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璀璨的場館裏。
男人的聲音強勢而溫柔,令在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未婚妻!?
這是正式官宣嗎!?
全場靜了一瞬。
隨即像是炸了鍋似的轟然一片。
無數的相機快門聲咔嚓不斷,現場一度熱鬧喧譁。
喬知漾呼吸一滯。
她擡頭望着面前俊美雅貴的男人,微睜大的雙眸有了些未反應過來的怔然。
“別怕,我在。”
岑晝牽着她的手,深邃的眉眼像是融了最熾烈的熱溫,看得人臉紅心跳,“這些刁鑽的問題,就交給我來應付吧。”
寬厚溫熱的掌心完全包裹着她的手。
極有安全感的話語像是這世間最有效的魔法,輕易衝散掉她所有的慌亂。
讓她能重新擁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和鎮定。
喬知漾看着他滿目柔寵的眼神,脣角不由輕彎,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臺上的女孩穿着裁剪精良的月牙白旗袍,黑髮盤起,曲線玲瓏柔美,化着淡妝的臉蛋精緻淡雅。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黑色西裝,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眉眼清雋優越,周身氣場斯文矜貴,不失沉穩凌厲。
只是一眼,就讓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舉案齊眉。
像是終於回了神。
剛第一個問出尖銳問題的港媒記者重新舉起話筒,故意捉着字眼,犀利問道,“請問岑總您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什麼您剛才稱呼喬小姐是先從設計師開始,而不是未婚妻?
難道在岑總的心中,未婚妻這個稱號只能排在後面嗎?”
一個前後的稱呼,就要質疑他的真心?
喬知漾眉頭皺了皺,下意識想要上前維護他。
“當然不是。”
岑晝挺立的身影筆直端方,目光清冷對上鏡頭,“因爲今晚這場舞臺是屬於她的,是她身爲一個服裝設計師而擁有的榮耀和驕傲,是她的主場。”
他牽着她的手,低眸望她,眉眼瞬間盪開片柔情,“她是她自己,其次,才是我最愛的岑太太。”
哇——
這也太甜了吧!
他真的有把他心愛的小姑娘放在首位裏!
這滿是真摯的答覆令全場掌聲熱烈。
實時直播着的評論區更是瘋狂點贊。
喬知漾笑眸亮亮地看着他,整個心房都充溢着暖心的甜蜜。
另一邊的媒體記者找到了空隙,迅速擠入前面提問,“近日網上火爆瘋傳的偷拍視頻裏,我想問岑總您平時私底下也是經常跟喬小姐這樣撒嬌嗎?”
“對,沒錯。”
岑晝脣角微彎,神情坦然,毫不掩飾將自己戀愛腦一面展示出來,“沒辦法,年紀大了,就喜歡黏着老婆。”
底下的徐康默默扶額:“…..”
行行好吧老闆。
您這些不值錢的表情,能不能稍微再收斂一下啊!
