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驚心

發佈時間: 2025-04-17 09:4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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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嬤嬤凝噎的泣聲驟然停住,駭然道:“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秦姝神情肅然,冷冷說道:“爹爹這些年,府裏也養了好些護院,身手不凡。爹爹以往出門在外,不是沒有遇到過山賊劫匪,總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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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地看着春嬤嬤,“可這次,我觀爹孃,都是一擊斃命,說明對方武功極爲高強。爹爹帶去的那些護院,根本不是對手。”

春嬤嬤瞬間淚崩,“是有人謀財害命!”

秦姝清冷的眼眸如有冰刀,“嬤嬤想想看,爹孃沒了,這些財產,會便宜了誰?”

“二,二老爺?!”

秦姝冷冷說道:“所以,就算二叔不是主謀,也一定是幫兇。”

春嬤嬤駭得臉色發白,“他可是老爺的親兄弟!這些年,老爺對西府那邊,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他們府上吃穿嚼用,哪一樣……”

話說一半,人又怔住。

秦姝問道:“嬤嬤可是想到什麼了?”

春嬤嬤苦澀說道:“以前,太太剛嫁進門的時候,老爺生意還沒有起色。第二年,又正好遇到同夥捲走了本金,四處求借無門。好在太太嫁妝豐厚,幾乎全部變賣了給老爺做生意。”

“老爺太太成親第三年,有太太的嫁妝銀子做本,老爺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賺到了第一筆銀子。老奴還記得,那一次,老爺就賺到了一萬多兩!”

春嬤嬤提起過往,滿臉與有榮焉,“老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太太的嫁妝,全部贖了回來。”

春嬤嬤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屑之事,輕輕撇了撇嘴,“那時候還有老太太,二老爺也是剛成親。老太太的意思,是讓老爺將這筆銀子,與二老爺家對半兒分了,老爺沒同意。”

“沒多久,老太太病故。老太太一下葬,二老爺就跟老爺分了家。”

“後來,老爺賺的銀子越來越多,就買了這兩座宅院,將二老爺一家從老宅接了過來。”

春嬤嬤說着,聲音開始發抖,臉色也越發的白,“剛買了宅子沒多久,太太就有了身孕。可是不到四個月,胎就莫名其妙地落了,還是個成型的男胎。”

春嬤嬤抹了一把眼淚,“後來,太太就再沒有過身子。直到老爺太太成親第七個年頭,老爺開始出門便帶着太太,逢寺必進、進必求佛。又尋了好多江湖神醫替太太調理身子,總算是在第九個年頭上有了小姐。”

“老爺心疼太太跟着他四處顛簸,就讓她留在府裏養胎。誰料不足八月,太太就突然見了紅。剛生下來的時候,小姐跟貓兒一般大,太太也差點丟了命,傷了身子。”

從那之後,孃親喝了無數的藥湯子,肚子卻再無動靜。

秦姝緊緊握着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也是從那一年,太太將府裏大部分進項,都記在了她的私房裏。”

公中也會增加新的店鋪田產,但那些與太太記在私房裏的比起來,說是九牛一毛也不爲過。

春嬤嬤抹着淚,哭得哽咽難言,“原本,老爺跟太太商量着,等小姐嫁了人,老爺就不做生意,帶着太太遊山玩水,讓太太也看看這大好河山。誰想……”

秦姝腦子裏一片電閃雷鳴,轟轟作響。

她突然一把抓住春嬤嬤的手,顫着嗓子說道:“嬤嬤,您不能出府,還是,留在我身邊。”

春嬤嬤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小姐這是擔心有人會殺人滅口!

可是小姐現在還自身難保……

反正都是死,死也要死在一塊。也說不定,抱在一起,還能闖出一條生路來!

秦姝現在知道,二叔爲什麼張嘴就說她有失心瘋了。

爹孃暴斃,女兒得了失心瘋,總覺得爹孃的死是被人害的。

就算她出去爲父母喊冤,一個瘋子說得話,有誰會信?

秦姝下意識去撫手腕上的鐲子,卻不防撫了個空:她的鐲子呢?!

她心裏猛地一跳,忽地擡起手腕,上面空空如也,鐲子不見了!

被人偷走了?

還是剛才碎掉了?

不對!

秦姝自己剛才還在那個空間裏,這麼短的時間,屋裏又只有兩位嬤嬤在,她們不可能私自將自己的鐲子取下來。

秦姝不動聲色對着燭光,仔細觀察手腕,這才發現手腕上隱隱多了一圈紅痕。

就像一道胭脂紅的胎記圈在腕上。

她悄悄鬆了口氣:這個神奇的鐲子,居然融入了她的骨血!

從昨晚醒來到現在,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件比一件離奇。

不過想想,她能死而復生、重新回到五年前,還有什麼事會比這個更離奇?

如此一想,秦姝便釋懷了。

她在空間,曾對着泉水解下額頭的棉布,光潔的額頭上看不出任何傷痕。

想她前世,這道傷疤到底讓她破了相,額頭上深深的傷疤像一道利劍,斜掛在她的右眉稍上。

不知被劉寶財一家嘲諷了多少回。

如今傷疤痊癒,想來想去,秦姝只想到了自己喝的那兩口泉水。

她看着春嬤嬤額上血淋淋的傷,到底沒取出泉水讓她喝。

這樣的祕密太過驚世駭俗,她下意識就覺得,這個祕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春嬤嬤傷成這樣。

想了想,秦姝下了榻,從箱籠裏取出一只小匣子,裏面是一些傷藥、乾淨的棉布之類的東西。

是她額角傷了時,小桃用完後沒及時送回去,隨手放在衣櫃上的。

這次剛好用得上。

秦姝背對兩位嬤嬤,悄悄將泉水引了一些出來,滴在棉布上,然後對春嬤嬤說道:“嬤嬤請坐,姝兒先替您把傷口包紮一下。”

春嬤嬤如何能依,“哎呀這如何使得?老奴怎能勞煩小姐,老……”

“嬤嬤且安坐。”秦姝溫柔地按在春嬤嬤肩上,讓她坐下來,“不看如今這形勢,便是嬤嬤服侍孃親這幾十年的情份,嬤嬤也是當得的。”

春嬤嬤眼裏含着淚,坐在凳子上。

秦姝拿乾淨的帕子擦掉傷口周邊的血漬,灑上傷藥,將用泉水浸溼的棉布敷在傷口處,又用細長條的棉布包紮好。

包紮傷口的工夫,春嬤嬤將方才那無禮郎中想要強行進門的事跟秦姝說了一遍。

不管是瘋病還是壞她的清白,二叔最終的目的,就是順理成章地接管東府的一切。

包括秦姝和孃親的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