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淅淅瀝瀝地響着。
晶瑩的霧珠將四周的牆壁都打溼,浸出了痕跡分明的水跡。
男人愈發暗啞的嗓音,透着朦朧的磨砂玻璃,像是矜貴禁慾的佛子墜下紅塵,染上了情動的迷離,輕輕地劃過她的耳畔。
宛如蠱惑,勾出了股癢心撩人的微醺感。
喬知漾輕怔了一下,莫名地耳根發燙。
是沐浴的水聲開着,所以聽不到她的聲音吧?
她不疑其他,乖乖地抱着懷裏的泡芙盒子,清甜柔軟的嗓音再次響起,“三哥。”
“嗯。”
岑晝下頜微仰,任由着冰冷的水珠沿着眉眼滑落下來。
迴應着她的悶哼,含着幾分隱晦炙燙的渴欲。
“漾漾…..”
他啞聲低喃,腕骨上的佛珠終於停止晃動。
凌亂失控的氣息才得以慢慢地暫緩平靜下來…..
站在外面的喬知漾等了一會兒後。
身後的玻璃門終於響起了動靜。
“三哥,您出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響,喬知漾轉過身。
一擡眸,驀地撞上了男人如夜色般幽深晦暗的鳳眸。
她眼睫微眨。
心臟莫名地有些緊張地蹦跳了一下。
這道目光好像悄然地蕩晃着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情緒。
讓她不由聯想到,叢林裏最危險兇猛的惡狼覬覦獵物的眼神。
也像是粘稠的糖漿,如一張大網似的將人緊緊黏住動彈不得。
這種透着親佔感的眼神。
跟平時那位斯文儒雅,總是溫潤無害看着她的岑先生,似乎有些不一樣。
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不找個地方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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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忽然響起。
“嗯?”喬知漾一下回過神來。
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袍,領口微敞,露出了半截精緻的鎖骨,性感分明的腹肌線條。
溼潤的髮梢還沾着些水珠。
他微微一低頭,那些小水珠一下就順着胸膛緩緩地沒入了其中,無聲地激盪出片引佑的欲氣。
“不….不用了。”
喬知漾耳尖的緋紅暈開了些,目光慌亂地垂放在手上的泡芙盒子,“我只是過來想問問三哥餓不餓,要不要吃泡芙。”
距離太過相近。
男人挺拔的身形裹着清冽濃郁的荷爾蒙,嚴絲合縫地將她綿密籠罩在這寸範圍內。
明明氣息帶有着些寒意,但卻像是點着了火般,讓她周身都不由升騰起股莫名的熾熱。
喬知漾眼睫微顫。
奇怪。
是這裏太熱了嗎?
呼吸突然變得有些困難…..
像是尋找新話題來打破這場奇怪的涌動。
她打開了盒子,從裏面拿出了個泡芙,遞給他,“三哥,您要吃一個嗎?”
岑晝低眸看着她。
眼底那抹還沒完全退散的狂熱悄然升高。
小姑娘真的如他所願,對他只有全身心的信任依賴,沒有半點懷疑和警惕。
三更半夜的,就穿着件輕薄煙粉色睡裙,又赤着雙雪白的小腳。
整個人像是外面庭院裏的玫瑰化成了人形,大大咧咧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完全一點危機感意識都沒有。
像是仗着他品德高尚,不會對她做出什麼。
岑晝不由輕笑了一聲。
他確實現在不會對她做什麼。
但以後…..
就說不準了。
岑晝望着她瑩亮的雙眸,薄脣微勾,“好吃嗎?”
“嗯嗯!”喬知漾認真點頭,“好吃的,椰奶香超足。”
聞言,他眸色笑意深了幾分,“好,那我嘗一口。”
他其實對甜食沒什麼興趣。
但如果是她親手遞過來的,那就不一樣了。
話音剛落,他高大的腰身微微朝她往下輕俯,就着她的手,咬下了那口泡芙。
這些海鹽椰奶口味的泡芙,都是家裏的阿姨們專門給小姑娘做的。
比起外面的蛋糕店,每一個用料都十分充足。
一咬下去,裏面的奶油立刻像泉水般噴涌出來。
黏膩地濺到了她的手上。
在昏暗的臥室裏,透着出一種微妙璦昧的既視感。
岑晝鳳眸變得幽深。
他喉結微滾,不着痕跡地睨了一眼身上。
嘖。
洗了幾個小時的冷水澡,像是白洗了一樣。
“抱歉。”
某個斯文敗類斂着眼底的暗色,低啞的話語透着點意味深長,“把你的手弄髒了。”
“沒關係。”
喬知漾望着手上的奶油,心思純良的她壓根並沒有往其他的方面去細想。
只仰着張乖甜的小臉,目光澄澈問道,“紙巾在哪裏?我去擦一下就好了。”
小綿羊真的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引得人想要肆意去塗畫成他想要的形狀。
岑晝目光深不見底。
會覺得罪惡嗎?
答案是,當然不了。
他偏偏就要她這張白紙只能塗抹上專屬於他的顏色。
“抱歉。”
男人面不改色,音色溫潤道,“很不巧,紙巾剛好用完了。”
“我帶你去洗手吧。”
音落,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將她手中的泡芙拿起放下。
然後牽着她的手,徑直走入了浴室的洗手檯裏。
“乖。”
體型差的關係下,身高玉立的男人完全將嬌小的女孩籠罩在身前。
寬厚的掌心握着她柔軟的小手,送到了水龍頭的下方,耳語暗啞,“張開。”
低磁沉啞的低音炮猛地直擊心臟。
喬知漾呼吸不由一亂。
剛升到喉間的那句“我自己來就好”的話,驀地被按下暫停鍵。
頭腦眩暈地任由他幫她洗乾淨手上的奶油漬。
剛通風沒多久的浴室,空氣中似乎還遊蕩着些微妙的荷爾蒙。
岑晝握着她的指尖,放在水中細細地衝洗着,眼底暗色繚繞。
這麼幫她洗着手。
就好像剛才幫他解決的不是自己。
而像是…..
旖旎的想法情不自禁地浮現了出來。
岑晝身形繃緊了一瞬,隨即剋制隱忍地闔了闔雙眸。
他不由有些自嘲無聲笑了笑。
以前還覺得小姑娘容易臉紅,以後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現在不過幫她正常地洗乾淨手,那些自控力就馬上岌岌可危了。
所以到底是誰更狼狽?
是他自己。
身後的男人體溫很高。
像把烈火似的,不斷地燒騰着。
偏偏他洗得極慢,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似的慢條斯理。
喬知漾藏在發間的耳朵越來越紅。
“謝謝三哥。”
好不容易終於等他洗乾淨了。
她立刻從他懷裏跳了出來,急聲道,“已經很晚啦,明天還要早起,我先回去啦!”
一說完,立即像只羞逃的小綿羊,連想要解饞的泡芙都忘記一起帶上而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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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晝望着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又低頭望了眼身上。
認命地重新走進浴室。
他家小夫人總能輕而易舉地弄亂了他的心。
所以什麼時候才能弄亂他的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