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到底是誰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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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溫瞪圓了眼睛,“這麼重要的事,你怎的給忘了?!”

田氏不以爲然,“妾身沒忘啊,妾身憑啥給她捎信?”

她學着莊氏的樣子,捂着胸口,陰陽怪氣道:“六弟妹,還得勞煩你去跟大侄女說一聲,我們的銀子進縣就被搶了,這段時日全靠了廖忠兄弟幫襯着。大侄女若是得了信,好歹派人過來一趟。”

田氏兩眼一翻,冷哼一聲,“哼,還派人過來一趟。她是皇帝還是皇后啊?她一下詔,別人都得鞍前馬後巴巴伺候着?”

“她孃家兄弟不也跟着來了嗎?還有她婆家舅兄,一大家子也不全是婦孺。就是給人漿洗衣裳、縫縫補補也能賺幾文錢。都這樣了,還指望着別人伺候呢?”

“都還說妾身慣得毛病,妾身看她才病得不輕。”

“別人的銀子都攥得緊緊的,怎的她的偏巧就被人給搶了?丟了銀子也沒見她多着急,八成也沒把這麼點銀子看在眼裏。”

“這信兒,誰愛捎誰捎,反正妾身才不管。”

田氏想了想,用力一扯廖溫的袖子,“你也不許捎。再跟幾個大伯哥說一聲,也別讓他們捎。”

見廖溫不說話,田氏用力擰了他的手臂一把,“聽見了沒?”

廖溫摸着被擰得生疼的胳膊,嘖的一嘆,“你這是做什麼,當初不是說了互相傳信的嗎?”

田氏用力戳了廖溫腦門一下,將他戳了個趔趄,“說你是個榆木腦袋你還不服氣。捎信用得可是咱們自己的人情,用一回少一回,得好處的卻是她們。你咋知道大侄女願意別人替他們兩家捎信?”

若是心裏當真惦記着,今兒她去,大侄女對餘梁那邊的人,可是一個字都沒提。

田氏撇撇嘴,“再說了,她這兩手空空地來,張嘴就指使着幹活,咱們東奔西走的,憑啥?”

廖溫看她擠眉弄眼的樣兒,忍不住輕笑一聲,彎下腰去看袋子裏裝的雞和大鵝。

田氏一巴掌拍在他手上,“這些豬肉,給各家分兩斤。羊肉咱們得自己留着,這些羊肉,可得烤不少餅呢。”

“那羊骨頭剔出來,給咱爹孃大哥送一半去,剩下的幾家平分了,別的咱們就自己留下。夫君覺得這樣可行?”

廖溫微笑地看着她,點點頭,“行,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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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又道:“還有之前買藥的銀子。”

大侄女給那安家的五十五兩銀子,到了地兒他們兄弟幾個就全都分了。

兄弟六人一家八兩銀子,公婆拿了七兩。如今公婆跟着大哥住,銀子給大哥家,旁人也沒意見。

前兩日田氏打聽到了那株藥草,幾個兄弟二話不說,一家四兩銀子,當天就送了過來。

田氏小聲說道:“當初咱們可是商量過的,這藥草只跟大侄女要五十兩。”

“這多的,是大侄女憐惜妾身大雪天送藥的辛苦,特意多給的,不能算在藥草的錢裏頭。”

田氏眼睛死死盯着廖溫,見廖溫一直不說話,頓時氣得用力擰了他一下,“說話呀,啞巴啦?”

廖溫趕緊點點頭。

田氏抿着嘴笑,“那五十兩銀子,咱們六家,要怎麼分?”

廖溫想了想,“一家八兩,多的那二兩,給咱爹。”

田氏開心地笑了,斜睨着夫君輕輕拍了他一下,“這還差不多。旁人都說妾身小心眼,妾身行事還是很公正的。”

廖溫嘴角一抽,乾笑兩聲,“你開心就好。”

兩口子將東西歸整好,田氏讓廖溫拿了稱,將豬肉去了皮、剔了骨,肥膘和瘦肉均勻地分出五份,一份二斤。

田氏將其中一份加上一根前腿骨,把肉往廖溫面前推了推,“把這份給咱爹孃大哥家。其他的給幾個大伯哥送了去。”

又將羊肉剔了骨,也分成五份。

然後一份一份包好,裝在揹簍裏。田氏提起來託到廖溫背上,囑咐道:“今兒咱就不出攤了,你去大哥家時,一塊把惇哥接回來。讓惇哥看着家,咱們去錢莊兌銀子。”

廖溫應了,揹着揹簍出了門。

等夫君出了門,田氏將豬、羊肉切成塊,雞和大鵝也分開,拿到西廂,找了兩個破木盆,一層雪上鋪一層肉,將肉分開凍進雪裏。

肥膘可以煉成油,炒菜不放肉都香得很。

豬骨也分開埋好。

這些肉,足夠他們一家豐豐盛盛吃到過年了。

廖溫回來之後,兩人又去錢莊兌了五十兩碎銀子,照舊給其他五家送了過去。

當天晚上田氏激動的翻來覆去睡不着,好幾次爬起來捏縫在衣角的銀票。早起出攤時,還差點起晚了。

田氏以前在家時,就經常做羊肉烤餅給兒子吃。

她做的羊肉烤餅,外酥裏嫩。羊肉里加了披壘子、花椒和蔥花,肉香中帶着麻,麻裏還有微辣。

皮酥、肉香,鹹味足,再喝一碗白菜絲河漏辣湯,沉寂了一宿的胃腹瞬間熨帖帖地熱了起來。

一天的精氣神頓時醒得足足的。

公婆和惇哥兒都來小攤幫忙,幾個人還是忙得腳不沾地。

田氏正低頭賣力擀餅,頭頂突然罩下一片陰影。

她擡頭一看,竟然是桑氏,身後還站着東張西望的廖施大小姐。

桑氏見她看過來,連忙朝她擠眉弄眼,“他六嬸兒,前兒大嫂子讓你捎的信兒,說是怕你忙不開身,讓侄女兒過來問問。”

田氏心裏那叫一個煩哦,“哎喲你說這大嫂子,怕不是當家做主習慣了,旁人忙得陀螺一樣,不吃飯也得聽她使喚呢不是?”

廖施皺起眉頭上前一步,“喂,你怎麼說話呢?”

田氏直起腰,陰陽怪氣道:“對不住了大小姐,咱是鄉下的,不比你們這些京城來的大戶人家會說話。要不您教教我,該怎麼說話?”

廖施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剛要張嘴懟回去,就被桑氏一把拉住,“看你六嬸正忙着,要不咱等他們忙完了……”

廖施卻不領情,“忙怎麼了?我母親讓你給廖華裳捎信,這都幾天了?回信呢?不會是你給私吞了吧?”

田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舉起擀面杖就朝廖施掄了過去,“這就是信,我吞你個大頭鬼……”

廖施沒防備,被正正砸中額頭,頓時疼得大叫一聲,“你敢打我?!你要造反啊!啊,救命啊……”

田氏舉着擀面杖,跳過來沒頭沒腦就是一頓砸。

廖施見她下手狠,提着裙子轉身就跑。跑遠了,見田氏又回去擀餅,才心有餘悸停下腳步。

這個潑婦!

她躲在牆角處,朝一邊用力啐了一口,心道:等回去,她就跟母親好好說道說道,敢動手打她?

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