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輕嗤:“太后這幾年一直避着朕不見,不是一直以爲朕殺了父皇嗎,朕連生父都會殺的人,會對弟弟手下留情嗎?”
西太后聽聞,瞳孔驟然一陣猛縮:“你這是承認你和先皇的死有關了嗎?”
凌煜哀怨的目光看着她:“無論朕承不承認,不是你已經認定了嗎?”
西太后重重嘆了一聲:“哀家早就看出你和東太后不對勁了,知道問你,你也不會說。你今天就告訴哀家,東太后到底抓住了你什麼把柄,難不成你和先皇的事,她也知道?”
“朕和先皇的事?朕不知道太后說的哪些事,是他爲何突然暴斃,還是他下了密詔要誅殺朕,被東太后知道。”
西太后驚愕道:“你父皇怎會殺你?”
“他怎會殺我?我從小他就不喜歡我,後來見我執掌大權,便忌憚我,他發出去要誅殺我的密函,是他加蓋玉璽的親筆,是東太后早就在父皇身邊安排了人知道後偷偷告訴了我,朕提早防備才逃過一劫。”
西太后搖搖頭:“你父皇不是不喜歡你,他之所以從小對你嚴厲,是看中你有帝王之才,他早就想將大統傳給你。”
凌煜悽然一笑:“到這個時候,你又這樣說。”
西太后抓住凌煜的手:“煜兒,你要明白,你的父皇不是普通人,他對你寄予厚望,別的孩子有的,你註定得不到,等以後你培養儲君也會這樣。”
“即便他有心培養,爲何還要忌憚,朕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奪位,是他逼朕這麼做的,至於他爲何重病暴斃,朕不得而知。”
聽他這麼說,西太后十分激動:“你父皇的死原來和你無關,你讓我誤解你那麼多年,爲何沒有早和母后解釋清楚,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否認這件事,母后都是會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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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冷然一笑:“相信?你既然相信爲何那時候還親口質問我,你問我是不是殺了父皇的時候,難道不是心裏已經認定我殺了他嗎,到了這個時候你又說相信我。”
“那時候我之所以懷疑你,也是因爲不知道你父皇對你做了什麼,只知道你突然帶兵闖入皇宮,還將我控制起來,你進宮沒多久,你父皇就駕崩了,你說讓母后怎麼想你,我是對你起了疑心,你倘若和我解釋清楚,我還是會信你的。”
“你既然問出口了,朕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再說你曾經對朕做過什麼心裏不清楚嗎,你怎樣對待越王又是怎樣對待朕的,朕有什麼必要和一個懷疑朕殺了生父的母親去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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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眸中蓄滿淚水,羞愧難當的拉住他的手:“之前都是母后有愧於你,而你沒有害你的父皇,母后就再也沒有心結了”
凌煜將手從她手裏毫不留情的抽開:“你馬上就有下一個心結了,越王覬覦不該覬覦的東西,朕絕不輕饒他。”
西太后看到凌煜眸中的殺機,她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惱了,一定不會放過越王。
無論怎樣,一位母親也不能看着手足相殘。
西太后思忖片刻,緩緩說道:“你既然那麼喜歡皇后,還逼得她燒宮逃出宮外,想來是受了東太后的脅迫。讓哀家猜猜,她拿什麼威脅你。你不喜歡說謊,你說沒害過你父皇,自然在這件事上東太后就沒有你的把柄,那是因爲別的事?”
凌煜冷嗤:“難得太后對越王如此費心。”
面對他的嘲諷,西太后面不改色,看着他說道:“你登基的時候,缺少一個傳位詔書,東太后是不是拿這個威脅你?”
見凌煜沉默,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哀家拿這個詔書和你換越王的命如何?”
凌煜怔愣片刻,原來詔書在她那,真是可笑,他心中說不出何種滋味。
嗤的一笑:“朕是皇帝,只想隨心所欲,不想被東太后脅迫,更不想被西太后威脅?”
西太后心裏一慌,她知道凌煜說到做到。
“越王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沒有必要對他趕盡殺絕,無論是你的江山還是女人,都牢牢的在你手裏,你爲何一定容不下他?”
凌煜眸中蓄滿駭人的寒意:“江山朕能忍,朕容不下他幾次三番覬覦朕的女人。”
“你也看到了皇后一心一意爲你,任誰也奪不走,你若是因爲她處置了你的親弟弟,只會傷及她的顏面,不如將越王趕出京城,去瀾國找你的舅舅。即便一輩子都不讓他回京,哀家以後絕不會再說什麼。”
凌煜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一輩子讓太后見不到自己心愛的兒子,太后捨得嗎,還是太后想和他一塊回自己的母家,若是這樣,朕準了。”
西太后嘆了嘆:“哀家不會跟他走,哀家沒有護住你,讓你從生下來就被東太后抱走了,後來因爲哀家爲了護着越王算計別人,給你下了傷身子的藥,自那以後你就拿哀家當仇人,後來你帶人闖進宮來,你父皇暴斃你登基,哀家一直怨你害了你父皇,這幾年沒給過你好臉色,哀家想留在你身邊,將失去的母子情補回來。”
凌煜冷冷一笑:“失去的母子情還能補回來?別的不說,在我年紀不大的時候,你就給我下毒,餘毒在我身上多年,發作的時候疼痛難忍,你居然都不知情。即便你再有苦衷,爲了其中一個兒子害另一個兒子,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西太后雙目睜得極大,忙不迭的說:“哀家沒有給你下重毒,只是下的身子虛的藥,一定是被人從中間做了手腳。”
從這次東太后下毒來看,顯然當年西太后的藥被東太后換過了,即便西太后親口證實了,凌煜依舊沒有一絲動容:“無論是誰在中間動手腳,你都是始作俑者。”
西太后滿面的愧色:“好,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認,煜兒是母后對不起你。”
凌煜沒有說話,殿中靜的落針耳聞,空氣彷彿如膠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