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曦點點頭：“本宮也很佩服你，即便爭奪帝心，只在皇上身上用心思，從不主動對付皇上的女人。”
德妃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能得到娘娘這麼高的評價，臣妾很欣慰，只是我沒有娘娘說的那麼好，其實我是對付過娘娘的。”
許言曦錯愕的看了她一瞬，臉色很快恢復平靜：“之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不，這件事壓在我心裏那麼多年，臨了我要告訴娘娘，就是皇上曾經爲娘娘畫過一幅畫像，或許當時皇上有心事，將娘娘畫的不像，放在了藏書閣，被我無意發現，是我爲了離間皇上和娘娘，讓娘娘知道那幅畫像的存在，和皇上起了嫌隙。”
許言曦眼眸中並未露出過多驚訝之色，她語氣低沉：“當初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你，因爲那時蘇語朦已經被趕出了宮，而她也不會那麼蠢，將這件事引出來惹皇上徹底厭棄，只是我從心裏並沒有真正的遷怒到讓我知道真相的人。”
“所以娘娘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皇上的心思，好多事情都不願意與我計較。”
德妃的聲音似是廊下落寞的秋風，蒼涼無比：“那個時候我已經看出來皇上愛上了你，而他那時候還沒有完全認清內心，壓抑剋制着感情，而娘娘心高氣傲，又有蘇語朦的介入，我本以爲通過那幅畫像，能讓帝后徹底決裂。
萬萬沒想到娘娘性子那麼剛烈，假死脫身扔下皇上，而皇上因爲失去娘娘痛不欲生，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從那之後，我就知道皇上愛極了娘娘，無論我怎麼做能無法走進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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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讓我看清事實，而並未設計陷害，這些我都明白，身爲皇上的嬪妃只要沒有越過底線，接近他想得到他都不算有錯，所以你也不要因爲這件事耿耿於懷。”
“是啊，娘娘允許我和你公平競爭，我和娘娘曾經也是平等的，都在皇上花過心思，是娘娘太好了，讓帝王愛的不可自拔，我敗給了娘娘，雖敗猶榮。”
許言曦輕聲勸着：“你說了那麼多，先歇一歇，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你留些力氣和他說幾句話。”
德妃搖搖頭，隨之幾滴清淚流了下來，許言曦輕輕爲她擦去。
又聽德妃說：“前段時間聽說，有人在行宮帶着一個孩子說是皇上的，娘娘很傷心因此還動了胎氣，導致早產，我知道後心裏也非常的難受，我寧可皇上從未背叛過娘娘，雖然我愛上的男人他不愛我，可我依然希望他是一個好男人，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自己傾盡一生愛一個這樣的男人才算值得。”
“朕不值得！”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言曦連忙站起身來，讓慕景宸站在德妃的牀邊。
慕景宸嘆息了一聲，聲音沉沉入耳：“德妃，朕心裏只有皇后，別人無論對朕再好都沒有用，所以朕只對皇后一個人重情重義，對你當真是薄情寡義，朕不值得你爲朕付出那麼多，朕寧願你恨朕。”
德妃決絕道：“可是，我愛你和你愛不愛我沒有關係。再說我並不以爲恨你對我更好，對我來說我爭取過，算計過，依然沒有得到你的愛，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而我得體的退出，對你們沒有怨恨也是給了自己最大的體面。”
許言曦潸然淚下，“德妃，你真的是很好的人，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慕景宸贊同的說道：“說的對，你很好，只是沒有遇對人，朕希望你來生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
德妃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虛弱蒼涼的聲音微微帶着些哽咽：“我這是看的你最後一眼，無論今生還是來世我都不要再看你了。”
慕景宸和許言曦對視一眼，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
一會兒，程姝端着一碗藥進來。
許言曦接過藥碗，“來我餵你吃藥。”
德妃的聲音微弱而又平靜：“吃再多的藥也多活不了幾日了，我不想再吃了。”
程姝跪在德妃牀前，哭着哀哀喚了一聲：“姑母”
德妃睜開眼睛，溼潤的眼睛看着她，說道：“姝兒，姑母明白皇后娘娘讓你進宮是因爲讓你陪着我走過最後一程，如果我不在了，你還願意與太子伴讀嗎？”
程姝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殷殷看着皇后，許言曦知道姝兒這是在詢問自己的意思。
許言曦輕聲說：“只要姝兒願意，無論是進宮還是出宮，什麼時候都可以。”
程姝誠懇的說道：“和太子在一起讀書臣女受益良多，皇后娘娘待臣女很好，臣女喜歡在皇后娘娘和太子身邊。”
許言曦親暱的將程姝攬在懷中。
德妃思忖許久說了一句：“姑母不想因爲自己的經歷，影響姝兒的選擇，也相信你有姑母不一樣的人生。”
德妃希望姝兒的性格更像皇后娘娘這般，而不是像她的姑母這樣。
要說愛皇上，皇后遠比不上自己愛的深，可是皇后恰恰能得到帝王的心，除了美貌，皇后身上的好處實在是太多，就因爲她有一種尋常女子沒有的魅力，才能俘獲了在意之人的心。
男女之情靠的都是吸引，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德妃最後又囑咐了程姝一句：“你以後只要好好聽皇后娘娘的話，娘娘就一定會善待你的。”
許言曦由衷的說：“我很喜歡姝兒，一定會視如己出。”
“視如己出，姝兒有娘娘這樣相待，一輩子都不會過的太差。”德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兩日後，德妃薨。
她的遺願是有始有終，只要活着就是他的德妃，死後和他了斷個清楚，不想和慕景宸再有一絲的牽扯，自然不會葬入妃陵。
慕景宸尋了一塊風水寶地葬了德妃。
接下來幾天，許言曦見慕景宸時常召見武將，好像很忙的樣子。
許言曦親自做了湯羹給他送去，問道：“皇上召見武將，是準備打仗嗎？”
慕景宸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拿起湯勺送入她口中，沉聲說着：“這次弄來一個莫須有的孩子，害你動了胎氣，想想你生雙生子的情形朕就恨，這次一定是蕭哲他們在背後搞鬼，朕不想再忍了，想出兵滅了他。”
許言曦眉心一跳：“蕭哲這幾年和周邊的小國除了和親拉攏，就是發兵攻打，他的國力壯大不少，雖然我們大周的國力也增長不少，可是這個時候真要打起來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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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哲以前就常常耍小心思，朕一直都記着，這次又害你，朕一定要與他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