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自取其辱

發佈時間: 2025-04-17 10: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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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沈渺深吸一口氣,儘量用推心置腹的語氣,輕聲說道:“阜公子,能否給渺兒一盞茶的時間,讓渺兒與阜公子說幾句肺腑之言?”

阜瑥勾起脣角冷笑一聲,眸光卻冷如寒冰。

沈渺卻以爲是自己方才的話打動了阜瑥。

遂再接再厲說道:“渺兒曾聽祖父提及阜公子,知曉阜公子乃機關術世家這一代的翹楚。”

“公子曾被陛下任命爲工部左侍郎,本該官運亨通、前途似錦,卻因爲要報答秦節鎮救命之恩,不得不留在秦節鎮身邊。”

阜瑥脣角慢慢拉平,連那絲譏笑也不見了。

沈渺又道:“如今阜公子又製造出火炮彈這樣威力巨大的武器,若能獻於陛下,便是封侯拜相,亦不在話下。”

她臉色微紅,聲音也多了一絲羞澀的味道,“公子出身世家,身份貴重。渺兒亦是出身鐘鳴鼎食之家,知曉大戶人家規矩多。”

“秦節鎮,雖貴爲節度使,卻是出身商賈,又是父母皆亡、無親無故。”

“阜公子心儀節鎮,卻遲遲不能娶節鎮過門。想來是因爲,家中長輩因節鎮命格不佳,極力阻撓。”

沈渺手指無意識摳着門框,臉色越發的紅,聲若蚊蠅道:“渺兒,心悅阜公子。來之前,渺兒也與父親商議過,願與阜公子結秦晉之好。”

“以後,沈家必定會全力支持阜公子火炮製造。有阜公子的火炮,北關邊境,必定固若金湯。”

“介時……”

阜瑥突然揚聲打斷了沈渺的話,“你的意思,姝兒給不了我的,你可以給我?”

沈渺眼睛一亮,輕輕點頭,“是。”

阜瑥目露譏誚之色,冷笑一聲問道:“所以,你覺得你比起秦節鎮,優勢在哪?”

沈渺挺了挺胸,自得說道:“渺兒出身沈家,沈家自太祖皇帝起事時,便跟隨……”

阜瑥不等她曬完家底,冷聲問道:“那是你們沈家的事,你有什麼本事?”

沈渺抿了抿嘴,輕聲回道:“渺兒自幼接受母親教導,學習詩書禮儀、針黹女紅,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渺兒也曾跟着武術師父學過騎射,一身武藝也不弱男兒。”

阜瑥慢慢走到沈渺身前。

沈渺微微仰頭,着迷地看着阜瑥俊朗的臉。

阜瑥突然輕輕一笑,“這樣啊,的確不錯。”

沈渺眼睛瞬間亮了,“阜公子?”

阜瑥卻突然說道:“實話告訴你,那些火炮,是節鎮全力相助,本家主才能順利研製成功。你懂這些嗎?”

沈渺支吾道:“這,女子……”

女子只需要做好後宅之事,何需懂這些?

不等她說完,阜瑥又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出身名門,身份貴重。若你離了沈家庇佑,還能活得如此光鮮亮麗、肆意灑脫嗎?”

“若有一天,沈家突遭大難,一夜之間跌落谷底,請問沈小姐,你能爲沈家做些什麼?”

沈渺一愣,“這,我……”

她一個女子,能做什麼呢?

這不是男子應該考慮的事嗎?

阜瑥眼睛微眯,脣角微勾,神情說不出的鄙夷和輕蔑,“你不能,你什麼都做不了。但節鎮能。”

“有句話你說對了,她無父無母,無家世可依。今日擁有的這一切,靠得全都是她自己。”

他朝沈渺挑挑下巴,“你呢,你能做什麼?又拿什麼跟她比?”

“相貌?女紅?還是琴棋書畫?用這些來取悅男人、乞索男人的憐憫嗎?”

阜瑥冷笑一聲,看着沈渺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可節鎮,不需要取悅任何人。她向來只做她自己。”

他恍然“哦”了聲,“或者身份?一根依附家族而生的藤蔓,沒了沈家,你就什麼都不是。”

“可秦氏一族,卻要靠着節鎮光耀門楣。”

阜瑥哼的一笑,斜睨着沈渺,“你看你,你什麼都不如她,又哪來的勇氣敢跟她相比?”

沈渺用力咬了咬脣,“可,可,這世間女子,本就該安於後宅,以相夫教子爲己任。豈能整日……”

整日拋頭露面,周旋在各種男子之間?

阜瑥感慨萬千嘆息一聲,“是啊,就因爲她與你不一樣,與這世間所有女子都不同,我才如此心悅她啊。”

“還有,沈小姐未免太過小看我阜瑥。這個世上,除非我阜瑥心甘情願,否則,還無人能夠困得住我。”

這句話,就像一記重拳,砸得沈渺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沈渺忍不住倒退幾步,喃喃說道:“她,與我不一樣,與這世間,所有女子都不同?”

“對,她與你不一樣。而你,與別的女子都一樣。”

阜瑥看着沈渺,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之色,“一樣的蠢不自知、俗不可耐!”

沈渺瞬間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眼中含淚大聲喊道:“阜瑥!我是喜歡你,可你也不能這樣侮辱人!”

她好歹,好歹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

怎能如此羞辱她?!

今日這番話若是傳出去,還讓她如何擡起頭做人?!

阜瑥不屑回道:“我求你喜歡了嗎?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若你因爲你的喜歡,給別人造成極大的困擾,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沈將軍英雄一世,沈家也勉強算得上名門。這些,都沒人教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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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渺“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捂着臉跑了。

燕槐看看沈渺跑走的方向,問道:“家主,要不要派個人追上去看看?”

阜瑥揹負雙手往炮坊裏走,聞言眉頭一皺,“看什麼?”

燕槐支支吾吾道:“若是,沈小姐出了意外……”

阜瑥嘖的一嘆,“她出什麼意外跟本家主有何關係?那麼大一個人了,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就算出了意外,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他眼睛一瞪,喝斥道:“還有,你如今是誰的人?主意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敢替本家主做主?!”

“屬下不敢。”

阜瑥一腳踹在燕槐腿上,將他踹了個趔趄,“你最好不敢!下去!”

燕槐拱手一禮,“是!”

秦姝過來時,正好看到沈渺捂着臉哭着跑開。

她無奈嘆息一聲,道:“東平,去看看。”

東平目光看向阜瑥。

阜瑥氣極,怒聲喝斥,“主母發話,你耳朵聾了?還不快去!”

“一個兩個的,跟拎不清的糊塗蟲一樣。平日裏本家主是如何教你們的,嗯?!”

東平忍氣吞聲應是。

剛要追上去,青桑將他拉住,“遠遠看着就行,免得那小丫頭又胡思亂想。”

東平眼睛一亮,低低“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