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強勢偏執的話語,如同外面暴雨的那聲驚心的雷鳴。
這剎那,邱霜臉上的血色瞬間褪散乾淨。
她牽強繃直的背脊陡然一軟。
雙手猛地發顫攥緊。
眼下只不過跟他手機通話而已。
但那股無形澎湃的壓迫感,卻是洶涌地迎面而來。
像是脖子猛地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狠狠扼住,讓她無法能順暢透出氣。
這時助理一臉慌忙地走來,“夫人,不好了,外面都是岑家的保鏢,我們出不去了。”
什麼?!
邱霜不可置信地擡頭望向外面。
就見四周圍全都是清一色筆直站着的黑衣保鏢。
她被徹底包圍了!
“夫人,怎麼辦?”
一旁的助理望着她蒼白的臉色,整個人更惶恐了,“他們說,只要岑總肯下了令,才能放我們離開。”
“如果夫人您不配合,就…..”
可怕的後果從嘴裏吐出,邱霜身形晃了晃,眉眼中最後一絲強硬的態度驀然傾塌。
她咬牙切齒,額間的青筋瘋狂直跳。
怎麼可能會這樣!
原來那天他那句警告,並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見色起意,而隨口嚇唬人的裝腔作勢。
而是他真的動了這種要將她女兒,佔爲己有的心思!
邱霜臉色極其難看。
不可否認,如今的岑氏已經徹底佔據了整個京北最龍頭的位置。
而身爲岑家掌權人岑晝,不但掌管着岑氏名下所有的產業。
甚至不止京北,就連港城,乃至全球的經濟命脈都難以脫離他的掌控。
能跟這樣強大的家族攀上關係,無疑能讓喬家的利益只增不減
但正是因爲岑家太過強大。
身爲掌權人的岑晝又令人無法看透。
這對掌控欲極重的邱霜來說,全都是雷區。
萬一岑家仗勢欺人,就算日後攀上了關係,只要他一句話,喬家都會被他打壓。
那還不如選擇一個聽話好操控的親家。
至少還能在她隨時都能掌控的範圍內。
“岑總。”
一番快速的衡量後,邱霜穩了穩情緒,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的女兒已經跟盛家的小少爺安排了商業聯姻,請你自重。”
臥室煙霧索繞。
岑晝指尖握着支雪茄,脣角依然帶着矜雅溫和的弧度。
“哦,那又如何?”
他慵懶地倚靠着窗邊,修長的雙腿懶散地曲敞開,神情始終波瀾不驚,“就算她要嫁給別人,我也會不擇手段,橫刀奪愛,從婚禮上把她搶走。”
“她嫁一次,我就搶一次。”
男人勾脣輕笑了一聲。
在微暗的環境下,他幽深的眸底肆意閃爍出瘋長的佔有慾。
“所以區區一個口頭性的聯姻。”
“又算得了什麼。”
如此毫不掩飾的狂言,邱霜身形一震。
她好不容易穩下的情緒又再次掀起了波動。
瘋了!
他真的是瘋了!
這麼一個心思危險可怕的人。
怪不得能從一個卑微,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在岑家這種龍潭虎穴的鬥獸場殺出了條血路出來。
可是他什麼時候跟喬知漾沾染上關係的?
聽他的語氣,也不像只是從機場那天才認識。
邱霜眉頭緊皺。
從小到大,喬知漾都一直被她嚴格管控着。
不管是衣物出行,就連每天只要跟她有過一句話接觸的人,她全都瞭如指掌。
所以她不可能不會不知道她跟岑家那位私生子有染。
這種脫離了掌控的感覺,讓邱霜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岑晝到底什麼時候對她女兒產生如此瘋狂病態的想法?
但還沒等她理清楚。
手機那頭那道深沉低磁的嗓音已慢悠悠響起。
一如低醇溫和,卻透着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聽我的漾漾說,今晚你讓她受了不少的委屈。”
岑晝脣角勾了勾,眼底沒有溫度,也沒有笑意,陰鬱得像是醞釀着風暴,“一共9次。”
“第一次讓她跪下,第二次想打她手掌,第三次罵她塗口紅,帶四次罵她穿旗袍,第五次私自退掉她的住處。”
“第六次擅自注銷她微博,第七次強迫帶她辦退學手續,第八次拿照片甩在她臉上,最後第九次讓她在雨中摔倒。”
男人語速不疾不徐地數着罪行。
明明聲色聽着溫潤,卻莫名令人感覺出股濃郁的嗜血感。
“你還用這種“鬼混”“犯踐”這些詞來侮辱她。”
岑晝指尖握着雪茄的動作倏然一重,嗓音驀地冷到極點,“邱霜,你該慶幸你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不是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不然你以爲你還能安然無恙聯繫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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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光影交界處,像是叢林的狼王終於露出了原本陰沉暴戾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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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極黑的眸眼幽沉得嚇人。
“你早就在閻王爺處報道了。”
邱霜全身四肢硬化。
儘管她坐在喬氏集團總裁位多年,見過了不少大風大浪,但此時背脊卻浸出了冷汗。
她攥緊手,努力想找回談判的底氣,“我…..”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岑晝冷聲打斷她,“再敢讓我的漾漾不高興,我不介意讓整個喬家洗牌,替換聽話的話事人。”
是她的家人又怎樣?
那也不代表能爬到她頭上,讓她白受委屈!
邱霜眉眼一凜。
她徹底坐不住,慌亂地起了身,“岑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岑晝微微一笑。
他臉戴着精緻的金絲眼鏡,指尖夾着煙霧繚繞的雪茄,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矜貴儒雅的一面。
“放輕鬆。”
男人眉梢彎了彎,“我又不是現在就讓喬家原地破財。”
沒等對方鬆了口氣。
他猛然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喬氏集團因爲拿下了國外好幾個項目,資金週轉不過來,找了不少投資商要進行天使融資對嗎?”
“你說,如果我讓他們都拒絕掉喬氏集團發出的投資請求。”
岑晝溫和的語調不疾不徐,“不知道喬氏集團能不能安然度過這個金融危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