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這仗打得太過癮了!

發佈時間: 2025-04-17 10: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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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站直身子,對門外的刺史府衙役說道:“請你們杜大人過來一趟。”

她轉頭看了看周旻,周旻微微頷首。

杜訶過來的很快。

應該走得很急,進門時還在微微氣喘。

勉強穩住呼吸,杜訶朝着秦姝拱手一禮,“秦節鎮。”

“杜大人。”

秦姝笑吟吟道:“杜大人知道殺害紀大人的兇手是誰,對嗎?”

杜訶沒想到秦姝突然毫無徵兆就給他來了這麼一句,當即就愣住了。

秦姝笑笑,“杜大人可要好好想想再回答,答對答錯,對杜大人來說,至關重要。”

杜訶額頭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臉上血色也漸漸褪去。

過了足有半盞茶這麼久,就在衆人以爲,他會咬死不說的時候。

杜訶突然撲通一聲給秦姝跪了下去,涕淚橫流小聲說道:“非是下官不想說,實在是,不敢說呀。”

這樣說就明白了!

“下官的老母和妻兒,都被那人牢牢控制着。下官,下官,前些年的時候,做過一些錯事。”

“下官不敢不從……”

另一邊,東平已經將周旻臉上的易容洗掉,露出他本來的樣貌。

周旻走到杜訶身邊,問道:“若朕說,此次你若平叛有功,以往的那些事,朕都既往不咎呢?”

杜訶吃驚過度,驀地擡頭看向周旻,喃喃道:“陛,陛陛下?”

周旻眉眼微沉,冷冷看着他。

杜訶汗流成河,眨眼工夫就將官服領子溼了一大片。

心裏卻在僥倖:幸好他見風使舵習慣了,投誠投得十分麻利。

不然這會子,他的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還不好說。

皇上居然到了郢州?!

那嵇州……

秦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笑一聲道:“你沒猜錯。嵇州,只有幾架重武器和無數火炮,在等着那些刺客自投羅網。”

杜訶喃喃道:“可是,北關軍……”

“北關軍?”周旻冷哼一聲,“北關軍,若是開往嵇州,自是有他一條活路。”

“可若沈時簡將大軍帶到了郢州,那就不用回去了!”

最後一句,語氣沉沉似帶有鐵石之音。

杜訶渾身一顫,以額觸地,匍匐在地上,“臣,一切謹遵陛下旨意。”

周旻揹負雙手,在杜訶面前來回踱了兩步,才吩咐道:“你去,穩住桑榘,莫要被他看出端倪。火速派人前往雲州,命穆崇山帶兵沿雲州以東,經黑馬河北上,準備攔截北關軍。”

杜訶等周旻說完,才磕頭領旨,躬着身子慢慢退了下去。

他一走,周旻看了秦姝一眼。

秦姝喚道:“東平?”

東平上前拱手一禮。

秦姝吩咐道:“你去北六坊觀音橋下,找到馮三。讓他給常州和儋州秦家鋪子掌櫃傳話,兩府遊兵,火速集合,自郢州西往北,攔截北關軍。”

“你繞過杜訶派出的人,趕在前頭到雲州,告訴程袤,原有圍堵計劃不變。

“另外,等杜訶派去的人報信後,覈對剛才陛下的旨意。命程袤將雲州和青楊、白沙、東遠、清風、昌河、南渭、嵇東幾個縣的遊兵集合。

原秦隴關將士交給穆崇山部下,遊兵由穆崇山帶領,自郢州西直入,護駕、剿賊!”

杜訶究竟是真心悔改,還是假意投誠,只需要覈對一下送信人傳出的消息即可。

若真心悔改,便會將周旻的命令原樣送達。

若假意投誠,桑榘定會假裝不知周旻在此,並“將計就計”派兵埋伏在黑馬河一帶,好藉機打掉穆崇山這一隊人馬。

只要桑榘到了黑馬河,常州和儋州的遊兵,以及穆崇山帶領的遊兵,正好將桑榘這支隊伍前後包圍。

令其插翅難飛!

再一個,杜訶傳遞的假消息,定然也會被桑榘傳給隴山峽谷的私鹽販子。

到時,運私鹽的牛車一出谷,正好撞進穆崇山部下張開的口袋。

正好將其一網打盡!

