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北酈來的姑娘

發佈時間: 2025-04-17 10:3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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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燈時分,沈夫人出了一身的汗,再摸額頭,已經退了熱。

晚飯侍奉着母親喝了一碗糯米鴨肉粥,吃了一小塊餑餑,沈紹安這才放下心來。

又擔心母親夜裏再發熱,乾脆讓雙盈使人去遂安苑,讓四喜把他的被褥送過來,準備夜裏就歇在西側書房的小榻上。

四喜一邊鋪被褥,一邊小嘴嘚啵嘚,“九爺您不知道,如今咱們那遂安苑前的小路就快被踩成明鏡兒了,無論多遠的路都能恰好路過。路過也就罷了,還一天路過八十回。奴婢侍候了您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識到這種奇景兒。”

雙盈笑得直不起腰,伸着手去擰四喜的嘴,“我看這小蹄子竟是九爺給慣的,小嘴兒刀子似的不饒人。”

沈紹安將擦手的帕子交給旁邊的丫頭,笑道:“給你支個招兒,趕明兒你搬把椅子放在門口,再擺上一張桌子。誰要從門前過,只管問她要路費,可不妥妥一條財路?”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收成就當你陪嫁銀子。”

四喜一聽,眉頭立時就豎了起來,“九爺好沒意思,說路過遂安苑的姑娘們呢,打趣奴婢算什麼?”

雙盈笑得直接跌到了地上,捂着肚子直嗨喲。

幾個人正說得熱鬧,金嬤嬤走了進來,嗔道:“老婆子老遠就聽到這裏嘰嘰呱呱笑個沒完,原來是這兩個小蹄子躲在這裏偷懶。”

雙盈過去抱住她撒嬌,“哎呀好嬤嬤,雙盈就偷了這麼一會子懶就被您老人家發現了。偏您老人家一把年紀,一雙眼睛跟明燈兒似的。”

金嬤嬤也笑,對沈紹安道:“九爺,攝政王過來府上了,正在前院跟侯爺說着話呢。侯爺讓人過來請您過去一趟。”

沈紹安心裏一喜,連忙換了衣裳,去了前院。

父親要侍奉祖母,母親擔心過了病氣給祖母,便將父親趕去了前院書房。

沈紹安到前院的時候,正好聽到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進門,父親便朝他招招手,“紹安,你母親現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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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退了熱,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塊餅子,剛剛喝過藥睡下。”

赫連瑾過來也沒什麼事,只是聽沈紹安派回去傳話的僕從說沈夫人身體不適,還請了太醫,便順道過來探望一番。

沈時戩在雲州時聽了沈紹安那番話,心裏接受了兩人關係,再見赫連瑾便親近了許多。

略說了幾句話,赫連瑾便提出告辭。

沈紹安一直送出府門外,送上馬車。

一上馬車,沈紹安就撲過去抱住赫連瑾,湊上去吻他,笑道:“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了是不是?”

赫連瑾捏了捏他的手,“嗯”了聲,笑道:“府裏小妖精太多,我是擔心一個錯眼瞧不見,你再被哪個小妖精給勾了去,偏又沒人替我看着。”

沈紹安一本正經,“沒有,我老實得很,從不亂來。”他又問,“你什麼時候來府里正式拜見我父母親?”

“等老夫人壽宴之後。”

默了一會兒,赫連瑾突然問道:“紹安?”

沈紹安看他嚴肅的樣子,心裏一跳,連忙道:“怎麼了?”

“你最近,可有去過明月樓?”

“當然沒有!”沈紹安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差舉起手發誓了,“我從回京之後,就沒去過。”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夠真誠,連忙又加了一句,“就是我以前,要不是爲了宴客,也不會去那兒啊。”

赫連瑾笑笑,“哦,這樣啊。”

沈紹安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隨便一問。”

不對,赫連瑾怎麼可能會隨便一問?

偏還問到了明月樓?

沈紹安皺着眉頭,忍不住猜測,“青淺回來了?”

又擔心赫連瑾誤會,連忙解釋,“青淺跟雲荊,兩情相悅。”

赫連瑾笑笑,“我知道。”

那是怎麼回事?!

