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手上轉移到喉結上，阮清潯咕嘟嚥了聲口水，連忙擡頭看了眼霍安之，見他沒什麼反應，應該沒聽見，這才放下心來。
霍安之的膚色也很白，阮清潯白是因爲注重保養和防曬，每天洗完澡必塗身體乳，各項護膚步驟一步都沒落下了過。
而霍安之似乎是屬於天生曬不黑的類型。
阮清潯滿意的點點頭，只覺得自己眼光實在是不錯。
這幾天學校工作有些忙，夜裏給學生們批改試卷以至於好些天沒有睡好，加上霍安之的美貌實在是養眼，看着看着就有些困倦起來。
她靠着牆有些昏昏欲睡，電腦後面的霍安之目光朝這邊看過來一眼，見她身子一歪好似要倒下去，剛要開口喊她，阮清潯口袋裏的手機就哇啦哇啦的響起來。
她的手機鈴聲很特別，一個比較有磁性的男聲很溫柔的催促她快接電話。
前幾天剛換的，這是阮清潯很喜歡的一個cv的聲音。
她被驚醒，看了眼手機，蔣黛打來的，阮清潯還以爲她是來問自己進展如何的，於是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最後咬咬牙接通，那邊蔣黛的聲音傳過來，明顯帶着憤怒。
“你給何詡打個電話，我給他打了好幾個他都不接我的，說好了今天陪我逛街的，我從你那回去，費勁巴拉的收拾一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結果他就一句公司突然有事說走就走！”
蔣黛的聲音以及帶上了哭腔，阮清潯愣過之後連忙安慰，“可能公司真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處理，你也知道，他現在的公司還在發展階段，正是脫不開身的時候。”
那邊好一會兒的時間都只剩下抽泣聲沒有接話，阮清潯攥着手機等着，她知道的，蔣黛跟何詡談了這麼多年，這兩人就像是冤家一樣，吵了和，和了吵，唯一好的一點，大概就是這兩人誰都不會把分手掛在嘴邊上。
吵得最兇的時候何詡出去買醉，一個大男人在街上沒有絲毫形象的抹眼淚，也只說自己八成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遇見蔣黛，絕口不提分手二字。
而蔣黛每次能夠把何詡的缺點數出一籮筐來，但到頭來也只是哼一句，“他說上輩子造了孽遇見我，我才要說上輩子不知道欠他什麼債這輩子來還呢。”
她起身拿着手機到了診室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安慰了一會兒蔣黛，聽着她細數了何詡樁樁件件做的有些過分的事情，阮清潯以爲這次還會和往常一樣，數落完之後啥事沒有。
但蔣黛吸吸鼻子，問她，“你說我跟他一直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阮清潯一怔，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在蔣黛也沒需要她接話，繼續道：“我今年也不小了，我妹妹談了個男朋友，兩人想要結婚，但我們那有規矩，姊妹之間必須要姐姐出嫁了，妹妹才能出嫁。”
“我跟何詡說過，要不就先把證領了，但他不同意，非要讓我再等等，說我們兩個現在的條件還不足以成家立業，房子是租來的，車子是二手的，他工作忙到甚至不能請個婚假陪我，所以他不願意結婚。”
蔣黛吸了口氣，壓下喉間的哽塞，“阮阮，你說我該怎麼辦？”
阮清潯無言。
她跟何詡雖然是發小，但卻絕沒有偏袒任何人的意思。
蔣黛在一個很好的家庭里長大，溫柔的母親和不會隨意發脾氣的父親以及乖巧可愛的妹妹。
所以她對婚姻一直是比較期待的，阮清潯一直以爲她跟何詡會在畢業之後就結婚。
她只能道：“別哭，我給你去罵一罵何詡，你在哪呢，等我拆了石膏找你喝酒去。”
算算時間蔣黛也就剛從她家裏離開沒多久，才回去就被何詡給氣成這樣，這兩人之間的問題確實需要處理一下了。
又安慰了她一番，掛了電話之後阮清潯給何詡打了兩個電話，也是沒人接，於是回到診室。
霍安之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見她回來側了側身子，“再過一會兒片子應該就能出來了。”
阮清潯點頭，“好。”
診室裏安靜下來，阮清潯看了眼電腦旁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卡通醫生擺件，或許是病人送的。
“我以爲你會成爲一個物理學家。”她突然開口。
霍安之在窗口輕輕敲擊的指尖微微一頓，扭頭看她，“嗯？”
說起自己那時候的暗戀來，阮清潯半點不矜持，坦蕩的不行，“我那時候不是喜歡你嗎，就對你多關注了些，到處打聽有關你的事情，聽你同學說你很喜歡物理，你去參加物理競賽的題目我也都有找出來看，你確實很厲害。”
霍安之點頭，應當也是想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自己，輕笑了一聲，“醫生也挺好。”
“那當然。”阮清潯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彩虹屁，“學長這樣的人，在哪個領域都是能閃閃發光的好嘛。”
“你們當老師的嘴都這麼會夸人嗎？”
分明是彩虹屁，但從她嘴裏說出來莫名奇妙的不但不諂妹，反倒是讓人覺得她說的半點不假，真誠到讓人下意識的信服。
阮清潯瞪眼，“說的是實話而已，跟當不當老師沒關係。”
片子出來了，霍安之看了眼，點頭，“恢復的還不錯，但是拆了石膏之後這只手暫時也不能提重物，先鍛鍊恢復一段時間。”
阮清潯點頭，乖巧道：“好的，聽學長的。”
霍安之動作一頓，但也沒說什麼。
石膏被拆掉，阮清潯覺得自己的手臂終於呼吸了過來，這礙眼的東西去掉之後，心情都好了不少。
等會該有病人來了，不能影響霍安之上班，阮清潯道了謝打算離開，但走到門口腳步停了停又轉頭朝霍安之走過去。
走到他桌子前停下，湊近了些，“說真的學長，不是我毛遂自薦，也不是我過分的自戀，我覺得咱倆真挺合適的，首先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工作，不會介意你加班，其次我對你一直都很仰慕，所以我會對你很好。”
“再其次，我長的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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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長得不差的時候，阮清潯朝他眨眨眼，“是吧。”
是不差。
但霍安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另一半的形象，他的個人領域感很強，不是太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領域。