東平從後窗一離開,阜瑥立刻拿出易容的工具,替周旻易容成東平的樣子。

一切收拾妥當,阜瑥走到躺在地上,已經被震驚到只會眨眼的刺客面前,擡腳踢在那人太陽穴上。

那人連哼都沒哼,頭一歪,當即斃命。

接下來,就是等。

等桑榘下一步的動作。

等北關軍到底開往哪裏。

秦姝等人進入郢州的第一天晚上,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嵇州節度府,除了議事廳還燈火通明,院中的燈籠早早便收了。

整個節度府顯得格外安靜。

夜深人靜時,伸手難見五指。

突然,一個個黑影出現在議事廳上方,如深夜蝙蝠般,飛快掠過屋脊,落進空曠的院裏。

院中一點動靜也沒有。

從門窗縫隙可以看到,有個頭戴金冠的男子正端坐案几前,執筆疾書。

黑衣人破門破窗,蜂擁而入。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伴隨着耀眼的橘黃色火焰,瞬間將房頂掀飛。

闖入殿中的黑衣人全被這聲爆炸送上了天。

院裏的黑衣人還不等回過神,如秋日飛蟥般的弩箭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嘯叫,噗噗連聲,紛紛洞穿黑衣人的身體。

一個照面,數十黑衣人已無一個活口。

留在後面的黑衣人藏在府外的過道里,安靜如雞不知所措。

伴隨着“啾”的一聲嘯叫,一枚焰火拉着長長的尾巴飛向高空,砰的一聲炸開。

一團明亮的火焰綻在半空中,將下方的節度府照得亮如白晝。

將藏在過道里的黑衣人照得無所遁形。

在這條過道旁不遠的房頂,冒出一顆顆腦袋,紛紛將手裏的火炮彈投擲到這條過道里。

爆炸聲連連,慘叫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

有人不顧一切狼狽逃竄,又被守在道口兩端和牆頭上的府兵一一被槍。

戰鬥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

直到再沒有黑衣人從過道里竄出,周圍的牆上先後亮起一支支火把。

數百支火把下,臨北道數千遊兵和節度府府兵紛紛從藏身處走出。

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就這麼點人?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都不夠咱們打一輪兒的。”

“這仗,打得太過癮了!就得這麼打!”

“可惜北夷要跟咱們言和了。不然老子好歹得上一趟戰場,試試手裏這些大傢伙的威力。”

“上次才過癮,可惜就只能看着。”

“看着也過癮。那四個大傢伙,節鎮都沒讓咱碰。”

“還是跟着節鎮過癮,太過癮了!”

“走了,趕緊打掃乾淨,別讓這些髒東西污了咱們節鎮的眼。”

一個藏在遠處的黑影悄悄探了探頭。

等院中的動靜再次沉寂下去,這人才慢慢沿着街道,迅速向城外方向奔去。

剛轉過一條街道,一柄雪亮的刀突然探過來,正正沒入此人腰腹間。

一個遊兵提着褲子走過來,一邊扎腰帶,一邊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喲,這有個死人。”

另一遊兵將染血的刀重新插入刀鞘,朝地上屍體吐了口痰,“誰可不說呢,真是個敗興玩意兒。走,去跟統領說一聲。”

季陽關帥帳中。

沈奕跪在父親面前,苦苦相勸,“父親,兒子並不要求您跟桑節鎮聯手。兒子只想您留在帳內,靜觀其變!”

沈時簡仰頭長嘆,“奕兒,以往,爲父覺得你英勇善戰、有勇有謀,可接父親衣鉢,爲北關下一任主帥。”

“爲父如今才發現,你心太大了!眼高手低、好高騖遠!沈家,幾代忠臣良將,爲父不能讓沈家,毀在你手裏。”

說到最後,沈老將軍眼裏溢滿了淚,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

他用力吸了口氣,大聲喝道:“來人!”

帳外副將立刻進帳,轟然應是。

沈時簡道:“將沈奕押回隨州府,關入大將軍府禁室。點將,發兵增緩嵇州府!”

副將下意識看了地上的沈奕一眼,隨即拱手應是。

當沈時簡帶着大軍趕到嵇州府時,嵇州府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在得知皇上去了郢州,留在嵇州的是燕槐時,沈時簡呼地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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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他沈家,就會被釘死在叛逆的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