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雲層遮蔽了整個天空。
將最後一絲光芒完全覆蓋,變得灰濛濛的天色下起了稀疏的小雪。
刺骨的寒風裹挾着雪粒,席捲了整個蒼茫大地。
風雪突然變大。
由於氣候問題,不少工作人員已經在急匆忙地疏散人羣。
廣播也在播放着要暫停滑雪的緊急通知。
剛還充滿歡聲笑語的滑雪場像是變了天般,變得灰暗急亂。
“岑總。”
已經趕到現場的徐康等人,面色肅然道,“所有的關口都已經暫時關閉,禁止出入,這附近有不少廢棄工廠,根據他們作案時間推算。
少夫人很大可能就被他們關在其中一間工廠裏,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請您別擔心。”
可儘管如此。
誰也不敢拍胸口保證,目前喬知漾的情況是否安好。
天氣惡劣,廢棄工廠的數目又頗多,還很多都建在偏僻的地方。
雖然已經派了大量的人手去尋找。
但等待的時間多一秒,她的危險就會多一分。
尖銳凜冽的雪風自耳畔呼嘯而過,刺得臉上的皮膚生疼。
像是喪失所有感官,直直站在原地上的男人任由被風雪迎面直刮。
手握緊屏幕保護膜有些裂開的手機,漆黑的眼裏泛起了深色的血絲。
岑晝生平第一次生出強烈洶涌的頹然崩潰。
他握緊彷彿還沾有女孩餘溫的手機,發緊的喉嚨傳來難言的刺痛。
如同被無數鋒利的刀尖直捅入血肉,痛得難以呼吸。
這個在京圈位高權重,處事冷靜從容,手段狠絕的男人此時無力地耷拉着肩膀。
面色蒼白,字音泣血,一遍又一遍質問自己。
岑晝。
你爲什麼要鬆開她的手?
爲什麼要讓她單獨一個人?
爲什麼你不在她的身邊?
爲什麼啊!!!
“嗡——”
一聲來電鈴聲猛地空曠死寂的雪地上響起。
岑晝動了動,黯然幽沉的眼底猛地升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
他從口袋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屏幕顯示出一個來自境外的陌生號碼。
“岑總,別來無恙啊。”
對方陰險得意的聲音並不陌生,“我親自給你準備的這份見面禮怎麼樣?不知道岑總你滿不滿意?”
![]() |
岑晝緊攥着拳,手背因暴怒而繃起了一道道青筋。
他黑眸盡是陰鬱嗜血,嗓音暗啞,一個字一個字從脣齒裏咬出,“她在哪裏?”
男人的震怒明顯取悅到那個人。
他狂笑了幾聲,眼神陰冷極端,“你要找那個女人是吧?行,我告訴你她在哪裏,只不過——”
“你只能一個人來。”
他扯了扯脣,語氣重了幾分,“要是你敢帶着你的人過來,我就一槍打爆你女人的頭。”
岑晝眼底聚起的冷戾劇烈翻涌,周身涌着的氣場徒然危險嗜血到極點。
“盛明皓。”
他臉籠罩在陰影處,幽然的聲線彷彿出鞘的利劍,流轉出血淋淋的兇色,“如果她有一點點皮外傷的話,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明明隔着一定的距離,甚至不是正面交鋒。
但偏偏對方強勢冷戾凜的氣勢,像極從前教訓他般,重重地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盛明皓得意的表情凝固了幾秒,目光本能地冒出了些恐懼。
等反應過來,他立刻氣急敗壞踹了一腳旁邊的油漆桶。
他媽的。
事到如今,這個低踐的私生子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盛明皓目光陰冷地轉了轉頭。
看向躺在不遠處,被綁着雙手,還陷於昏迷中的女孩,嘴角再次猖狂陰險彎起。
呵,現在這個女人就在他手裏。
到時候那該死的私生子見到他,還不是會像只狗那樣,鬼哭神嚎跪在他面前求他放她一命。
一想到等下就能看到昔日風光無限的京圈大佬下跪的畫面,盛明皓興奮又大笑了好幾聲。
“岑總,地址我已經告訴你了。”
準備掛斷前,他猖狂笑道,“不過我沒什麼耐心,如果三十分鐘後,我還沒在這林見到你,那你就等給那個女人收屍吧!”
岑晝攥緊拳頭,薄脣繃緊成條直線。
完全不帶一絲猶豫。
他眸色沉黑地轉身,抓起了槍支,義無反顧要踏進這場風雪中。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徐康連忙拉住他,着急喊道,“岑總,對方擺明就是要針對你,萬一他們人數衆多,您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
“我們已經成功追蹤到那邊的信號了,保鏢們已經一定能把少夫人成功救回來,您…..”
沒等他說完,岑晝已經甩開了他的手。
“我的小姑娘一定很害怕。”
他目視前方,緩緩擡腳,堅定毅然踏進風雪中,“所以我怎麼能棄她不顧,將她的生死隨意交託給其他人。”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
喬知漾眼睫顫了顫,慢慢從昏迷狀態睜開了雙眼。
受迷藥影響,她的腦袋還有些不舒服的混沌。
這裏是哪裏…..
喬知漾撐着有些無力的身體,慢慢從骯髒的地面上坐起來,目光慌亂緊張地望向四周圍。
看環境。
這裏應該是一個廢棄的顏料工廠,周圍堆滿了各種已經長出青苔的油漆桶。
她本能地動了動手。
發現只有雙手被用麻繩綁住,估計是看她身嬌體弱,或者是覺得她一個女人。
就算想逃跑也跑不了多遠,所以才放心沒有連同雙腳也綁起。
“好久不見了,我的未婚妻。”
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猛地響起,驚動了正在打量着環境的女孩。
喬知漾循聲擡頭,看到那張面孔,心臟猛地一緊。
竟然是他!?
當日那個囂張,目中無人的盛家小少爺如今變成一個長滿鬍渣,身材幹瘦,宛如個亡命之徒,落魄又憔悴。
現場不止他一個人。
還有好幾個長着張歐洲生面孔的男人。
他們懶洋洋坐在油漆桶上,邊擦拭着槍支,邊用一種噁心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不枉我跟蹤你們這麼久,終於被我等到你一個人落單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