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什麼?”
自己進來好半天了,“他”頭也不擡,好兒子,把自己對王碩那一套全用在自己老子身上了。
祝庭月裝作才看見他,驚訝道:“沒忙什麼,您怎麼有空過來了?您日理萬機的,哪能讓您……”
“打住打住,”沈映初怕了“他”,“聽說你把王碩開除了?”
“嗯,您有意見?”
瞧瞧“他”囂張的,還問自己有意見嗎?自己敢有意見嗎?好在“他”開除的是王碩,要是“他”一氣之下把自己開除了,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沒意見,你做得對。”
沈映初回答得十分乾脆利落,甚至沒有絲毫猶豫,這讓站在一旁的祝庭月不禁心生疑慮。
要知道平日裏的沈映初可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人啊,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貓膩!難道說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不成?
祝庭月緊緊地盯着沈映初那張看似平靜如水的臉,試圖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找出一些端倪,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於是,祝庭月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真的?”
只見沈映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真的!”
彷彿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一般。
然而此刻,只有沈映初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會如此痛快地表示贊同,完全是因爲只要開除了王碩,以後自己就不用再受兒子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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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己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實在是經受不住“他”無休止的折騰了呀!
“那你籤個字,通知財務和人事,最好讓他今天就滾蛋,看着心煩。”
祝庭月有條不紊的說,看樣子這套流程已經很熟悉了。
沈映初驚訝於“他”的熟練,還有這副口吻,怎麼還真有點兒總裁的樣子?自己的好大兒,不會真想把自己也開除了吧?
“聽到沒有?”祝庭月又問一遍。
看看,這語氣,這一臉的不耐煩,快比得上自己了!難道“他”天生就是當總裁的料?
在祝庭月忍不住再次出聲之前,沈映初像個被領導訓斥的員工一樣,低頭答道:“知道了,等會就去。”
“你還等會兒?”祝庭月不可思議地望着他,“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思想會耽誤很多事情?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你老師沒教過你嗎?”
“……”
“那我現在就去?”
沈映初冷不防被“他”上了一課,整個人像初出茅廬的新人,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還問!”祝庭月轉過頭,不忍再看他這副蠢樣子,怎麼就這麼笨?“還用我教你嗎?沈總!”
沈映初轉身出去,回到辦公室才後知後覺:不是,他倆到底誰是總裁?爲什麼自己就成了被訓斥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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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心勞力爲“他”着想,回過頭來,還被“他”兇一頓!
唉,一把辛酸淚,說與誰人知?
祝庭月眼角瞄他的背影,確認人出去了,激動得一下跳起來,就說自己這通身的氣度不輸於他,這不就把他鎮住了嗎?
還敢讓她工作?讓她加班?看自己不忽悠瘸他!那麼多年了,爸爸都無法隨時防範自己,就不信沈映初能比爸爸聰明!
沈映初不愧是總裁,一聲令下,各部門積極配合,不到下班時間,就把一切程序走完。
財務部也把各項資金清算好,祝庭月把報表直接交給楊助理,讓他去跟王碩交涉。
自己幾斤幾兩,祝庭月清楚得很,王碩肯定不會配合,楊助理去正好。
資金鍊斷裂的原因已經找出來了,去處也找到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至於怎麼出,那是公司的事,讓別人頭疼去吧。
祝庭月忙裏偷閒,給沈宴秋打了個電話,依然沒有人接聽。
難道他沒看到?不應該啊!昨天時遠的電話他都接了,沒有道理看不到自己打給他的未接來電。
祝庭月不死心,接着打過去,結果依舊。
怎麼回事?他故意不接?自己又是哪裏惹他了?
想不通,難以理解。祝庭月搖着頭,沈宴秋好像變了性似的讓人難以琢磨。
不接就不接吧,自己現在在公司餐廳吃飯也是一樣的,大不了勒緊褲腰帶過幾天苦日子。
實在不行,去找時遠借一點,反正都是“沈宴秋”欠的債,跟她祝庭月可沒有關係。
說曹操曹操到,祝庭月也是服氣自己這張烏鴉嘴,剛想到時遠,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宴秋,你在哪呢?怎麼又翹班?”
翹班?自己快累死了好嗎?不識人間疾苦的人啊!
祝庭月懶得理他:“有事啊?”
“你快回來,有個合作,指明要你來談。”
他語氣急切,祝庭月也正視起來。
自己還沒談過合作呢,這是人家主動要求“沈宴秋”來談,自己可得好好把握,不能砸了沈宴秋的招牌。
“好,我馬上到。”
兩人只有一層樓的距離,祝庭月到的時候,時遠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從哪來的?這麼快?”
“你別管,先告訴我怎麼談。”
“你不知道?”時遠充滿疑惑。
“……”
“沈宴秋”好像應該知道,但是祝庭月她不知道。
時遠很快收起驚訝,對她說:“沒事,我給你整理好了,對着說就行。”
他遞給祝庭月一份文件,最上面是一張紙,他鄭重其事在那張紙上點了點,提醒祝庭月注意。
祝庭月點點頭,被他帶着去到小小的會議室。
門一開,裏面坐着兩個老熟人:徐婕和李青嶼。
看她進來,徐婕熱絡地打招呼:“宴秋,好久不見。”
沈宴秋跟她這麼熟?自己怎麼不知道?
帶着疑惑,祝庭月伸出手:“我是沈宴秋,你們好。”
公事公辦的語氣,沒有打消徐婕的熱情,她把散下來的頭髮別向耳後,看着祝庭月的眼神都是熾熱。
“你最近怎麼樣?”
祝庭月不喜歡她這樣對沈宴秋,反問她:“不是談合作嗎?不開始嗎?”
徐婕關心的話題進行不下去,看了李青嶼一眼,正色道:“談,現在開始。”
李青嶼把合作意向和要求說完,祝庭月也對她大爲改觀,原本以爲她就是個只會攀附的交際花,沒想到還真有點真才實學。
對方說完了,按理自己該代表己方發表意見,她一個門外漢,什麼都不懂,光聽什麼人工智能,科技,算法編程,虛擬,都一頭霧水,更別提意見了。
藉着翻看資料的間隙,她抽出時遠交給自己的小抄,只看一眼,她就愣在原地。
紙上三個大字寫得明明白白:錢、意向。
什麼鬼?錢還用黑體加粗?當她瞎嗎?
這能叫小抄?抄什麼?抄空氣!
要不是顧忌還有外人在場,祝庭月真的忍不住把時遠暴打一頓,這是一個正常人幹出來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