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02章守株待“兔”
馮勝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扳起了自己的頭,捏開他的嘴。
一粒圓滾滾的藥丸滑入口中,他不自覺吞了下去。
接着,有人提起他的胳膊,將他背了起來。
再醒來時,已經在馬車上。
馮勝望着簡陋的馬車車頂,莫名的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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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闖蕩江湖開始,奉行的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作爲山匪最近也是最後一次與死亡近距離接觸,是紀嬰聯合幾個縣衙大規模剿匪那次。
他用兄弟的命爲盾,從官兵箭矢下逃出生天,又落入家主專門爲他設下的那張網。
他總覺得,能活是他的本事,死是他的命。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爲了他,從閻王手裏奪人。
爲了報答家主,他……
馮勝一邊想着,一邊下意識去摸藏在腰間的那個東西,卻不防摸了個空。
他心裏驀地一驚,呼的一下坐了起來。
將旁邊一人嚇了一跳,“啊!詐,詐屍了?!”
馮勝臉色白得嚇人,眼睛卻驚人的亮。再加上那頭蓬亂的頭髮,活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上下摸着自己的胸腹,“我的東西呢?誰動我的東西了?”
旁邊的人還沒來得及回答,馮勝已經一躍而起不管不顧就往外衝。
後面的人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腿,又將他扯了回來。
於是路邊的百姓就看到,正行駛的馬車裏,有個人頭剛露出來,又歘的一下縮了回去。
目睹這一切的百姓,腦海裏瞬間腦補了愛恨情仇一百零八集。
馬車裏,馮勝雙目赤紅、臉色慘白,鼻息咻咻,正與對面的人對峙。
齊長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哥哥,別這麼衝動。你說得那東西,已經給家主送回去了。”
他放輕了聲音,“你傷得很重,差點就沒命了。要不,咱躺下來歇一歇?”
馮勝心裏那口氣一鬆,眼睛一閉,咚的一聲砸在車廂地板上。
齊長生搖了搖頭,將馮勝扶正,解開腰間的棉布。
得咧,傷口又裂了。
廖華裳在齊長生一行趕到那個小村落不久,就收到了他們第一時間送回店鋪的紙包。
那是一份羊皮輿圖。
上面用炭塊歪歪扭扭標註着幾個地名。
那幾個地名,都在深山腹地裏。
隴川也有廖華裳的領地,只是比較分散且偏遠。
馮勝這份輿圖中標註的幾個地名,都完美地避開了她的領地。
追殺馮勝的那些人,應該與這些地名所藏的祕密有關。
馮勝被救之後,廖華裳派出護送馮勝的人就有十六個。
那些人眼見敵不過,卻又不甘心,一直遠遠墜在馬車後面。
也或許,他們有恃無恐。僅僅只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窺探他們的祕密。
但不論哪種可能,這幾個地方藏得的祕密,肯定不一般!
廖華裳將地圖謄寫一份,連同書信一起,給父親送了回去。
自己則打開空間面板,時刻盯着那輛馬車。
以及墜在馬車後面的那幾個刺客。
在距離威州還有百餘里時,她派人悄然包圍了跟蹤之人,將他們擒獲。
同時開啓警戒模式,凡是非領地屬民、自東往西靠近燕城方向的人,都在她的監控範圍之內。
冬月十八日晚。
兩條黑影途經北關牧場,騎馬趁着夜色,一路向西疾馳。
馬蹄裹了布,踏在凍硬的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突然,馬身猛然下陷,咴??一聲,馬背上的人已被甩了出去。
那人身姿矯健,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與同伴背對背,橫刀而立。
藉着清冷如銀的月色,周圍掛滿白霜的草堆裏,人影紛紛,十數人躍了出來,手持大刀,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央。
中間兩人目光死死盯着周圍,小聲商量,“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快走。”
邊上一人吊兒郎當將大刀扛在肩上,扶着腰帶問道:“走哪兒去啊?我們主子,想請兩位回去喝喝茶,聊聊天兒。怎麼,這點顏面,兩位也不想給?”
兩人一言不發,揮刀就砍。
“嘿,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兵器庫,暴露都暴露了,現在去報信,有意義嗎?”
聞言,兩人動作一滯,手中長刀鏘的一聲,被人挑走。
幾柄閃着寒光的大刀,架在兩人脖子上。
周圍的人衝上來,將兩人五花大綁,拿帕子將兩人嘴給堵實了。
一行人踩着凍土,咯啷咯啷進了牧場。
後面留下兩人拿着鍬,鏟了土將坑填實,用力踩了幾下。
又從旁邊草堆裏提出一只木桶,將水灑在上面。
做完這些,悠哉悠哉進了牧場。
牧場一旁的房舍裏,燃着燭。
在這樣淒冷的冬夜,微微散發着暖暖的光。
映亮門前那層霜。
一行人押着兩人進了門。
一進門,一股暖意迎面撲來。正面首位上,端坐着一位相貌穠麗、端莊優雅的婦人。
方煒將人往前用力一推,在廖華裳對面坐了下來,將大刀放在案几上。
然後用下巴朝兩人點了點,“本來今晚想打幾只兔子,沒想到套着了兩個人。看他們倆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幹啥好事。”
堂下兩人頓時臉色黢黑,瞪着眼嗚嗚直叫:打兔子?打兔子挖陷馬坑?
我可信你個大頭鬼!
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專門爲了逮他們倆!
就是不知,他們二人前去送信,晝伏夜出,爲何還能被對方逮個正着。
廖華裳朝鄭全使了個眼色。
鄭全會意,上前將兩人嘴裏的布抽走。
其中一人喘了口氣,恨聲說道:“廖夫人,我等是燕王府的人。廖夫人夜設陷阱,將我二人捉到這裏,所謀爲何?!”
廖華裳輕笑一聲,燭光映在她眼中,閃着盈盈的光,“若我是你,我就不會承認,自己是燕王府的人。”
堂下兩人臉色一寒,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懊悔之色。
“但既然二位,承認自己是燕王的人……正好,這個牧場中,也有燕王府之人。不如讓他們來瞧一瞧,可與二位認識?”
所以這廖夫人在牧場門前設陷馬坑,如此有恃無恐,就是吃準了燕王的人,不敢出面指證。
若是指證了,就代表那被官兵查封的兵器庫,是燕王府的。
私造兵器,等同謀逆!
廖華裳身子微傾,擡臂支着下巴,笑銀銀看着兩人,“二位以爲我這主意如何?”
堂下兩人臉色越發難看。
若是他二人被送回燕王府,等於不打自招。
但是……
燕王到現在都不知道兵器庫泄露被查一事,萬一官兵查出些什麼來,打燕王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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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做什麼補救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