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南不知道怎麼形容，遲疑了一下，才道：“她對宋明珠挺好，但是宋明珠對她不好。”
“你認爲林雁晚爲什麼要對宋明珠好？”
“我不知道。”沈向南也想不出林雁晚在宋明珠面前那麼卑微的原因。
“你知道宋明珠經常送禮物給林雁晚嗎？”小王問道。
“知道。”沈向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那些東西準確來說並不是宋明珠送給林雁晚的，而是宋明珠‘賞’給林雁晚的。
宋明珠家裏有錢，不管是花錢還是用東西，都是大手大腳的。
有時候東西用了一兩次，不喜歡的就不要了。
有時候東西買多了也會分給別人。
還有時候，誰陪她逛街買東西，她就給誰買單付錢。
“她最近有經常送東西給別人嗎？”
“沒有。”沈向南想了想，說道。
最近沈明珠身邊只有一個林雁晚。
“宋明珠跳樓的時候，你在哪裏？”
“……”沈向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我打車跟着警車去了公安局，但是裏面的人不讓我進去。”沈向南有點窘迫的說道。
……
接着，小王小趙兩人又去找了林雁晚不在場的證人何小蓮。
何小蓮在公安來之前就接到了林雁晚的電話，她知道公安遲早都會找上門，已經儘量做足了準備。
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心慌失措，手腳發軟。
“宋明珠跳樓的時候，你跟誰在一起？在什麼地方？”小王直接問道。
“我跟林雁晚在一起，在操場上白樺樹的旁邊。”何小蓮努力讓自己鎮定，但是臉上的皮膚還是會因爲緊張而抽搐。
“你很緊張？”小王停頓了一下，審視着她，問道。
“沒有！我沒有！”何小蓮有些失控的激動道。
“你在緊張什麼？”小王抓住這一點，再次的問道。
“我沒有！我只是害怕，我親眼看到了她的屍體……
我害怕!我每天晚上都害怕的睡不着，還會做噩夢。”何小蓮臉色惶恐的說道。
“宋明珠在班上與誰不合？”小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的恐懼，不置可否，繼續問道。
“她和班上的人都不和。”何小蓮垂下了頭，雙手緊張的攪和在一起。
“誰和她有過矛盾？”
“大小矛盾都要說嗎？”
“對”
“基本都吵過架，或者都被她欺負過。”
“……”小王。
“你覺得宋明珠是自殺還是他殺？”小王繼續問道。
“自……自殺吧？學校裏……都是學生，誰敢殺人？”何小蓮臉色慘白的說道。
“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小趙停了筆，忽然問道。
“我沒睡好，頭有些疼。”何小蓮有些膽怯心虛的說道。
“如果對你影響比較深的話，我建議你讓你父母帶你去醫院看看心理專家。”小趙好心的提醒道。
膽小的孩子頭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確實會有段時間緩和不下來。
“宋明珠欺負過你嗎？”小王目光凝視着何小蓮，問道。
這種專注的注視讓何小蓮不安，她覺得他在透視她，甚至像是在審判她。
“欺負過。”
“怎麼欺負的？”
……
兩位公安問完離開後，何小蓮就給林雁晚打去了電話。
何小蓮在電話裏，把她與公安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做的不錯！”林雁晚在電話那頭誇了她一句。
何小蓮無聲的沉默着，緊張的捏緊了話筒，臉色畏懼至極。
現在的林雁晚成了何小蓮最害怕的人，在她眼裏林雁晚比宋明珠的屍體還讓人恐懼。
“我再給你提醒一遍，宋明珠出事的時候，我們倆人是在一起的。
如果我出了事，我就說你就是同夥，你是我的幫兇！
你討厭宋明珠對你呼來喝去，你還給了我藥，讓我給她下藥。
宋明珠爲什麼胖起來，你知道吧？
哪怕法律不會叛你槍斃，但宋家人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會怎麼樣？
那些有錢人想整治你，實在是簡單了。
你爸爸的豬肉店也開不下去，你們一家子都得滾回鄉下養豬去！”林雁晚在電話裏用溫婉的聲音惡毒的威脅她。
“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何小蓮嘴脣顫抖的低聲說道。
“知道就好，聰明點就別給我耍什麼花招，我的手段多的你想不到。”林雁晚最後威脅一句，掛了電話。
何小蓮放下話筒，臉無血色，滿頭都是虛汗，四肢軟軟的，此時她只覺得心跳急促，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並沒有看到宋明珠去樓頂，但她可以肯定林雁晚當時肯定不在操場上白樺樹邊。
林雁晚逼她作僞證的額原因，何小蓮不敢說，也不敢去舉報。
她在學校裏欺負人，也就撕個書，藏個本子，說幾句難聽的話而已。
但是林雁晚她真的不是人！
她敢殺人！
何小蓮惶恐的縮在了沙發上，渾身顫抖。
她以前巴結討好宋明珠的時候，也沒做到像林雁晚這樣卑微。
就好像在宋明珠面前，林雁晚就是一條聽話的母狗，
她這個年紀再想出頭，也做不到像林雁晚這樣無尊嚴的討好宋明珠。。
她以爲林雁晚跟她一樣只是巴結宋明珠，好從她的身上討到好處而已。
宋明珠對林雁晚指手畫腳頤指氣使的時候，她還諷刺過林雁晚狗腿子皮厚不要臉。
但是她哪裏會想到，林雁晚不是膽小，也不是皮厚，她是膽大包天，直接弄死了宋明珠！
宋明珠可是首富宋學成的女兒！
她以前一點都沒看出來林雁晚不但又狠又毒還很有心機，
如果早知道的話，她肯定有多遠躲多遠。
驀然間，何小蓮把頭埋進雙手中，又怕又委屈的哇哇大哭起來，淚水從指縫裏向下瘋狂的往外掉。
林芷筠下午在外面四處找廠址的時候，接到了沈向南的電話。
沈向南一直惴惴不安，他覺得宋明珠可能真的是因爲他的話而想不開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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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林芷筠微微眯眼，心裏有些訝異林雁晚的心思縝密。
這一輩子十八歲的林雁晚比前世十八歲的林雁晚心機更深了，
也許是她經歷的更多了？
“那些閒言碎語連林雁晚都能扛過去，宋明珠會比林雁晚差嗎？”林芷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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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晚在旁人眼裏就是一個柔弱小女子，沈向南自然也這麼看。
而宋明珠任性肆意，我行我素，這種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可能還比不過多愁善感的林雁晚？
林雁晚要是知道林芷筠這麼說，肯定會表示她一點都不柔弱，心理強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