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報信

發佈時間: 2025-04-17 09:5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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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的門輕輕一響,廖瑜踮着腳尖走了進來。

她關上門,快速走到廖雯身邊,小聲說道:“大姐,你猜我剛才聽到什麼了?”

莊桓走了之後,廖瑜實在太過好奇,就偷偷走到東次間窗下,想聽聽母女倆在裏面幹什麼。

沒想到竟聽到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不等她回屋,母親就走了出來,險些被她發現。

還好母親失魂落魄,沒發現她的異樣。

廖雯不動聲色,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聽什麼?母親讓我們以後負責灑掃院子嗎?”

廖瑜撇了撇嘴,又忍不住心裏的八卦,湊到廖雯耳邊輕聲說道:“三妹昨兒夜裏被人佔了身子,你早知道對不對?那你猜,那個人是誰?”

廖雯情不自禁停下手裏的針線活,“是誰?”

昨夜那賊子肯定在每個屋裏吹了迷煙,否則他們不會一個醒的也沒有,母親更不會眼睜睜看着廖施被澱污。

以前忠叔睡覺警醒,夜裏入睡之前,總會將院子裏裏外外都察看一遍。

可昨晚,忠叔病得厲害,她進去送菜,忠叔都沒有聽到……

廖瑜將手搭在廖雯耳邊,貼近了小聲說道:“忠叔。”

“不可能!”廖雯迅速閃開身子,漲紅了臉小聲吼道:“忠叔是什麼樣的人,母親和三妹看不清,你我還看不清嗎?”

“昨晚他病得那麼重……這件事,誰都有可能,只有忠叔絕無可能!”

廖瑜嚇了一大跳,連忙用力捂住廖雯的嘴,“哎呀你小聲些,別被她聽到了。”

她鬆開手,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不可能了。但是母親能找到那個真正的惡徒嗎?不能!她們倆,只想找個替罪羊,出了這口惡氣。”

所以老實巴交的廖忠,就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廖雯將手裏的針線活團了團扔進笸籮,迅速下了牀,匆忙將頭髮挽了挽。

廖瑜連忙小聲問道:“你幹什麼去?”

“當然是找到忠叔,通知他一聲,讓他躲一躲。”

廖瑜一把拉住她,“你瘋啦?你去哪找他?他又能躲得過幾時?你以爲母親這麼做,是無的放矢嗎?昨日馮嬤嬤才來過,知縣大人便是不把母親放在眼裏,娘娘的顏面,總是要顧的。”

“忠叔這次栽了,誰也救不了他!”

若是人沒走還好說。

誰能想到,偏就這麼巧,他今日一大早竟悄悄走了呢?

廖雯想了想,小聲問道:“你手裏還有銀錢嗎?”

廖瑜下意識捂住袖袋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有銀子?你想幹嘛?!”

“借我一兩銀子,以後一定還你。正哥你幫我看一下。”

廖瑜嘖的一嘆,一邊從袖袋裏拿銀票,一邊小聲嘀咕道:“哎呀煩死了,你可別忘了還我啊,得漲利息的!”

這些銀票,還是出京城時,她的親舅舅偷偷塞給她的。莊氏走在前面,並沒有看到。

她辛辛苦苦藏了這麼久……

算了,救人要緊。

廖雯從廖瑜手裏一把奪過銀票,連看也沒看就塞進自己袖袋裏,匆匆出了門。

她先去錢莊兌了銀子,立刻租了輛馬車,急匆匆去了陶縣。

一路走一路打聽,終於打聽到了廖溫夫妻倆新開的烤餅店。

沒想到他們兩口子現在竟然開店做起了生意。

看着店裏人來人往,生意還挺紅火。

廖雯強行按下心裏的羨慕,衝進店裏小聲喚道:“嬸子。”

田氏見眼前站着灰頭土臉一女的,瞧着挺眼熟,就是沒想起來是哪個,“你誰啊?”

廖雯跑得氣喘吁吁,臉色也有些白,“嬸子,侄女兒是廖贇長女名喚廖雯。”

田氏臉一沉,將手裏擀面杖往面案沿上一敲,面渣子崩了廖雯一臉,“不認識,讓開!”

廖雯往後一退,小聲快速說道:“嬸子請息怒,侄女兒此來,並非爲了自己。”

她左右張望一番,吞了口口水,“是有件極要緊的事,關於忠叔的。”

廖忠?

那個大傻蛋又幹啥了?

有事也是他活該!

田氏心裏憤憤,還是扔下擀面杖,冷冷說道:“跟我來。”

廖雯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後院,廖雯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末了說道:“六嬸,照理說,侄女兒不該來給您添麻煩。可這次若不能請到裳兒妹妹幫忙,忠叔這一劫,只怕不好過。”

“忠叔對我們家有大恩,侄女兒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受此冤屈。”

田氏朝廖雯翻了個白眼,氣呼呼說道:“你說說你們這一家子,我就沒聽說咱們廖氏,有誰家能跟你們一樣,整日這事兒一出一出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廖雯羞得滿臉通紅,“對不住六嬸。”

田氏乜斜着眼睛看着她,“沒想到莊老太婆那個下作東西,竟還有你這麼個厚道女兒。不是親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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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雯苦笑,“侄女兒是庶出。”

“我說呢,這歹竹咋還長出好筍來了。”

田氏解下圍裙,抽打着身上的面粉,朝廖雯揮了揮手,“偷跑出來的吧?快回去吧,我這就去一趟烏索。”

廖雯連忙屈膝行禮,“多謝六嬸,給您添麻煩了。”

田氏轉身就走。

廖雯也趕緊回到馬車上,調轉車頭回了餘梁。

她老遠下了馬車,結了賬,提着裙子一通快跑。快到家門口,就看到廖瑜在院門口朝她擠眉弄眼。

廖雯連忙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小聲問道:“回來了?”

“剛回來。”廖瑜用口型說道:“回屋了。”

兩人躡手躡腳回了西廂,輕輕關上房門,慢慢吁了口氣。

*

廖忠在街市上轉了大半天,直到太陽西斜,仍然沒有妻子桑氏的消息。

連廖氏其他族人,都說不知道桑氏去了哪兒。

他一天水米未進,又高熱不退,最後實在走不動了。身上除了那十兩銀票,再無一文錢。

沒辦法,廖忠在錢莊打烊之前,走進錢莊,拿出那張銀票,遞進櫃檯窗口,“掌櫃,兌二兩銀子。”

那掌櫃歪着頭看了他一會,眼睛在他手背傷口上掠過,朝一邊使了個眼色。

廖忠病得頭暈腦脹,並沒有看到掌櫃的異樣。

他捂着嘴強忍着咳,等掌櫃兌好了銀子遞了出來,才接過銀子,一邊咳一邊朝門外走去。

剛走到錢莊門口,一隊衙役就朝他衝了過來,一擁而上將他摁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