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終章

發佈時間: 2025-04-17 1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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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馮三讓人遞來消息,郢州府府兵和河東道駐軍準備前往黑馬河設伏時,秦姝等人就知道,杜訶這是打算給桑榘陪葬了。

那日杜訶臨走前,讓衙役帶着秦姝等人去了後院。

將他們安置在主院住下。

杜訶的家人都不在府中。

不多時,護衛燕行一路飛檐走壁回到主院,稟道:“回家主、節鎮,屬下進來時,看到府外埋伏了大量府兵,全是弩兵。”

就是說,杜訶將皇上在此的消息告訴了桑榘。

所以桑榘將他們困在這兒,等收拾了穆崇山,聯合沈家軍,再回來逼皇上禪位?

只可惜,他註定要失望了!

三日後,穆崇山帶領的遊兵到了郢州城外。

聽到穆崇山帶兵趕到,桑榘勃然大怒,揪着杜訶的領子大聲怒吼道:“你不是說皇上命穆崇山北上攔截沈家軍嗎?他怎麼到這兒來了,嗯?!”

而且派去刺殺周旻的刺客,半點音訊也無。

杜訶滿頭滿身的汗,面無人色癱軟在地,“節鎮,是他們早知識破了卑職的計劃。卑職對節鎮,忠心耿耿,萬萬不敢欺瞞啊節啊!”

一柄雪亮的長劍猛然刺入杜訶胸口,帶着一股溫熱的血,從背後探出劍尖。

鮮血順着劍尖淅淅瀝瀝滴落。

杜訶慢慢低下頭,失神的眼睛死死盯着胸口的劍。

桑榘猛然將劍抽回。

杜訶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桑榘臉上烏雲密佈,陰沉的可怕。

他大聲怒喝道:“來人!”

府兵統領連忙入內,大聲應是。

桑榘用力吐出一口濁氣,沉聲命令道:“命弩兵,攻入刺史府,活捉臨北道逆賊!”

“報!”傳令兵一路跑得跌跌撞撞,撲進議事廳就跪倒在地上,“常州、儋州的遊兵,與沈大將軍帶領的北關軍,將郢州府兵團團圍困在黑馬河。”

“郭將軍不敵,中箭身亡。郢州府兵,已盡降……”

桑榘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愣了半晌,突然急聲命令道:“圍困刺史府,活捉臨北道節度使秦姝和她的護衛!快去!”

“不用桑節鎮忙活,我們已經來了。”

秦姝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桑榘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門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

郢州府兵已盡數降了嗎?

周旻一身龍袍,神情冷凝,揹負雙手走在最前。

身後府兵將士跪了一地。

他冷冷看着桑榘,怒聲喝斥道:“桑榘!你命人圍困刺史府,是打算弒君謀逆嗎?!”

桑榘尤不認輸,強撐着站在當地。

隨着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起,安州駐軍統領、林州駐軍統領各帶着一百親衛軍,陸續進了院子。

兩軍統領迅速跑到周旻面前,跪了下去,“臣等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周旻頭也不回,“平身吧。”

“謝陛下。”

周旻冷冷看着桑榘,“桑榘,你這是,打算負隅頑抗到底嗎?!”

桑榘這才意識到:他已經敗了,敗得如此徹底。

企圖謀害皇上,那是謀逆之罪。

當誅九族!

他桑家,完了!

桑榘慢慢跪了下去。

卻在跪下去時,突然撿起地上的劍,猛然橫向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阜瑥一個健步衝上去,迅速將劍從桑榘手中奪了過來。

更多的將士衝過去,將桑榘死死按在地上。

關閉了半日的郢州府城門大開。

城中百姓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場密謀多年的叛亂就已經平息。

早在秦姝進入郢州府之前,就已經命馮三,給距離郢州府最近的安州和林州駐軍統領送去了信。

爲保萬一,秦姝還讓阜瑥挑出數十高手,悄然潛入郢州。

就算安州和林州駐軍不到,他們也能安然離開郢州刺史府。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

至晚間時,沈老將軍和穆崇山也進了河東道節度府。

節度府內所有屬官,以及刺史府所有官員盡數被緝拿。

在節度府內,搜出大量私鹽賬簿,以及各關卡官員之間的往來信件。

憑這些信件,足以將深埋在周國幾十年的私鹽網,徹底挖出來!