沈紹安急得抓耳撓腮,但是赫連瑾硬是咬死了不說,沈紹安也拿他沒辦法。

最後只能帶着滿腹的疑問放他離開。

回到府裏,沈紹安翻來覆去,愣是一夜沒睡着。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沈紹安仔細觀察赫連瑾的表情,又是一貫的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異樣。

沈紹安心裏更不踏實,下了朝直接去了攝政王府。

然而云荊看上去也沒有任何異樣。

沈紹安就忍不住問他,“青淺可是回來了?”

雲荊臉色微紅,“是啊。”

“那你見過她嗎?”

雲荊面露疑惑,“我去過幾次,她都說忙。”

沈紹安心裏怦怦跳,“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大好?”

雲荊奇怪,“啥意思啊?”

“昨晚王爺去了沈府,我送他回府時,他突然問我,有沒有去過明月樓。”

雲荊瞬間瞪圓了眼睛。

“你也覺得不對勁是不是?”沈紹安急得團團轉,“要不你去看看?”

雲荊迅速搖頭,“被青淺看到了……”

“可是霍武他們昨日去了南大營,還沒回來呢。”

兩人正說着,突然有僕從過來稟報說臨安侯世子過來了。

沈紹安如同遇到了救兵,連忙讓人將莫惟殊請了進來。

莫惟殊興沖沖的,不等落座就說道:“你們聽說了沒?明月樓前些日子來了好幾位姑娘,說是從北酈過來的。”

沈紹安頭裏頓時“嗡”的一下,後面什麼都聽不到了。

莫惟殊看着兩人呆若木雞的模樣,用力推了推沈紹安,哈哈笑道:“她們說久慕南梁男子威武,這才千里迢迢慕名而來。我怎麼聽她們這話裏,說得那個潛入賧城的南梁勇士咋這麼像你呢?”

沈紹安有點欲哭無淚:啥像啊?就是!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在北酈逛了回青樓,放浪了一把,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

誰能想到,北酈的姑娘居然跑到了南梁?!

還來了京城!

這走的,真夠遠的哈。

莫惟殊還在興致勃勃極力邀請,“九哥,去看看唄。你不是去過北酈嗎?這北酈的女子,跟咱們大梁的女子有什麼不同嗎?”

沈紹安用力吞了口口水,堅決搖搖頭,“不去,我們家王爺管得嚴,不讓。”

莫惟殊狂笑,“九哥,你也有今天!”

“你也彆着急,等章樟過了門,你可能還不如我。”

莫惟殊咧開嘴,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地笑,“我樂意被她管着。”

沈紹安立馬趕客,“滾滾滾,你想去自己去,我一會兒還要回沈府,我母親還病着呢。”

莫惟殊連忙關切地問,“伯母無礙吧?”

“無礙,這段時日府裏事多,累着了。”

“那就好。”

沈紹安不去,莫惟殊便也覺得沒意思,遂告辭離開。

他一走,沈紹安立刻跳了起來,抓住雲荊的手臂一陣猛晃,“雲荊,你可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你得替我做證!”

“少將軍,屬下是共犯!誰會相信一個共犯說的話?”

雲荊臉都垮了,“怪不得這幾日青淺都不見我,老是說忙……”

沈紹安怒,“那怎麼辦?!”

雲荊立馬推卸責任,“屬下如何知道?那不是您出的主意嗎?當時屬下可是勸您來着……”

沈紹安直接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抱着姑娘上下其手,我都沒親過,你不知道親過多少……唔……”

雲荊撲上來,用力捂住沈紹安的嘴,“咱倆誰也別說誰,我反正沒脫過衣裳。”

沈紹安立時就想爆粗口。

他用力甩開雲荊的手,面紅耳赤、結結巴巴說道:“那那那不是中藥了嗎?而且我也沒真成事啊?”

雲荊幽幽說道:“您還有其他人證嗎?”

沒有!

就連那個緋色,都以爲那天晚上是他!

至於被雲荊帶過去那男的,從始至終都意識不清,而且人還在北酈,遠水救不了近火。

霍武嗎?

他可是荷槍實彈親身上陣的,還四處宣揚過沈紹安睡了人北酈的姑娘。

找他作證?

那跟自尋死路有啥區別?

總之,沈紹安現在是泥巴湯水洗澡,怎麼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