又有記者追問,“岑總,您剛才說不是喬小姐攀結您,是您一直覬覦她,可以方便透露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問題一出。
爭相圍着的記者們立刻都將話筒搶着遞過去,不少黑漆漆的鏡頭全都緊密地對準他。
以毒舌犀利著稱的港媒們更是緊緊盯着他,生怕錯過一個能提出質疑的機會。
現場的氛圍突然有了些凝重。
喬知漾忍不住有些擔心地看向他,回握他的手不由緊了緊。
感應到她的緊張,岑晝輕捏了捏她的指尖,朝她低頭溫柔安撫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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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重新看向衆人,清雋的眉眼依舊從容沉穩,氣場流淌着遇事永不亂的深沉矜貴。
這個能從掌權鬥爭中殺出條血路,擁有如今磅礴權勢的男人。
就像是一個沒有絲毫破綻,無堅不摧的天之驕子,永遠能一直矜傲下去。
可他卻薄脣輕啓,緩緩開口,“我從來都不是岑家光明正大誕生的孩子。
而是一個藐視了道德,不受所有人歡迎和祝福誕生的私生子。”
“在我記事起,每天都要遭受各種嘲諷白眼,還有拳打腳踢都是我的家常便飯。”
“因爲我是一個人人都厭惡,體內流淌着低踐血液的私生子。”
隨着男人最後一個字落地。
全場譁然轟動,在場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現任岑氏掌權人的身世就像是一種禁忌。
誰都不敢輕易當面提出來。
甚至,在他如今的光芒下。
也逐漸快要忘記他當初的身份,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私生子而已。
明明是一段黑暗的過往。
是一條難以癒合的傷口。
也是會給他現在光鮮矜貴的形象,大打折扣的利刃。
可他就這麼義無反顧當着所有人,再次將自己的不完美公然於衆。
但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有些記者想不明白。
以爲他故意在打苦情牌混亂視線,正要準備提出質疑。
卻見站在前方的男人握緊身旁女孩的手,目光凝滿令人驚心的熾烈愛意。
“那時候,我快要撐不下去了,是她主動向我走來,第一個主動給予我溫暖的人。
她那時候的狀態明明不好,仍然用盡全力把我從深淵裏拉回人間。
是她告訴我,只要不斷往前走,一定會遇到新的春光。
是她告訴我,我的誕生是值得的,是有意義的。”
岑晝低眸看着她,微勾起的眉眼流淌着滾燙的浪漫溫柔,“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能站在這裏的岑晝。
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恩賜給我的。”
“所以,根本不是她攀結我,是我在覬覦她。”
“是一見傾心,蓄謀已久。”
“是初戀。”
他牽着她的手,送到脣邊,虔誠閉眸吻着,溫醇悅耳的嗓音擲地有聲,“也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唯一伴侶。”
喬知漾的心驀地漏跳一拍。
泛着紅的雙眼終於忍不住涌出了淚光。
動人的情話也好,不去理會也好。
管他們信不信,她相信他是真心待她就好。
可他卻放着其他選項不選,偏偏選擇了一個最笨的方法。
就是親自剖開他這些黑暗的過往,重新暴露自己一身傷痕,向全世界宣告她有多值得。
她鼻尖酸澀,眼淚在通紅的眼眶中打着滾。
“喬家如今倒下了又如何?”
岑晝望向剛才那幾個不斷追問她的記者們,強勢護短,“她現在靠自己的實力登上世界的舞臺,開創出屬於她自己璀璨的人生,她有底氣能過得舒適自在。”
“如果這還不夠,那我就成爲她手中的劍與盾。”
他牽着她的手,目視前方,氣場強悍凌厲,震惶了所有人,“如果我是三千億商業帝國的國王,那她就是我的皇后。”
“她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她就能肆無忌憚囂張一天。”
“我要全世界的高山來就她,所有的鮮花向她,天上的月亮爲她而來。”
從他遇見她這一刻起。
上帝就跟他說,他在劫難逃。
而他的回答是,他心甘情願。
岑晝掃向剛才那幾個明顯針對她的記者們,眸色深斂,周身的氣壓驟然急降,極具壓迫性。
“誰敢爲難她一秒,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男人聲音不高,卻透着沉甸甸的冷戾警告。
方才那幾個咄咄逼人的媒體們心頭一震,立刻心虛地目光躲閃,不敢再放肆。
現場陷於安靜。
在座不少人都沉浸在臺上那片炙熱的宣言,既有動容也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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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漾壓着溼潤的長睫,不顧現場還有不少人看着,轉身撲進他的懷抱。
兩只手臂摟緊他的腰間,感動的淚水一下奪眶而出。
小姑娘臉上還化着妝,又是愛美的年紀。
這麼一哭,妝肯定多多少少會被弄花。
到時候冷靜下來了,去看回放,肯定會仰着嬌嗔的小臉怨他當時怎麼不幫忙擋着點。
岑晝無聲一笑,眼裏都是極致的縱容。
在衆人驚呼聲中。
他男友力十足地單手將她抱在懷裏,細心地爲她擋下前面的鏡頭。
“抱歉,採訪到此結束,有什麼問題就請找我的助理。”
他抱緊懷裏正在小聲嗚咽着的女孩,低垂的目光寵溺繾綣,“我要去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