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池?
這就與那日那些人說的名字對上了,說明此人沒撒謊。
秦姝輕咳一聲道:“賀蘭公子……”
賀蘭池看着秦姝,慢悠悠打斷她的話,“在下姓賀,名蘭池。”
秦姝神情微滯,呆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呃,好吧,賀公子。公子跟阜家,有何關係?”
賀蘭池脣角微勾,淡聲說道:“並無關係。”
秦姝狐疑,“是嗎?”
賀蘭池微笑,“姑娘若不信,不妨再喂在下一顆毒藥?”
這話說的,好像毒藥跟糖豆子似的。
雖然的確是糖豆子。
秦姝尷尬地笑笑。
賀蘭池又問,“姑娘如何知曉,在下並未失憶?”
秦姝挑挑眉,“不知道,詐你的。”
賀蘭池:……
他失笑,頗爲無語地點了點頭:這是他在這個女子手中第二次受挫。
第一次是前幾天。
那晚的教訓實在太慘痛,所以記憶深刻。
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如此憋屈過。
雖是受了傷,但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一招致敵,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說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假裝失憶,也是想看看這個女子究竟還有多少隱藏的手段。
結果一個照面,就被人詐出了原形。
難怪秦景昌在她手裏,會敗得如此徹底。
秦姝見他不再說話,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既然公子身子已經無礙,那小女子就不便再留公子。公子可自行離去。”
“秦姑娘請留步。”
賀蘭池慢慢走到秦姝身邊,垂眸看着她的臉,“在下傷勢並未完全康復,可否借貴府暫時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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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姝面露遲疑,他連忙說道:“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給姑娘招惹任何麻煩。在下在府中叨擾這段時日,也可護衛姑娘安危。”
秦姝心下忍不住嘀咕:外面可還有人在追殺你呢,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還想着來保護她?
真是,究竟是保護還是拖累還不一定呢。
誰知道那些殺手看他與自己在一起,會不會將自己當作他的同夥一起殺掉?
此人在時還好,等他走了,自己還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乾脆利落地拒絕,“不用,我自己會找護院。”
賀蘭池迅速說道:“普通護院能護得了姑娘?”
回答他的是“砰”地關門聲。
真無情!
早知道就打死都不承認了。
春嬤嬤看着緊閉的房門,跟在秦姝身邊一邊往前院走,一邊小聲問道:“小姐,當真要讓他走?”
秦姝暗自嘆息:秦景昌牢中觸壁自戕,二皇子一方眼見就要到手的利益毀於她手,還不知會如何對付她。
而賀蘭池呢?
從那日追殺他的人口中得知,這些人爲了殺他已經佈局許久。
這次賀蘭池能僥倖逃脫,下一次呢?
這些人在東花園子如入無人之境,只有一箭之地的前院中,竟無一人察覺。若要殺她,豈非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一旦再被這羣人給盯上,那她才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都是個死!
有了前一世的教訓,她真得很難再全心全意信任一個人,更不會將所有希望都押注在別人身上。
在她還不足以與這世間最頂端的權勢相抗衡時,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讓對方覺得自己不足爲慮,她才有機會去成長、去做自己想要做得事。
想到這裏,秦姝低聲說道:“我們現在,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他爲何會選擇藏在我們家,在來這裏之前又發生了何事,他的仇家到底是誰……”
“如今他傷勢已經大好,足夠自保。讓他離開,於他於我,於我們所有人,都好。”
春嬤嬤還有些遺憾,“看他那手藝,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來。”
秦姝忍不住被春嬤嬤的語氣逗笑了,“嬤嬤,咱們府裏傢什若是壞了,可以請工匠進府來修啊?”
春嬤嬤道:“那不得花銀子啊?”
秦姝笑,“我們缺銀子嗎?”
這倒也是。
回到前院,李佑林已經等在前廳。
秦姝連忙快走幾步,招呼道:“兄長過來了?原本讓人去請兄長來着,不曾想兄長竟出了城。”
李佑林笑道:“年底前,攏西關沈老將軍剛給容灃捎過信,託他給幾個老部下尋個差事。我一說,他立時就坐不住了,拽着我就出了城。”
他從腰封中抽出一張宣紙,遞給秦姝,“這些都是去年剛從邊關退下來的老兵,家世清白、功夫也不錯。最重要的,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比從外面聘回來的要強一些。”
“今日去這些人家時,有幾戶人家的女兒,都是十二三歲,會些腿腳功夫,想找份差事做。你若是覺得行,到時便讓她們一塊過來看看。”
秦姝大喜過望: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將宣紙摺好收起,道:“多謝兄長,大年節下還要爲我的事四處奔波。肖公子呢?已經回去了嗎?”
李佑林笑容不變,聲音卻藏了幾分不自在,“嗯,肖府外院管事等在南城門,說是府裏來了貴客,讓他趕緊回去相陪。”
秦姝不以爲意地點點頭。
想了想,她故作不經意般問道:“兄長行走江湖,可聽說過一個叫‘賀蘭池’的人?”
李佑林卻倏地一驚,問道:“你如何知道賀蘭池?”
秦姝眨了眨眼,道:“那是去府衙探望我二叔時,偶然聽人說起,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怎麼了?”
李佑林失笑,“賀蘭池,江湖第一殺手。”
秦姝大爲震驚,“第一殺手?這麼厲害?兄長認識他嗎?”
李佑林搖搖頭,“此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行蹤一向飄忽不定。聽聞他常年以假面現世,無人知其真面目。”
秦姝感覺好奇怪,“他武功既然那麼高,爲何還要戴假面具?”
“殺手殺人,自然也怕別人尋仇。武功再高的強者,身陷重圍也只能落荒而逃。不過,這賀蘭池,應該也不是他的真名。”
秦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兄長認識阜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