並且,在節度副使洛騏府中,還搜到了一枚私印。

而那枚私印,無論是樣式還是花紋,都與之前馬來交給秦姝的那一枚,有着驚人的相似。

只不過上面刻着的,是一個“歲”字。

秦姝之前得到的那一枚,是個“寒”字。

剩下的兩枚小印在哪裏,就不關秦姝的事了。

周旻命人押解着桑榘,回到臨北道節度府。

一直到月底,周旻都忙成了陀螺。

河東道節度使需要重新任命,郢州刺史也需要補任。

還有私鹽以及兩道府諸事,京城中還時常有快馬將朝政八百里加急送到臨北道。

臨北道節度府的燈,幾乎是整宿整宿地亮着。

八月二十六日,皇上的御駕和扈從,總算趕到了臨北道。

秦姝作爲臨北道長官,帶着臨北道各府官員,一直迎出嵇州城外。

車隊一停,秦姝頓時愣住了:春嬤嬤、劉嬤嬤、大堂哥大堂嫂、還有季珏、肖宬、鄭諄……

秦姝頓時繃不住了,瞬間淚崩,“奶嬤?春嬤嬤,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呢?”

劉嬤嬤一邊替秦姝擦着淚,一邊笑道:“皇上說,你要成親了,身邊沒個長輩指點,就特意讓肖將軍護送我們過來。”

“季大人和鄭大人是隨皇上一起過來的。”

劉嬤嬤話還沒說完,後面又傳來周宛歡快的叫聲,“秦姐姐,我來啦!”

一匹棗紅馬上,一個火紅的身影,朝着這邊飛奔而來。

秦姝兩眼含淚,撲哧一笑。

心裏卻感動萬分。

爲周旻的細心和體貼。

季珏等人一到,鄭諄補了河東道節度使,季珏則被臨時任命爲郢州刺史。

根據河東道節度府搜出的證據,嵇州刺史張勍、鹽州刺史孟圻、隴州刺史劉峎被揖拿下獄,押解回京待審。

三府刺史之位則臨時由周旻指任,暫代刺史一職。

各鄉縣縣令也各有賞罰,或升職、或申飭、或削職。

御駕到了沒幾日,阜瑥的爹孃也帶着族人趕了過來。

又是一番熱鬧和契闊。

忙忙碌碌中,與北夷和談的日子也到了。

和談的地點選在了北夷與南周交界處,一個名爲塔拓城的地方。

兩國重兵列陣而立,刀戟如林、龍旗飄飄。

周國這邊,數十小隊的護衛隊,每人懷裏抱着一挺輕機槍。

那烏黑的槍管在陽光下閃着幽暗的光,令人望而生畏。

和談意外地順利。

北夷同意了在兩國邊界線建造一座商貿城的提議。

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秦姝任北夷的神巫王。

類似於國師。

只在國主遇到生命危險時,秦姝才需要出手相助。

在談判桌前,周旻也口諭冊封秦姝爲周國的瑞安王,並封她爲塔拓城城主。

兩國百年內偃武息戈、通關互市。

談判完畢,回到臨北道,周旻命常安宣讀了秦姝和阜瑥的賜婚聖旨。

婚禮在三日後,也就是九月初六舉行。

秦姝接了旨,突然叫道:“壞了,我嫁衣還沒繡。”

本來繡了的,當時她以爲自己會孤獨終生,在手機平臺上,一百多萬伽蘭幣給拍賣了。

衆人頓時鬨堂大笑。

劉奶嬤上前笑道:“大小姐別急,春嬤嬤早就讓人在擷雲坊,按大小姐的尺寸定製了嫁衣。”

“婚禮所需的一切,這次我們都帶過來了。”

在和談期間,雖然男女主都不在,阜瑥的爹孃和族人,還是按三媒六聘走完了該有的流程。

並準備了一百二十八擡的聘禮。

可是秦姝的嫁妝,明面上曾經被秦寶怡擡進程府,就不能再做爲秦姝的嫁妝擡進阜家。

李佑林笑道:“陛下也爲大小姐準備了嫁妝。”

按本朝公主的規制,也準備了一百二十八擡。

是周旻這些年精挑細選、精心準備的。

每一樣,都是這世間極其難得、罕見貴重的寶貝。

阜瑥早在嵇州府置辦了宅院。

五進五出的宅院,雖不及節度府寬敞,也算得上是當地難得的豪宅。

婚禮前三天,阜宅前面的街上,就擺起了流水席。

上至刺史縣令、下至平民百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賀禮登記造冊的人就安排了十個,個個都累到手抽筋。

流水席的廚子安排輪流當值。

府裏採買忙得腳不沾地。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按規定,新娘新郎成親前不得見面。

阜瑥百般不願,還是被李佑林趕出了節度府。

眨眼之間就到了婚禮的前一天晚上。

婚禮要在第二日酉時舉行,新郎會在申時到新娘子家中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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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累了這些日,早早便洗漱歇下。

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覺自己房裏有些異樣,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黑影驚了一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