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赫連瑾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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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瑞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連忙故作驚訝從樓梯上走下來,張着雙手驚呼一聲,“哎呀,哎呀哎呀,表弟?你怎麼,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他朝一旁的沈紹安拱了拱手,“沈九爺?在下齊國公府齊瑞,剛剛我表弟說想跟您說幾句話,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成這樣了呢?”

沈紹安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就這一眼,看得齊瑞心裏一熱,險些走不成道兒。

他強忍着要把眼前美人兒揉在懷裏狠狠親熱一番的想法,蹲到司馬弘志身邊,晃了晃他,“弘志?弘志?你怎麼樣?”

司馬弘志早就暈了過去。

齊瑞連忙招呼圍過來的手下,“快搭把手,趕緊把人送去醫館。青槐,把馬車趕過來。”

司馬弘志被齊瑞帶走了。

左街使站在沈紹安面前,小心地喚道:“九爺?”

沈紹安擡了擡眼簾,默不作聲轉身往外走,左街使趕緊招呼人跟了上去。

沈夫人聽着六順哭哭咧咧把話說完,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家裏年長的男子只有紹兒一個,紹兒出了事,瑁兒不頂用。

沈時戩倒是兄弟四個,除了在臨安老家守着祖產的四叔叔沈時騏一家,十三年前,大伯兄沈時章和三叔叔沈時亦都戰死在了沙場上,大嫂和三弟妹就帶着孩子回了老家臨安。

京城沈家,就只剩了他們這一支。

她又不敢跟婆母說,再把她老人家氣出個好歹來。

思來想去,沈夫人讓六順去一趟皇宮,想辦法給攝政王報個信兒,自己則叫了馬車,親自帶着長河去了京兆府的刑司衙門。

到了衙門口剛要下車,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攝政王還穿着朝服,應該是從宮宴直接過來的。他不等馬停穩就從馬上一躍而下,一陣風似的進了衙門。

衙門口有不長眼的小衙役剛問了句“什麼人”,就被赫連瑾一腳踹飛了出去。

緊跟其後的王府侍衛立刻分列兩側,將衙役們擋在道邊。

沈夫人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長河小心地問,“夫人,我們怎麼辦?還進去嗎?”

沈夫人嘆了口氣,道:“我們,在這裏等一等。”

雖然對攝政王心存感激,她還是覺得彆扭,無論如何都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赫連瑾一進門,京兆尹陸重就迎了上來,“微臣,參見攝政王。”

“人呢?”

赫連瑾目光在刑司院內環視一圈,最後落在陸重臉上。

陸重不敢擡頭,微躬着身子恭聲回道:“在官署後的客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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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瑾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提步往前,“帶路。”

跟着陸重,拐過刑堂,順着甬道進了客院,又順着一溜兒班房走到最西面。陸重打開房門,悄然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官署客院的牆角邊,帶着兩個手下急匆匆朝這邊走的齊瑞腳步一頓,迅速閃身藏回牆角處。

他陰沉着臉,看着站在門口的王府侍衛,惡狠狠盯了足有半盞茶的時間。在王府侍衛有所察覺朝這邊看過來時,才不甘不願,悄然退了回去。

關押沈紹安的房間是衙役們平時休憩的地方,屋子雖小,勝在乾淨,只有一榻一桌一椅。

沈紹安還穿着早上從攝政王府離開時的那身衣裳,衣裳卻滿是褶皺,有些地方還颳了絲線,布料皺成了一團。

他低着頭,曲起一條腿靠牆坐着,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直到赫連瑾進門,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赫連瑾揮退了侍衛,關上門慢慢走到沈紹安身邊,坐下,剛要伸手去握沈紹安的手,被他迅速躲開。

赫連瑾輕輕嘆了口氣,“紹安,爲什麼跟人打架?”

沈紹安吸了吸鼻子,將臉朝向另一側,沒有搭話。

赫連瑾臉上冷意森然,再次喚道:“紹安?本王在問你話。”

“我可以走了嗎?”沈紹安突然轉過臉,冷冷問他,“還是需要去坐牢?那踐畜死了沒有?沒死透我特碼再給他補一刀子!”

“紹安!”赫連瑾冷喝一聲。

沈紹安突然紅了眼睛,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地眨着眼睛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赫連瑾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沈紹安搭在膝頭的手,“走吧,我帶你回家。”

沈紹安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生硬地道:“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走。”

赫連瑾冷聲厲喝,“沈紹安,你怎麼回事?”

“我不要你管!”沈紹安突然大喊一聲,聲音都喊劈了叉。委屈瞬間爆棚,眼淚像開閘的水,嘩嘩往下流。

他低下頭,將臉埋在雙臂間,嗚嗚大哭起來。

說實話,這次沈紹安並沒吃多少虧。司馬弘志那些話傷害值不大,侮辱性極強,所以他對司馬弘志下了狠手,差點把司馬小侯爺給打死。

可他就是覺得委屈,尤其赫連瑾一吼他,他更是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赫連瑾默不作聲看着他,揚聲喚道:“來人!”

侍衛打開門,朝着赫連瑾拱手一禮,“主子。”

“去問問怎麼回事。”

“是。”

“不用去問,我自己告訴你。”沈紹安收住哭聲,不停地抽噎着,哭得兩眼通紅,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往下掉。

赫連瑾心生不妙,揮手讓侍衛離開。

房門關上之後,沈紹安吸了吸鼻子,語速極快地說:“他問我,你牀上工夫怎麼樣。”

赫連瑾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精彩。

他已經知道捱揍的是誰,從沈紹安的話裏,他判斷:齊瑞挑撥司馬弘志對沈紹安極盡羞辱,目的是讓沈紹安因此對他心生惡感,再也不肯到攝政王府居住。

只要沈紹安脫離了他的保護,齊瑞就能找到機會下手。

齊國公和留侯是不怕得罪沈時戩的,他們巴不得往沈時戩臉上踩幾腳,看着沈家顏面掃地,看沈家人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