殷勤。
雖然松鶴堂的那個老太婆一直看不上他,對他總沒有什麼好臉色,但畢竟這靜安侯府如今還是她掌事,若他想要得到世子之位,必須先討好了她。
謝武走着走着,途中路過了修竹院,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看着那院子,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強烈的嫉妒之色。
這給未來世子和世子夫人準備的院子就是不一樣,這院子朝向極好,寬敞大氣,屋子甚多。其中亭臺樓閣無一不精緻,花草樹木也由下人打理得井井有條,聽說院中還有着湯泉池子,哪裏像他三房的院子,看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等他當上了世子,必要多納幾房美妾,將這些屋子都住滿。到了夜裏,他便邀她們一同到湯泉池中玩樂,盡心伺候他,豈不美哉?
一想到那個場景,謝武只覺得熱血沸騰,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他真恨自己投錯了胎,怎麼就生在了三房,若是叫他生在大房,說不定如今他也是朝中的大官,哪裏還用得着如此費心算計。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急,不像是尋常下人發出來的,他便好奇地多留意看了一眼。
只見一名頭上戴着帷帽的男子從修竹院內匆匆走出來,他提着藥箱,應是一名大夫。可送他出來的那名婢女面上帶卻帶着畏懼的神情,顯得有些許做賊心虛。
不知怎麼回事,謝淮總感覺那畫面有幾分詭異,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那帷帽的薄紗掀開了幾分,一雙狹長的眼眸出現在他眼前,那雙眼眸旁的淚痣格外顯眼。
謝武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是他!
謝武只覺得不可思議,他怎麼會在此地?
謝武曾去過一趟聚星樓,但他是找樂子去的。
什麼賣藝不賣身,他只知道里面的姑娘個個長得極美,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像他這般風流倜儻的公子,這些姑娘還不搶着上前來伺候?
於是他將裏面的姑娘當成了那青樓中的姑娘,忍不住偷偷去摸了人家姑娘的手,最後被人趕了出來,好不狼狽。走前樓中的管事還鄙夷地呸了他一口,說他這般人不配進聚星樓這樣的地方。
那一次,他恰好在聚星樓中看見了此人,當時只覺得此人樣貌極美,氣質也非凡,特別是眼下的那顆痣更添風情,他一個男子看了都動心,所以才會對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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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還可惜,京中有斷袖之癖的位高權重之人也不少,這般美人爲何要在這聚星樓當牛做馬?簡直浪費。
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一日在靜安侯府中看到此人。此人明明並非什麼大夫,如今卻假扮成大夫從郡主的院中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武略一思考,立刻心中有了答案。
他內心一陣狂喜,這簡直是上天送給他的好機會。
這月眠郡主當初搬進靜安侯府的時候,他就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果然後來他發現她看自己那位那堂兄的眼神不對勁,兩人肯定不清白。
怎麼,如今是愛而不得,終於受不住寂寞?
之前有這郡主幫着他那堂兄,他要坐上那個位置還是有不小的阻力。
可如今不同了,若他抓住這個把柄,郡主站在哪一邊可就說不準了……
一刻鐘前。
修竹院,柳月眠房中。
柳月眠這段時日心情實在不好,時常感到氣不順,讓容嬤嬤將追月那個小蹄子用銀針紮了一遍依舊不解氣。
“郡主,”碧池一臉慌張地走了進來,在柳月眠耳邊耳語片刻,柳月眠的臉色都變了:“他又來做什麼?”
碧池還沒來得及回話,房門口前投下一道欣長的陰影。
“看來,郡主這是不歡迎我啊……”一道帶着寒意的男聲響起,一名戴着帷帽的男子提着藥箱緩緩走了進來。
柳月眠本就心情不好,如今看到南宮禮突然前來,心中更堵了。
但她深深知道,眼前的男人看似人畜無害,貌美非凡,但狠起來簡直令人髮指。
更何況自己的半條小命還捏在他的手中,在謝淮替她找到能徹底清除她體內蠱毒的辦法之前,她是萬萬惹不起眼前的這個男人的。
柳月眠連忙起身,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臉:“國師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刮來了?碧池,還不快過來給國師大人斟盞茶?”
碧池聞言,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走過來,硬着頭皮給南宮禮奉茶。
南宮禮的名號在南疆可是響噹噹的,可止小兒夜啼。她一直跟在柳月眠身邊,是見過南宮禮的那些殘忍手段的。
普通人皆不敢靠近他一尺之內,否則這位若一生氣,輕則讓人爛手爛腳,重則讓人生不如死,是個玩弄人生死於股掌間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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